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頭里辨認不出來你的樣子，上了二十一樓，然后再走樓梯下到十九樓，你沒注意到二十樓的那家公司在門口裝了攝像頭，不巧得很，恰好拍到你了。然后一個半小時后你又從十九樓上到了二十一樓。這一個半小時你在咨詢室里做什么呢？”

這次姜沖很鎮(zhèn)定地吃著飯，沒有一秒停頓，雖然二十樓是有攝像頭，可惜光線太暗，并不能辨認出拍到的人就是鄭征平。

程錦的話讓鄭征平心神不定，他不自覺地垂下了眼，再一抬眼恰好對上了楊思覓的幽暗的眼神，明亮的辦公室內(nèi)似乎也變得寧靜、幽深。有人在叫他，有些驚喜的聲音，“老師，你來了！”他微笑著點頭走過去，那個人的臉從黑暗中浮現(xiàn)出來，是粱庶，他笑著迎向自己，然后又去幫自己倒水。鄭征平微笑著想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只是……他心里嘆息了一聲，手中卻拿了個紙包往粱庶的杯子里倒了些粉沫，粱庶回來了，他接過粱庶幫他倒的水，看著粱庶道，“別擔(dān)心那些事情，不會有事的，有老師在呢?！绷皇χc頭，鄭征平看著他低頭喝了口水，然后他眼神有些奇怪地看向了自己，又垂下了眼，慢慢地喝完了那杯水。

鄭征平心里有個聲音在說，“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你在他的水了加了藥?！绷硪粋€聲音在反對，“不，他沒有發(fā)現(xiàn)，你看他的眼神開始變得迷糊了，你可以cao控他……”他靜靜地站在一邊指導(dǎo)著粱庶綁好繩子，站命令粱庶到椅子上，這時粱庶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一怔，他似乎看到那孩子落淚了，不，明明沒有開燈，又拉著窗簾，這么暗，看不見他的眼淚的，可是那淚水一顆顆地掉下來，像一串閃閃發(fā)光的珠子……不，不想再看見他的眼淚，鄭征平猛地閉上眼睛，一陣暈眩，不對！他驚恐地睜開眼睛，房間很明亮，這里是……

鄭征平清醒過來，他看到姜沖正張著嘴震驚地看著楊思覓，程錦把他手里的錄音筆朝他搖了搖，鄭征平皺眉看著楊思覓：“我聽人說過有個年輕人很有天賦，難道是你？”

楊思覓低頭吃飯，吃了兩口后說道：“程錦，這個真的很難吃。”

程錦笑道：“算了，不想吃就別吃了，晚上我們應(yīng)該有空回去做飯?！?/br>
鄭征平道：“就算我說了什么，這個也不能作為證據(jù)?！贝呙咴谵k案方面運用得很少，也沒有相關(guān)的條例說催眠得到的證據(jù)是有效的。

程錦把他的目光從楊思覓身上移回了鄭征平身上：“做為參考而已。我們還有別有證據(jù)。早上我們已經(jīng)申請了搜查令，你的辦公室和你家我們都清查了一遍，昨天你去咨詢室穿的那套裝備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在粱庶死那個時間段你正好呆在咨詢室里。還有你的電腦里有所有心理治療的具體方案和細節(jié)，這完全可以證明你參與了這些造成了他人死亡的心理治療試驗。另外論壇壇主的帳號你也在使用，使用的次數(shù)還很頻繁，這個我們已經(jīng)在你電腦里查到相關(guān)記錄，也查到了是你刪除了粱庶用咨詢室的電腦發(fā)布的那個他準備離開北京的帖子，你是用你家里的電腦cao作的，雖然用了代理服務(wù)器，但我這里有最厲害的電腦高手。”

鄭征平道：“這些還不夠?！边@些證據(jù)都是間接證據(jù)，沒有直接證據(jù)能證明他確實犯下了謀殺罪。

程錦揚了揚手里的錄音筆：“但我們還有這個?！彼戳碎_關(guān)，里面播出了聲音，先是楊思覓指導(dǎo)加提問的聲音，然后是鄭征平清晰的回答問題的聲音，描述清晰具體到了細節(jié)，程錦笑道，“聽過的人都會認定是你殺了粱庶。所有的證據(jù)加起來，足夠?qū)⒛憷K之以法了?！?/br>
姜沖把他的盒飯干掉了，他拿走了鄭征平還沒打開過的盒飯，“鄭教授，你不吃了對吧？”鄭征平麻木地看著他，姜沖解釋道，“我早飯也沒吃，昨晚的晚飯我也只吃了幾口，現(xiàn)在我確實很餓，再說這個盒飯真的不好吃，你看他們都沒吃完，這樣你還是要吃嗎？”鄭征平擺了擺手，姜沖馬上把盒飯移到了自己面前。

鄭征平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小粱死之前是真的哭了？”在被楊思覓催眠時他清晰的看到那一串在黑暗中閃光的淚珠，明明那個房間那么暗，他應(yīng)該什么都看不到的。

程錦道：“對，尸體檢驗報告上有寫，他的臉頰上有無機鹽和蛋白質(zhì)成份，是干掉的淚水。”他把粱庶在死前不久寫了那個貼子的打印件遞給鄭征平看，“他打算一個人承擔(dān)責(zé)任，他想保護他敬愛的老師，縱然他不后悔為你死，卻還是流下了失望的淚水?！?/br>
鄭征平接過那張紙，他看得出這是粱庶的語氣。

楊思覓道：“我看過粱庶的筆記，他比你有才能，你可仔細想想看，他到底有沒有被你催眠？”

鄭征平疑惑地抬頭看著楊思覓，然后迅速地轉(zhuǎn)開了目光，他不想被再次催眠。對，小粱也很有天賦，他看過小粱催眠病人，比自己更厲害……小粱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脖子掛在了繩圈上，踢開了椅子……那孩子一直很聽話，很聽話……

后來鄭征平承認了粱庶的死和他有關(guān)，那天程錦和楊思覓走后，他馬上聯(lián)系了粱庶，并讓粱庶去咨詢室等他，而且把手機關(guān)了不要接任何電話。鄭征平知道事情應(yīng)該已經(jīng)敗露了，他想從中脫身，如果粱庶也死了，那他可以肯定不會再有人知道這件事，可惜啊，事實證明他這步棋還是走錯了，他cao縱人心，卻又最不相信人心，他又開始想那孩子真的什么都知道？真的沒有被催眠？為什么不反抗？……

鄭征平后來被一個權(quán)威心理學(xué)家證明為心理失常，被送入了精神病院。

特案組的人在第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小安叫道：“他明明很正常?。　?/br>
步歡笑道：“是啊，雖然他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真的瘋了，但之前他很正常啊?！?/br>
葉萊道：“別說了，別人會以為是我們把他弄瘋的。”

步歡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搞不好真的是程錦和楊思覓把他弄瘋了。

韓彬想了想說道：“他是個很理智的瘋子?！?/br>
游鐸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個姜隊長肯定要氣瘋了?！?/br>
那天后來他們離開姜沖局里時，程錦對姜沖說：“你表哥確實沒有接受過鄭征平和粱庶的特殊治療，他沒有吃那種治療的藥物，也沒有去過釋心心理咨詢室，或許他是想去的，但還沒來得及?！币驗樵诖酥八妥詺⒘?，“由于你表哥的精神方面有一定的問題，他和你表嫂感情并不好，你表嫂已經(jīng)決定和他離婚并要出國了，而你表哥不愿意放手……”

姜沖搖頭：“你不用說了，我不會相信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