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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九認真起來的時候,他是個異常嚴厲的老師。他教會羅駿包括商業(yè)、衣飾、禮儀、談吐、格斗、射擊等等方面的知識,也會教他上流社會間的交際技巧和種種八卦秘聞。他會定時在早上五點的時候叫羅駿起床鍛煉,會要求他晚上臨睡前念半小時的法語,偶爾也會督促他去追宴會上某個漂亮華貴的小妞。他精心管理著這座大宅,嚴格的挑選在羅駿身邊貼身伺候的傭人和保鏢,就像培養(yǎng)一棵珍貴的郁金香幼苗一樣一點一點的把羅駿調(diào)教到這么大。有時羅駿恍惚覺得他們之間就應(yīng)該是這樣,楊九永遠吊兒郎當?shù)菄绤柈惓#肋h都會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糾正著、欣賞著、完善著自己的一言一行。他羅駿永遠都是楊九目光的中心,永遠都是這個可惡的流氓老男人的視線焦點。這樣的被關(guān)注和被關(guān)懷的感覺讓羅駿滿足到頂點,他無法想象失去這種生活,他會變成什么樣子。如果有一天楊九把目光轉(zhuǎn)移到別的什么人身上,他也許會吃醋到抓狂。羅駿不小了,用屁股想也知道“永遠”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他還年輕,楊九也還年輕;這個可惡的老流氓混跡在廣闊的花花世界里,保不準什么時候他就會被外邊的什么人勾引跑了,到那時候他羅駿能找誰哭去?“你說啊,”羅駿憂傷的問自己的司機,“如果你希望一個人永遠關(guān)心你、照顧你,你永遠都是他心里的第一位,除了你他再也不會去看其他人……有什么辦法可以做到?”司機愣愣的說:“有啊,父母就是這么對孩子的啊。”羅駿咳了一聲:“如果他不是你的父母呢?”司機躊躇了半晌,真心實意的建議:“老板,跟那個人結(jié)婚吧?!?/br>羅駿石化在車后座上過了很久很久,一時間仿佛他的世界在猛烈的震蕩中轟然坍塌,整面的墻斷裂開來,濺起巨大的塵土。殘桓斷壁倒塌一地,沒有人能形容羅駿此刻內(nèi)心的震撼,就仿佛在舊世界的廢墟上冉冉升起了一輪新鮮的太陽,司機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為他打開了通向另一個美妙世界的大門。“你太有才了,”羅駿感慨萬千的大力拍著司機的肩膀,“回去之后提醒我,我一定要給你加工資!”楊九照樣在早上五點的時候一邊打哈欠一邊摸黑進了羅駿的房門,懶洋洋的打開燈,然后順手拎起羅駿的耳朵拼命的搖晃:“起床了!起床起床起床了!快起來出去跑步游泳鍛煉鐵人三項去!晚上有你的生日宴會,老子恩準你把法語留到明天再念!”羅駿早就醒了,眼睛炯炯有神的趴在床上打小算盤,在耳朵被拎的剎那間立刻蹦起來,面紅耳赤的去刷牙。他特地挑了一套嶄新的黑色阿瑪尼西裝配同品牌紅色襯衣,打了一條銀黑色領(lǐng)帶,又抓起那捧玫瑰,臨出浴室門前還緊張的向嘴里噴了點清新水。楊九雖然嚴厲要求羅駿早上五點鐘就起床,但是他自己是做不到的。他通常會趴倒在床上一直瞇到中午,然后懶洋洋的爬起來吃午餐。羅駿出去之后就看見他穿著大大的白色浴衣,大字型倒在自己床上,轉(zhuǎn)眼又昏睡過去了。這個老男人雖然在道上輩分很高,但是年紀很輕,好像時光并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跡,他還保留著初見時的風(fēng)流眉目、輕薄顏色。甚至連最容易生起細紋的眼角,都沒有留下歲月的印記,讓人恍惚間覺得他永遠都是那個玩世不恭、輕佻風(fēng)流的楊九少。羅駿困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把花舉在手里,半跪在床邊:“楊九……我……你……”楊九挑起一邊眼皮:“知道櫻花為什么這么紅嗎?”“……”“如果你不在一分鐘之內(nèi)換好運動服出去跑步的話,我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br>羅駿僵硬在原地半晌,一看時鐘的分針,立刻把花一丟往外跑。晨練回來吃早餐,在精美的仿歐式雕花餐桌上,用手工制作美輪美奐的水晶碗裝著一碗熱騰騰的元宵粥。羅駿默默的看著那碗元宵粥半晌,再看看廚子滿頭大汗的臉,默然舀了一勺送進嘴里,接著噗的一聲噴了出來。“我說老爺子啊,”羅駿絕望的看著顫抖得更厲害了的廚子,“如果把元宵和綠豆、紅豆放在一起煮的話,里邊就不能放鹽啊?!?/br>廚子顫抖著回答:“知、知道……”“就算放了鹽,也不要放這么多油吧?”“是、是少爺……”“就算你在糖粥里放鹽放油,你在里邊加蔥花是什么意思呢?想讓這碗糖粥有蔥油餅干的風(fēng)味嗎?”“不、不是少爺……”“既然不是,為什么你還要端上來讓我吃這么慘絕人寰的糖粥呢?!”“少、少爺,這碗粥不、不是我做的,是、是九少他為了慶賀您的生日,特地下廚去親自做的,還興奮的留下話,叮囑您好好的、好好的享受這碗粥……”羅駿突然覺得眼前一陣暈眩。那個齜牙咧嘴、動不動就說黃色笑話的不良老師,看來真的是既上不得廳堂、又下不得廚房,只剩下上床這么一個用途了……決定了今后老師的使用方向的羅二少,把碗一放,強自淡定的問:“楊九在那里?”廚子抹了把汗:“回去睡了?!?/br>羅駿沖去花園里拔了一束還帶著泥土清香的玫瑰花,壯志凌云的沖進了自己的臥室。楊九果然還迷迷瞪瞪的睡在那里,整個就一個蜷曲起來的大蝦,一邊睡覺一邊還不停的吐著口水泡泡,不知道在夢中和哪位小蘿莉約會,一臉猥瑣而yin蕩的笑容。羅駿到底是第一次求婚,年輕人,還沒有修煉出他親愛的老師楊九那樣厚的臉皮(那樣的厚度也不是一般人能修煉出來的吧)。于是在求婚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了猶疑、彷徨、心虛氣短等等經(jīng)驗不足者的常見癥狀。他現(xiàn)在房間了轉(zhuǎn)了十幾圈,又在楊九床邊轉(zhuǎn)了十幾圈,然后跑去洗了個臉,覺得發(fā)型有點亂,于是手忙腳亂的噴定型水。接著他咳了一聲,踏著錚亮的皮鞋重重踏過地板,莊嚴的捧著玫瑰半跪在了床邊上。呼的一聲楊九猛地起身,咬牙切齒的揪著羅駿的衣領(lǐng),臉色猙獰目光赤紅:“我忍你很長時間了……很長時間了……很長時間了……打擾老子睡覺的人一律拖出去調(diào)戲到死——!?。。。?!”砰的一聲老拳揮過,羅駿暈暈乎乎的只覺得自己眼前出現(xiàn)了很多繞著他飛的金黃色小鳥,每一只都歡快的鼓動著翅膀愉悅的叫著:“傻——瓜!傻——瓜!”“我只剩下晚上宴會這唯一的機會了,”羅駿面對著鏡子對自己說,“不能失去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