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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件事?” 白九川無奈瞪他一眼,柳野笑道:“她身世的確不簡單,不過還沒有跟他們搭上線。她自己大概也不知道?!?/br> 白九川左右看看,貼到他耳邊小聲道:“不能掉以輕心?!?/br> 柳野一側頭,在白九川的側臉碰了碰,白九川悚然后退,柳野沖她一笑:“放心?!?/br> 胡薇那女人簡單純粹得很,只三言兩語便能被團團哄住,哄得他都有些不忍心了。 容淵在恰好望到這一幕,目光暗了暗,舞蹈的動作更加用力,有一個擦了不知幾公斤粉的女人見此目光一亮,揣著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肝趁著機會見縫插針往上一撲,卻被一個素衣素面清湯寡水的小丫頭擋在了前頭! “老師——”胡薇憂心道:“你是最近遇見了什么不好的事了么?” 她已經觀察容淵好幾天了。 音樂聲音很大,容淵沒有聽清她說得什么,倒看清了她臉上那不曾保留的真心,心中一動,他俯身,待這個追逐了他四年的姑娘頭一次溫柔道:“你說什么?” 低磁聲線入耳,胡薇整個人都酥麻了一些,再加上這個氛圍,她紅了臉龐:“我我我” 她怯生生拽著容淵的袖子:“咱們出去說?!?/br> 容淵實際也累了,在這個時刻,這份溫暖又的確難得,他不由自主地有些貪戀,便隨著她離開舞池。舞池里其他人嫉恨的目光都要給胡薇戳漏了,胡薇瑟了瑟身子,容淵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 白九川拿著酒杯,指了指正走過來的兩個人:“這就是你說的放心?” 柳野臉一沉,白九川輕嗤一聲,站起身來:“你先躲一躲。”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老男人(7) 柳野臉色難看地混進后方涌動的人潮里沒影了。閃爍的燈光偶爾打進隔壁隔間,棕皮沙發(fā)上人影驚顫, 容淵對著胡薇散發(fā)著這些日子里難得的可以稱之為溫柔的笑。 白九川端著酒, 正走在一處隱蔽的暗影里,見著這笑, 反而猶豫了,不知該不該進去。又該不該這時進去。 她靜靜地凝望著,直到容淵笑著又點了十幾瓶高純度紅酒才走過去, 容淵側對著她,沒有看見她,只顧著一邊同胡薇聊一些從前他根本就不會碰的無聊故事, 一邊往胃里不住灌酒。 “老師, 您不知道, 我們有多仰慕您?!?/br> “真的?”他拿著酒瓶的手穩(wěn)而輕,口齒清楚, 看不出一絲醉態(tài)。 “比真金還——”最先發(fā)現(xiàn)白九川的是胡薇, 她呀了一聲,接著將之前的話說完:“真?!本o接著, 她看看白九川, 又看看容淵,道:“學妹也是來找老師的?” 她記得這個美艷的學妹。一個很讓她有危機感不著調女人。她暗自打量著白九川長裙在暴露的白膩肌膚,心中嫉妒又不屑。好女人會這樣穿么, 還勾三搭四的,跟柳野學弟跳舞跳得那么親密,這又來找老師! 白九川眼一挑, 坦然坐在容淵右側:“是啊?!?/br> 容淵的身體僵了僵,沉默著又喝下一大口紅酒。他喝紅酒十分地不拘小節(jié),微微仰頭,精致的喉結滾動兩下,半瓶子紅酒就下去了。 白九川將酒瓶奪下來:“舅舅不要喝這么多?!?/br> 容淵側過頭來看她,霧蒙蒙地眼眸看不出情緒。 胡薇詫異道:“舅舅?” 白九川頷首,她看著容淵的模樣便知道這是又醉得不清了,便開門見山道:“那我就先帶舅舅回去了。另外,舅舅不希望我靠關系,還勞煩學姐對這事兒保密,畢竟,至今知道的也只有學姐?!?/br> 隔間里忽然再射進來扭曲的五彩燈光將胡薇清純天真的臉扭曲了一瞬。 白九川架起容淵,容淵并未反抗,反而極其自然的依順在白九川身上,胡薇見此,只得尷尬地將伸出的胳膊收回去,和氣笑道:“當然,當然。” 白九川扶著容淵走出玻璃門,胡薇還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頭,神情擔憂緊張,白九川并不打算與她多做糾纏,扶容淵進車,踩下油門,站在那處癡癡望著的白裙子便在后視鏡里看不著了。 道林路與城心很有些距離,艱難地在燈光十足的不夜城心堵了兩個點兒,白九川才得以暢快高速行駛在無人郊區(qū)。一路越走越僻靜,到最后除了偶爾的飛鳥聲再聽不見其他聲音。 容淵在副駕駛醉得沉,白九川心中一動,將車速慢下來,銀灰林肯悠悠在單調的樸素馬路上挪騰著。 車內清澈舒緩的音樂響起,流水般蕩滌過粘稠的夜色,突兀地,卡車奔馳的巨大發(fā)動機聲闖入耳,白九川一凜,后視鏡竟出現(xiàn)一輛疾速向這邊沖來的幾百噸巨型大卡! 她迅速將容淵的安全帶系好,油門踩到底,嗖地一聲,小轎車如離弦的箭發(fā)出去。 容淵這車的性能很明顯受過改造,后面那個很明顯也受過改造,兩個受過改造地遇到一起,所幸容淵得到的資源要略勝一籌,是以任白九川輕松過一段路,只是在被逼到山路上以后,這車的爬坡本領實在太遜,三番幾次要被后頭的追上,白九川猛轉方向盤,勉力竄走,而容淵的腦袋“嘭”地撞到一旁的茶色玻璃。 “砰”“砰”想來是不耐煩了,卡車窗戶打開,伸出一支黑幽幽的槍口,力道很大的金頭子彈不斷被射擊到轎車的屁股上,又被防彈金屬與玻璃盡數(shù)反彈走。 “容淵!”白九川握緊了方向盤,著急喊道。 后邊那卡車窮追不舍,山路總有走完的時候,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容淵迷糊地睜開眼,迷糊地勾著脖子往后視鏡里望了一眼,頓時酒醒了大半!他坐直了,揉了揉額角:“這是怎么回事兒!” 白九川嘆氣:“我也不知道,想又是白家的哪一位對頭忍不住了。” 容淵不是沒有經歷過這樣兇險的事,只是也許是年紀大了,這些年將身體機能養(yǎng)得懶散了,心竟撲通撲通地跳,產出幾分惶恐的滋味來。他壓下這份陌生的滋味,看著路況,當機立斷道:“得跳車!” “什么時候跳?” 容淵盯著白九川,此刻他眼中的酒汽已然全都散盡了,干凈黑亮的眸子讓白九川晃了晃神,小轎車的身子也跟著不易察覺地歪扭了一下,他將身上的安全帶解開利落道:“保持速度開到頂,那里是個懸崖,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