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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小麻雀下面,看到朵未成形的小花。她眼皮一跳,差點把懷里的孩子丟出去,又強忍住了,力持鎮(zhèn)定吩咐:“蔡嬤嬤,胭脂,你們倆到產(chǎn)房外面守著,一個人也不許放進來。” 嚴婕妤本還不肯相信,見她這反應(yīng),也有些慌了,“是、是真的?” 大長公主沒把孩子給她看,只無奈地點了點頭。 “怎么可能?”嚴婕妤又問了一遍,得到肯定答復后依舊不敢置信,非要親眼瞧見才肯死心。 結(jié)果最后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她完全陷入六神無主之中,哭道:“娘,怎么會這樣?我好容易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怎么會是個怪物?該怎么辦?咱們該怎么辦?” “小聲些,你想叫外面的人都聽到嗎?” 嚴婕妤一滯,轉(zhuǎn)為小聲抽泣,“娘,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辦?萬一叫人知道我生了個妖胎……” 慶延大長公主沒空理她,只蹙眉看向幾個接生嬤嬤,“有沒有辦法讓他不哭?” 幾人俱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只有一個約摸四十出頭夫家姓王的硬著頭皮上前接過孩子,熟練拍哄起來。 孩子的哭聲漸漸小下去,反倒襯得嚴婕妤的低泣格外清晰,聽在耳內(nèi)讓人愈發(fā)煩躁。 慶延大長公主踱步到床邊,遞了塊帕子給她,“把眼淚擦了,產(chǎn)后不能哭,當心將來落下個迎風流淚的毛病?!?/br> 嚴婕妤不接那絹帕,反而一把抓住母親的手,握得緊緊,“娘您素有急智,快幫女兒想個辦法。女兒知道您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的?!?/br> 大長公主沒有抽手,只垂眸俯視著面前這個形容狼狽一臉驚惶的女兒,目光幽深,語氣平淡,“我是有法子,單看你舍不舍得了?” 聽到這話的所有人心內(nèi)齊齊一咯噔,唯獨嚴婕妤除外。 她早慌得不成樣子,聞言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哪里還有心思注意其他,“只要有法子,怎樣都好。娘您說怎么辦便怎么辦?!?/br> 慶延大長公主點點頭,拍一拍她滿是汗?jié)癖鶝鰶龅氖郑D(zhuǎn)頭沉聲吩咐:“孫嬤嬤,你去倒盆水來。常嬤嬤,你和杜嬤嬤一起幫一把王嬤嬤。嚴婕妤不幸,生了個死胎,你們可都記住了?” 這是要她們四個接生嬤嬤,親手溺斃小皇子?被點到名的全撲通撲通跪下,“老奴不敢?!卑ㄟ€抱著孩子的王嬤嬤。 “你們可要想清楚,這事若叫陛下知道,你們恐怕都難逃一死?!睉c延大長公主目光一一掃過四人的頭頂,“之前本宮便說了,待嚴婕妤平安生產(chǎn)后,一人賞你們五十兩。今日這差事若辦得好,本宮可以做主,翻兩倍。” 銀子沒人不喜歡,可如果這銀子咬手,甚至要命,誰還敢拿? 大長公主這是拿錢在封她們的嘴。一旦收了銀子,便得聽話辦事,而她們每一個人都有參與溺斃小皇子,為保自己及全家的性命,自會守口如瓶,把今日之事爛在肚子里。 其余三人還在猶豫不決,只有當初慶延大長公主特地挑選的孫嬤嬤一個頭磕在地上,一言不發(fā)起身往之前送進來的水盆中又舀了些水。 常、杜兩位嬤嬤 ,眼中閃過猶豫之色。