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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扇子哪里來的?”百里嗑著瓜子道:“師傅給的?!?/br>安樂驚訝的張著嘴,口中的花生掉了出來。“可他什么都沒給我!”百里見怪不怪,“那又怎么了?”“我可是他的大弟子!衣缽傳人!”百里翻了個白眼,“哪來的自信?”安樂捏著扇子,瞪著眼睛,“那個老頭子!有好東西都不會想到我么?其他人也有么?”百里挑挑眉道:“你真不知道?他給了我利如刀鋒的玉扇,給了葉清眉一襲薄如蟬翼的外袍,鬼醫(yī)取走了長生冊,刀鬼那小子得到了他第三把佩刀。你真的什么都沒有?”安樂呵呵一笑,“沒有?!?/br>百里都驚愕了,“不應(yīng)該啊,他不是最喜愛你么?”隨后又露出嗤笑的表情。“看來你還不如我們幾個得寵???”安樂將扇子丟還給百里,“呵。”百里收起那副欠揍的嘴臉,慢吞吞的給自己嗑瓜子,“或許那老頭給了你更好的?只是你自己沒自覺罷了?!?/br>安樂撇撇嘴笑了笑,“每天你們吃雞腿我卻只能喝那滿是藥味兒的清水?或者是把我丟在小樓里不管不顧?還是在我臨行前給我灌了口酒,差點(diǎn)嗆死我?”百里深深的看了安樂一眼,無言。入夜。街上不再嘈雜,一片沉寂。一黑影躲在窗戶外聽著房內(nèi)的呼吸聲。他悄悄的推開了一條縫,往里面看了看,經(jīng)過訓(xùn)練的雙眼即便是黑暗中也能清晰的看到一切事物。好比床上的人,那人蒙著被子睡得很沉,只能依稀勾勒出頭的輪廓。黑影調(diào)整好呼吸,粗粗算了一下脖子的位置,隨后他猛然推開窗戶拔出匕首,朝床上那人的脖子刺去!他動作迅猛,且精準(zhǔn),絲毫不拖泥帶水。然而一刀子下去的感覺不太對勁,很不對勁。沒有驚醒,沒有叫喊,沒有垂死的掙扎。黑影連忙反應(yīng)過來,他掀開被子,而被子下,被他匕首刺中的不過只是一個枕頭!黑影瞪大眼睛愕然的愣住了,完全未發(fā)現(xiàn)他的頭頂上,另一個人正死死的盯著他。梁上之人呼吸綿長,他靜靜的看著黑影的一舉一動,如一條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wǎng)的蛇。黑影站起身來打量著四周,他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尋找他刺殺的目標(biāo)。而梁上之人便是黃雀,等著他的螳螂走到他的正下方。黑影移動著,摸索著,然后,走到了梁上之人的正下方!梁上之人如霹靂般的落下,黑影驚覺卻已晚,刀口已經(jīng)抹過他的脖子,帶著生前最后驚愕恐慌的表情,人頭落地!一襲灰衣的男子搖了搖扇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黑影先前竟完全未發(fā)覺他的存在,哪怕他們僅僅不過相距幾十步罷了。“我也佩服你的耐力,竟能在梁上呆這么久?”梁上之人露出一個明艷昳麗的微笑,“梁上之君,理應(yīng)如此?!?/br>第61章美人膝下,再無明君(上)安樂擦干凈小刀上的血跡,打量著尸體的臉,“你認(rèn)識么?”百里掃了一眼,“不認(rèn)識?!?/br>安樂聳聳肩,將尸體拖了出去。安樂與百里花了半個時辰處理好了尸體,擦干凈了血漬,而濃厚的血腥味兒卻遲遲不散。安樂蹙眉道:“怎么辦?”百里淡然的搖著扇子,“一清早便走人?!?