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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洪嘉想到這一路上,谷主被人撞破是妖時,反反復復提想做人,辯解自己從未為害,種種恍惚失落,都與這猜想不謀而合。如果真被那些人刁難過,還讓谷主數(shù)千年不能釋懷,當年是何種打擊可想而知。懷揣內(nèi)丹、情緒波蕩的谷主,與竊人內(nèi)丹、蠱惑人心的魅虛……常洪嘉猶豫許久,終究把心里想的問了出來:“我原以為當年迦葉寺大亂,是實力相差懸殊、力有不敵……但如今看來,幾位大師只是稍露疲憊之色,出手猶有余地……想來那妖物雖然難纏,卻不是諸位的對手。既然如此,三千年前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才讓這場大禍變得無法收拾……該不會是……是谷主像我一樣,被魅虛附了身?”從得知內(nèi)丹在自己身上的那刻起,這個念頭便揮之不去。既然是食人內(nèi)丹的魅虛,如果自己未曾入夢,會取誰的內(nèi)丹、亂誰的心神,附在誰的身上?魏晴嵐聞言臉色煞白,想說些什麼,罵他胡說八道,呼吸卻莫名一窒,仿佛真有其事似的,仿佛真受過如此大劫。胸口一陣鈍痛,良久才回過神,猛一拂袖:“荒唐至極!”常洪嘉觀他神情,原本的三分猜測,竟成了七分篤定。和尚說迦葉寺有難,谷主那時野性剛褪,還是第一次為助人奔波,被人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一番,想必份外難受。如果真被魅虛附體,攪出大亂,清醒後看見諸多禍事都是自己做的,依照谷主的性情,只怕更加難以釋懷……想到這里,這呆子低低笑了一聲,把原先的話又說了一遍:“谷主,洪嘉知道破解之法了,請放寬心?!?/br>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是自己被魅虛附身,和尚不至於下不了手收妖平亂,谷主更不至於數(shù)千年耿耿於懷,自己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被魅虛附身,只要束手就擒,被鎮(zhèn)被誅,和魅虛一道煙消云散,谷主不就能就此改命了?魏晴嵐臉色愈發(fā)難看,用腹語說:“你說了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先顧著自己,凝神靜氣……”常洪嘉恍若未聞,雙眼漸漸泛起紅光,顯是又被魅虛占了上風。因那魅虛窺測人心之能,這呆子雖被壓制著,不能說只言片語,眼睛卻能看見魅虛窺測到的一草一木。這魅虛一面低笑,一面看進魏晴嵐的記憶深處,在那片混沌的世界里,有兩個人順著鐵索天險攀上迦葉寺,一人著僧袍,一人著綠衫,匆匆步入佛殿。殿中戰(zhàn)火剛熄,和尚獨自去善後,把綠衫的留在那里。轉(zhuǎn)眼之間,又有幾個著袈裟的僧人進殿,撞見綠衫人,便怒斥他是妖,周遭數(shù)十僧侶,競相以禪杖驅(qū)逐。常洪嘉昏沈之間,仍一眼認出那是數(shù)千年前的谷主。在魅虛窺測到的景象中,那個魏晴嵐并未修閉口禪,一面用手去擋禪杖,一面反反復復地申辯:“和尚說迦葉寺有難,我只是想幫忙──”未等常洪嘉細品,就看見景色一變,谷主被打傷數(shù)處,倉惶逃遁。失魂落魄之際,有魅虛沖他附耳低言:“眾人都忌憚你是妖,連那和尚也不例外?!