慶延大長公主的目光,落在了早已恢復些許鎮(zhèn)定,正抿緊唇的王嬤嬤身上,“王嬤嬤,本宮沒記錯的話,你家二兒媳才給你添了長孫,恭喜了。” ☆、110.死嬰 王嬤嬤育有兩子, 長子成婚六年膝下卻只有兩女,一個小子都無。所以二兒媳婦前日凌晨給她添了金孫,可把她給樂壞了,心里直想趕快將這次的差事辦完拿了賞錢家去。 可她都是昨個兒才輾轉(zhuǎn)收到的消息,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王嬤嬤額頭見汗,低頭看一眼懷里因光著身子睡得不大安穩(wěn)的小皇子, 又想想自己盼了多年的長孫,糾結(jié)半晌, 終是心一橫, 伏身一拜,“老奴,謹遵公主吩咐?!?/br> 其余兩人見她松了口, 也不敢再猶豫, 跟著一叩首, “老奴謹遵公主吩咐?!?/br> 只是在場都是多次從鬼門關(guān)同閻王爺搶過產(chǎn)婦和新生兒性命的人, 哪個干過這種事,面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動作間也稍顯遲疑。 嚴婕妤不明所以, 拉了拉慶延大長公主的手,“娘, 您說的法子, 到底是什么?”之前大長公主的那句生了個死胎不停在她腦中打轉(zhuǎn), 讓她滿心惴惴, 聲音里全是輕顫。 慶延大長公主沒回答, 瞧了瞧她被汗水浸濕猶自泛著蒼白的面頰,到底有些不忍心,用沒被抓著那只手覆上了她的眼睛,“淑兒別看,一會兒便好了?!?/br> 眼前的黑暗讓嚴婕妤愈發(fā)不安,她試圖偏頭躲開,“娘,您究竟要她們做什么?” 慶延大長公主卻加大了些力道,身體也橫在了她面前。 “娘?!眹梨兼鈵赖貑玖艘宦暎瑒傄焓秩ダ?,忽聽得驟然響起的嬰兒啼哭聲和嘩啦啦的水聲。她心里一急,用力扯開覆眼的手,就看到自己幾經(jīng)磨難才生下來的小皇子已經(jīng)被面朝下放在了盛滿水的銅盆之中,孩子撲騰得厲害,幾個嬤嬤正死死將他的小腦袋按進水里。 “你們要干什么?”她尖叫一聲,便要下床去奪,被慶延大長公主用力攔住,“別胡鬧!” 嚴婕妤使勁兒掙扎,“她們!她們這是殺害皇子!是要全家砍頭的死罪!” 幾個接生嬤嬤手一抖,小嬰兒被悶在水中的哭聲立馬撕心裂肺起來。 慶延大長公主見狀,眸色一沉,“本宮不說,你們不說,誰會知道?動手!”怕嚴婕妤鬧騰,她又喊了孫嬤嬤,“過來幫我一起按著嚴婕妤,別讓她添亂。”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嚴婕妤哪里受得了這個,當即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掙脫開大長公主便跳下床,鞋也顧不得穿,直奔銅盆處。結(jié)果半路便被孫嬤嬤蘭腰截住,和大長公主兩個將她架回了床上。 “放開我!那是我兒子,你們不能這么做!”她雙目赤紅,份例撲騰,可畢竟剛生完孩子,哪里有大長公主和孫嬤嬤力氣大,被死死壓制著,喊得嗓子都破音了。 見她實在鬧得太兇,擔心叫同住一宮的許婕妤或葉貴人發(fā)現(xiàn)端倪,慶延大長公主直接拿帕子堵了她的嘴,催促:“快動手!” 嚴婕妤瞪大眸,眼睜睜看著小嬰兒本能求生的小手小腳愈發(fā)沒了力氣,終于一動不動趴在水里,徹底沒了氣息。耳邊是母親苦口婆心的勸慰:“娘這都是為你好。若是讓別人知道你生了個不祥的妖胎,這個孩子同樣保不住,到時候你還能不能留住命都是問題。聽娘的好好養(yǎng)好身子,過上個半年再懷一個,孩子總還會有的?!?/br> 她眼中翻騰的怒恨漸漸熄滅,最終暗淡成一片虛無,只有順頰而落的淚無聲地淌,似那止不住的洪流。 新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