/br>安樂:“……”百里挑眉道:“怎么?不好么?”安樂猶猶豫豫道:“不好吧?”百里一收扇,負(fù)手轉(zhuǎn)身便走,“那你就呆在這里等著被審問吧?!?/br>安樂連忙跟上。“其實(shí)仔細(xì)想想,也挺好的?!?/br>依舊一個一襲白衣,一個一襲灰衣;依舊一個牽著黑馬,一個牽著白馬;依舊一袋花生,一袋瓜子。不同的是,瓜子少了,而花生更少了;兩人瀟瀟灑灑的來,卻偷偷摸摸的走。天還未亮頭透,雞還未打鳴,安樂和百里便翻身上馬,快馬加鞭的往北方去了,揚(yáng)起一陣塵灰。至于掌柜的一早起來發(fā)現(xiàn)兩個鬧事的家伙不見了,發(fā)現(xiàn)房間里一股還未散開的血腥味兒,發(fā)現(xiàn)店伙計(jì)從土下挖出一具尸體;而當(dāng)?shù)乜h令查了許久都未查出個所以然來,這些都是后話了。出了平昌縣,兩人一路向北,原本打算一路騎馬上京的,卻在半途中改了主意。出了縣不久,他們在一片林子的邊緣處歇息,一只毛澤奇異的鳥落在了百里的肩上。百里取下了鳥腿上的紙條展開掃了一眼,眉頭便久久蹙起不展。安樂看出了是鬼醫(yī)的鳥,便問道:“怎么了?”百里道:“京城出事了?!?/br>安樂猛然一驚,胸口浮出一股不太好的預(yù)感,“什么事?”“宋暉懷疑皇上身邊出現(xiàn)了佞臣,打著清君側(cè)的旗子,還搜出了太子欲陷害皇上的證據(jù)。”安樂一愣,“宋暉不是左相的人么?”而左相是鐵打的□□,就算太子真的蓄意謀反,他們也會盡力壓下去的。百里輕蔑的笑道:“我處于廟堂之高位時,早有耳聞宋暉不滿左相,欲取而代之,他表面迎合著左相,看上去冠冕堂皇保太子,卻背地里想投靠右相?!?/br>“如今太子病篤,哪怕病情轉(zhuǎn)好,但撐死不過三個月,確是好時機(jī)?!?/br>百里惱火的將紙條揉成團(tuán)塞進(jìn)了袖中。百里道:“不過那個皇上也不過只是包著金箔的廢物罷了,腹中盡是草莽。那具看似魁梧的身子,早就被他幾年不斷的尋歡作樂給蛀空了?!?/br>安樂笑道:“既然如此,你想保誰?”百里卻沉默了。而安樂與他作了這么久的朋友,自然也清楚他肚子藏著什么,算著什么。安樂半晌,似笑非笑的吐出三個字,“四皇子?”百里一抿嘴,安樂便知道自己說中了。“可如今四皇子的母親被打入冷宮,他原本就不怎么樣的地位也跟著一落千丈,你當(dāng)真要保他?”百里緊蹙著眉頭不展,“我自然知道?!?/br>安樂笑笑。“而且他母親出身一般,背后也沒什么勢力——”百里哼了一聲打斷他,“那你說保誰最明智?”安樂依舊那般似笑非笑,玩笑般道:“自然是五皇子。”百里嗤笑聲越來越大。“五皇子?那位年紀(jì)尚小,一天到晚都不務(wù)正業(yè)的敗類?”安樂沒說話,但眼神卻是認(rèn)真的。安樂垂眸考量了一下,“如今,的確是保五皇子最明智?!?/br>百里沉默了半晌,最終一句話也沒說,翻身上馬。安樂嘆了口氣,跟著上了馬。他們雖未商量,卻不約而同的轉(zhuǎn)了方向,朝著東北方去了——他們覺得走水路。過了淮河后,有一條直通北疆的長河,是初年先帝下令開鑿的。兩人雖都不喜走水路,但如今京城的紛亂比想象中來的更猛烈,他們不得不加快步子。賣了馬,安樂數(shù)了數(shù)銀子,勉強(qiáng)夠用到京城,兩人便安下了心上了船。卻不知,他們走的水路遠(yuǎn)比踏踏實(shí)實(shí)的踩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