惫戎麟m在駁斥,聲音里卻盡是惴惴不安,周身破綻之下被魅虛附體。常洪嘉順著魅虛的視線把一切往事都看了個分明,幾番想要出言提點,唇舌卻受人所制,只知嗤笑。等那妖怪被魅虛騙走內(nèi)丹,不由自主地現(xiàn)了原形,化作巨蛇在石階上穿行,每走一階便壓斷一階石板,把見者都嚇得哭嚎退避,還渾然不覺地向上游去,直游到佛殿前,見到了那和尚,用頭去蹭他的胸口,問他是否忌憚自己是妖,身後卻有無數(shù)禪杖擊落。和尚見禪杖擊落,把它護在身後,自己僧袍染血。常洪嘉忽然明白過來,為何谷主念念不忘數(shù)千年之久。怎麼忘得了?即便是在幻象之中,和尚猶一如當年,看不慣他頑劣,所以微蹙起眉頭,目光卻極柔和。那頭魏晴嵐眼見常洪嘉又被魅虛支配,眼角往額角裂開,厲鬼一般向上吊起,正心急如焚,忽然聽見那魅虛譏嘲的聲音:“魏谷主,你還記得那和尚是怎麼死的嗎?”魏晴嵐聽到這句話,只覺耳邊轟的一聲,未等細想便眼眶一熱,正要死死地捂著耳朵,與胸口突如其來的鈍痛相抗,視線卻對上了魅虛赤紅的妖瞳。剎那之間,無數(shù)記憶從腦海中驟然涌現(xiàn)。怎麼忘得了?日日夜夜,都能憶起佛堂上傳來的木魚聲,誦經(jīng)聲。珊珊寶幡,焰焰明燈,襯得金身泥塑寶相莊嚴。他躲在和尚身後,仍被嫌惡的視線洞穿,恨不能把身上鱗片一一剜凈,將血rou重鑄,好去做一個人。什麼迦葉寺大亂,什麼從前,那般無用,輕而易舉地便現(xiàn)了原形。和尚究竟是怎麼死的?依稀記得是替他擋了禪杖,卻轉(zhuǎn)身拭去嘴角血跡,笑著說無妨,替他渡入佛力,讓他變回人形,額間那點佛印,便是那時有的。他渾身疲乏,是和尚一遍一遍告訴他無事,當真無事,他這才安心昏睡過去。三日三夜之後再醒,得到的便是和尚閉關(guān)、再不見人的消息。一次一次在石洞門前大喊大叫,卻被陣法推回,在門口枯坐苦等,大雨瓢潑,也無人來問,數(shù)年之後蛻皮化形,那般剝皮斷骨之痛,茫然四顧,猶是孑然一身,雷劫之下,皮rou焦裂,僅剩最後一口氣,洞中人只置之不理。心灰意冷之下,他化為原形,在那人閉關(guān)的石洞外掘洞冬眠。再現(xiàn)人世時,洞已塌。而後數(shù)千年間,才恍恍惚惚明白,那和尚挨了那幾杖,應該早就圓寂了,只是怕他內(nèi)疚,最後一程才自己進了石洞,緊閉洞門,說成閉關(guān)。是他害死了和尚,是他攪出大亂,等重新想起這刻意遺忘的一切,巨慟之際,眼前竟是模糊一片,半天才看清那和尚還好端端站著,離他不過咫尺之遠。那妖怪驟然悲極生樂,和尚還活著,方才腦海中接連浮現(xiàn)的不過是那人蠱惑人心的幻術(shù)──心中剛這樣寬慰了一句,就看見幾名對魅虛恨之入骨的護寺武僧,將常洪嘉包圍在陣法當中。和尚默然片刻,手持白傘,與護法眾僧,一樣地擺了個棍法起式,口中道:“蛇妖,你退下。”常洪嘉被人圍著,反倒?jié)u漸恢復了神智,看著魏晴嵐笑了一笑:“谷主,我甘愿的……這等收場,都是洪嘉心甘情愿的……我到底幫上了忙……”隨著這句話,仿佛有一陣妖風刮過,風里盡是刺鼻的血腥味。只聽得常洪嘉顫聲續(xù)道:“要是洪嘉能早生三千年就好了,讓那妖怪,附在我身上,不要動谷主……”魏晴嵐本待繼續(xù)喝斥,聽到這里,竟是怔住了。寥寥數(shù)句話,滿滿的神傷,許多常洪嘉以前因口訥、未曾說出的話,如今一一說了出來。這人,跟和尚一樣,真是對自己很好。魏晴嵐仍站著不動,似乎第一次認識常洪嘉,四下望了望,像是在重新省視眼前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