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毅把診斷書折起來，插著口袋回教室。下午第一節(jié)是體育課，教室里沒人。樂毅從后門走進去，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書桌往前移了，旁邊不知道是排了誰，不過前面是姜萌的書包。

    他的嘴角勾了起來，從臉上拿下眼鏡。

    嘖，這平光鏡戴著真不習(xí)慣。

    高中的體育課，男女生是分開上的。

    姜萌和陳嘉妍相互顛排球。

    過了中考，后面高中體育成了枯燥學(xué)習(xí)中的一種調(diào)劑，女生除了萬年不變的八百米之外，就是原地顛排球三十個不停這一個考試科目。也可以轉(zhuǎn)籃球班，十個定點投籃中三個就及格，五個是優(yōu)秀。

    不過想轉(zhuǎn)籃球的女生很少，因為廉海市的初中基本都學(xué)排球，大家都寧愿偷懶吃老本。

    男生們學(xué)的是籃球，由另一個體育老師帶著做了熱身就讓他們自己打著玩了。

    籃球班和排球班倆老師站在樹蔭底下聊天。

    市高中籃球聯(lián)賽要開始了，市一中這塊一直是短板，無他，不樂意招體育特長生，而且特別注重學(xué)習(xí)。

    高三的到了時間都會退出校隊，高一的又剛進來還沒練出默契，高二是中流砥柱。

    不過這屆中流砥柱資質(zhì)平平，還有一個腳斷了最近都要休息，一個學(xué)習(xí)太好去省里集訓(xùn)奧林匹克，現(xiàn)在是矮子里拔高的，讓替補勉強頂著。

    籃球老師愁啊，排球老師就安慰他：“沒事，反正去年也是第一輪就淘汰了?！?/br>
    這還不如不安慰。

    遠遠的，看到一個高挑的男生往球場走來。

    籃球老師，翻了下點名冊，叫他，“誒，你是叫樂毅嗎？上課為什么遲到？”

    樂毅從球框里拿了個籃球出來，“剛才班主任找我?！?/br>
    瞎說話眼睛都不眨一下，反正體育老師不可能去對質(zhì)。

    “下次注意啊?！?/br>
    “知道了?！?/br>
    籃球老師在名單上勾了下，抬頭就看見那男生，轉(zhuǎn)了下藍球，把球投了出去。

    “啪——”砸在隔壁一只排球上。

    “抱歉，手滑?！彼苓^去，等那個女生撿了球，隔著欄桿還給他。

    哪有那么能耐手滑成那樣。

    兩個體育老師對這個年紀的事兒都心里了然。

    他們不是正課老師，不出格的事，都不會管太多。

    姜萌把籃球丟回去，樂毅夾在手肘下，叫她，“過來教你打球啊?！?/br>
    他聲音不高，不過離的近的陳嘉妍是聽見的，從上到下每個毛孔都散發(fā)著捕捉八卦的興奮。

    姜萌問他：“什么是開普勒第三定律？”

    “行星運動的半徑的三次方與其運動周期的平方的比值為一定值。”

    “預(yù)習(xí)做的不錯，繼續(xù)努力?！?/br>
    姜萌轉(zhuǎn)開頭，示意陳嘉妍把排球顛過來，繼續(xù)。

    然后就看見樂毅笑了下，有幾分無奈，轉(zhuǎn)身拍了幾下，一個直臂，把球丟回了剛才籃球框里。

    球沒彈出來，直接卡在了框里面。

    籃球老師站直了上身，這孩子可以啊……

    他往樂毅走過去。

    陳嘉妍忍了又忍，眼睛還是管不住的往邊上看，“他為什么不打球了？”

