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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自己再對許振華有依賴之情,免得被他再拋棄一次,那樣就太難受了。由此云恩并不肯接許振華的電話,也或多或少回避和許振華的交際。傅大娘在電話里面勸他,他也搖搖頭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并不肯和許振華說話,傅大娘心憂,想著這個孩子怎么振華打電話來也不肯接呢,便回了許振華,說,“振華,孩子不肯來接電話,你別氣啊?!?/br>許振華在電話那頭握著聽筒,在茫茫的電路雜音之后沒有聽到云恩清潤稚嫩的聲音,而是聽到傅大娘略帶憂愁的聲音,他心下一沉,也是道,“沒事,嬸娘,我過段時間再打電話回來吧,你在家保重,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br>傅大娘皺著眉,像是叮囑自己的孩子一般叮囑許振華,“好的,振華,你在外一個人也要懂得照顧自己,別仗著自己年輕就不愛惜身體了,你現(xiàn)在還要照顧一個孩子,不當心點,可不行啊?!?/br>許振華答應下,略微應付幾句就掛了電話了。但是他掛了電話之后又想,自己何曾不知道現(xiàn)在帶了個孩子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現(xiàn)在不是因為要養(yǎng)育云恩,那么他又怎么會有這么多的牽掛和思念。這些云恩都不知道,也不懂。許振華不說,兩個人就各自裝著心事,也沒法溝通。若不是云國安這次來了,他們兩個之間的這場冷戰(zhàn)還不知道要持續(xù)多久。許振華心里想著自己忙過了這一陣,情況有些好轉了,便帶著禮物和錢回到鄉(xiāng)下去,看看云恩和傅大娘。不過他想到云恩上次被自己傷了一次的事,知道要和他修好關系并不容易,他雖然終于為云恩有了個人照顧,在安穩(wěn)的環(huán)境中成長而放心,但是又因為云恩不理解自己的做法,而頗為傷腦筋。現(xiàn)在倒好了,云恩生病,他提前就趕了回來。情急之下也沒那么在乎之前那些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了,云恩是現(xiàn)在對他心里有隔膜,但是那又怎樣。他還不是要一樣受自己照顧和關心。沒有了自己,許振華倒還不知道誰能再如此細心周到地照顧云恩了。他在黑沉的暮色中打量云恩的睡臉,不知道是因為今晚爭贏了云國安能留下來陪云恩,還是因為想通了之前兩個人之間的別扭都不算事,僅僅是一些小不愉快而已,不會影響什么。他看著孩子的睡容微笑,覺得這個孩子和自己是極其親近的。至少在這一刻。云恩吃了飯睡覺,睡了一刻便醒了,頭上戴著的冰帽又沉又重,還因太多人使用過發(fā)出不潔的味道。云恩覺得自己一定發(fā)臭了,但是他此時根本就顧不了那么多,連日以來的高燒和身體骨頭發(fā)痛已經(jīng)奪去了他太多的意志。他清醒過來時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正在床邊的人是許振華,不是傅大娘,也不是自己父親,他腦子轉了轉才想起今天下午的時候許振華就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了。由此,他看到許振華在醫(yī)院里陪自己,也不覺得驚奇和驚異,只是聲音濛濛地小聲說了一句“是你”,然后又閉了眼,再次顯出要側頭睡過去的模樣。許振華聽他口氣隨意,倒是因為他這幅口氣愣了一愣。他沒想到他見到自己第一句話是如此的隨便散漫,完全不是見到云國安的時候,會正兒八經(jīng)地乖乖叫爸爸。見到他,倒是像什么禮貌都沒有了,也并不把他當成像父親一樣的長輩來對待。他心里覺得突兀的很,但是奇怪,卻并不為云恩這樣懶散的招呼動氣。只是覺得他帶著鼻音的說話聲,很可愛,又覺得他口氣像是賭氣后漫不經(jīng)心地找臺階下。如果云恩正兒八經(jīng)地叫了他叔叔,那倒是顯得兩個人確實生分了。許振華盯緊著看云恩,發(fā)現(xiàn)他臉蛋發(fā)紅發(fā)潮,盡是一片潮紅緋靡的顏色。那么深暗的光線之下,虧他還能看得清云恩的臉色,這倒也是算他眼睛好了。他不由得受了牽引一般走上前去,撫摸上了他的額頭,低沉聲音問他,“怎么,還在發(fā)燒嗎?”他知道云恩并不曾睡著,他熟睡的時候從來都不是這般表情。由此他便放心地把手放在了云恩的額頭上,熨帖著那一塊肌膚,感覺汗意濛濛的,但是特別暖,又帶著烘烘的熱氣。手心的溫度和肌膚的貼近,忽然之間就讓他的眼眸深處流露出了深厚柔軟的笑意,沒人看見,但是他看著云恩這幅睡不著的模樣,便有些嘴角發(fā)笑。笑容不斷加深,仿佛是深到了心上。云恩這邊也的確沒有睡著,他被尿意憋醒了,但是因為發(fā)燒身體都燒得發(fā)軟,便也不想起來,就憋著躺在床上賴著。直到后來他實在憋不住了,才睜開了眼恍惚看了一眼病房內(nèi)的人。睜眼就看見許振華站在床頭,他倒是呆了,不過是腦子運轉了一下,才清醒了過來。他仍然不愿意起來,這時感受到許振華伸過來的手放在自己額頭上,也是溫溫的,但是卻干燥清潔。他從鼻子里呼出熱乎乎的氣息,膩著鼻音回答了一聲“嗯,沒有了,不過有些熱。”許振華聽著他帶著鼻音說話的聲音,不知怎么就覺得他像是撒嬌一樣。云恩很少撒嬌,連露出笑容的表情來的時候也可稱之為少,只有他和他父親云國安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顯得格外乖巧動人。許振華由此弄清楚了他的脾氣。他是在自己父親面前極其會討巧賣乖的,但是到了自己面前,卻就不那么在乎了。他想到這里有些微微的無奈和發(fā)笑,覺得這孩子怎么這樣。但是又不知怎么此時心里嫉妒的心都沒有了,只剩一片柔柔的軟意,伸手從云恩的后背過去要扶了他起來,問,“怎么,是想上廁所嗎?我?guī)闳??!?/br>云恩身體還是軟軟的,而且熱,就越發(fā)覺得綿軟無力,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塊軟糖,被曬化了的那種。許振華伸手扶起他的身體,可以透過溫熱的衣物感受到他清瘦的身體,和身體下面并不強健的骨架。云恩就這樣被他雙手從床上半拖半扶著從被子里坐了起來。他還帶著睡意和倦意,并不真正想醒過來,但是許振華已經(jīng)洞察到了他的心思,問他是不是想上廁所,他就賴著許振華的動作,用鼻子回答了一聲“嗯”。依然沒有自己行動的意思,許振華笑了笑,就把他抱起來。彎腰要給他找鞋穿。云恩在他懷里,因為他曲身,就壓縮的他的空間更加狹窄,他不知道是不太喜歡和人親密接觸還是怎么的,這時候陡然就有些惱火地說了一句,“開燈。”意思是讓許振華開了燈找,這樣能看得清楚些。但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