    和籃球老師問的問題一樣。

    籃球場上每個半場都有人玩球，但是樂毅沒過去，就靠在場邊看著。

    大概覺得其他人太弱了。姜萌想。跟英才的在一起，他也不怎么上場。

    樂毅沒回答籃球老師，扯了下嘴角。

    很拽嘛?；@球老師想著，放下手里的東西：“走，跟我來一場?！彼@孩子的底。

    籃球老師要了個半場，把上面玩球的勻去邊上，大家一開始都沒當(dāng)回事，一直到樂毅上去就蓋了籃球老師的帽。

    “不錯?！?/br>
    夠兇殘！

    對著老師也不膽怯，籃球老師很喜歡^_^。

    樂毅像沒聽見表揚，直接往老師逼過去，對他來說，要么不打，要打就沒有輸字。

    很好，專注，不被影響～

    籃球老師四十多了，體力不如年輕人，技術(shù)卻非常扎實，兩三個回合下來，他能感覺到這個年輕人很符合條件，“有興趣來籃球隊嗎？我們學(xué)校馬上要參加市高中聯(lián)賽的預(yù)選了?！?/br>
    樂毅的球都要丟出去了，聞聲收回來，他往后退開，“老師你沒看去年的決賽吧?！?/br>
    作為去年的冠軍隊球員之一，球在樂毅手里一彈，砸在了地上，反彈到籃球老師手里，“那個獎杯摸起來也就那樣?！?/br>
    從沒有帶隊晉級過復(fù)賽的籃球老師：“……”

    這么一來，跟過去只有一到三班八卦樂毅不一樣了，新班級里有來自原來十個班的人。大伙兒忍不住都關(guān)注，這人誰啊，哪里來的，拽成這樣過去肯定早就認識了。

    八卦消息傳的總是最快，很快那個英語滿分就被人扒了出來。

    下課的時候，籃球老師再接再厲，“你真的考慮一下，籃球訓(xùn)練不會太影響日常學(xué)習(xí)的?！?/br>
    “那更不來了?！睒芬愎嗔丝谒苯踊亟^，“練的少，隊友強不到哪兒去。”

    體育課下面是物理課，開始繞著行星轉(zhuǎn)圈圈。

    剛運動過，又是下午，教室里死氣沉沉。

    窗外的風(fēng)一刮過，就有落葉無聲得被卷下來。

    姜萌也有些犯困，感覺學(xué)校把體育課排在前面是不是不合理，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吳悠來敲窗戶。

    “萌萌，放學(xué)我們……”話到一半，吳悠看到了后面的樂毅。

    我去，他怎么在這里。

    上午老2班里貼了分班榜的照片，還簡短交流了一下各自新班級的情況。吳悠還在老王底下，倒是覺得挺開心。

    沒人提起樂毅，他不在班級名單里。吳悠卻記得在總榜那邊看到過一眼，他應(yīng)該在4班啊。

    “是放學(xué)后要一起走嗎？”姜萌問她。

    吳悠點點頭，把目光從樂毅那邊收回來，不敢多說要一起走的原因。

    那天從廉海公園回去的公交上，查磊又跟著她了。她怕他今天繼續(xù)纏著，才想著和姜萌一起回家。

    “好呀。那到時候，你來找我。”3班在樓梯旁邊，吳悠過來更順路。姜萌給她介紹，“這是我同桌陳嘉妍，她是我好朋友吳悠?！?/br>
    “你好。”

    “你好。”

    姜萌和陳嘉妍住一個方向，本來打算晚上一起走，但是吳悠可能有私事要說，等她走了，姜萌和陳嘉妍抱歉，“不好意思，可能要明天才能一起回家了?！?/br>
    “沒關(guān)系的，你早上幾點出門，要是巧的話，沒準早上就遇到了?！?/br>
    姜萌的凳子被勾了一下，她整個人跟著往后挪了幾公分。

    陳嘉妍都能感覺到桌子跟著動了，疑惑的往姜萌看過去。

    姜萌笑了笑，“我早上不固定。”

    樂毅這才收回腳去，放學(xué)已經(jīng)分給別人了，上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