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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半張報紙都念完了,孟青他們都沒回來。振玉放下了報紙,站起來道,“我去告訴他們你醒了?!?/br>傅玉聲囑咐道,“叫他們別擔(dān)心了。其實也沒什么呀,老毛病了,她這么忙,還特意來一趟……”又嘟囔著說,“哎呀,搞了半天,我倒成了個林黛玉,三天兩頭的往醫(yī)院里跑,還讓人來看我,傳出去多不好聽呀?!?/br>振玉答應(yīng)了,結(jié)果等他們?nèi)齻€一起回來之后,傅玉聲已經(jīng)睡著了。等他醒來,陸少瑜人已經(jīng)不在了,燈也關(guān)著,只有孟青一個守在他床邊,握著他的手,怔怔的看著他。傅玉聲笑了起來,說,“怎么不開燈,坐在這里嚇人?!泵锨嗾f,“別開了,反正也要睡了,我等等也要睡,跟護士借了床呢?!?/br>傅玉聲知道他的脾氣,勸他回去肯定是不成的,也就不說了。又記掛著玉庭的事,就問他陸少瑜是有什么事情,孟青想也不想,說,“陸小姐原本是要找你商量離婚的事情,結(jié)果你偏偏病了,她怎么還好提起?我讓她先回去了?!?/br>傅玉聲心里是不信的,卻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就自嘲說,“我是個資本家,她應(yīng)該早點同我離婚嘛!現(xiàn)在才提,晚了點!”孟青突然伸手摸他的臉,聲音很輕的問道:“是不是很疼?”傅玉聲知道他是說下午發(fā)作的時候,心里又酸又甜,埋怨說,“你太小題大做了,這也是老毛病了嘛?!?/br>孟青嗯了一聲,才說,“大夫說你這一向太cao勞了,得好好養(yǎng)養(yǎng),公司的事你就先別管了,身體養(yǎng)好再說?!?/br>傅玉聲拍拍身邊的空位,說,“上來不?”孟青搖搖頭,大約是怕擠著他。傅玉聲偏偏要拽他上床,孟青無可奈何,只好小心翼翼的上了床。半坐的姿勢靠在床頭,手不自覺的撫在他的頭發(fā)上,慢慢的摸著。那輕柔的舉動里有一種很異樣的溫情,就好像他是一件極脆弱的物件,不小心就會碎了破了,再難修復(fù)。傅玉聲抓著他的手,按住了心里那點古怪,仰著頭問他,“孟老板,我怎么覺著你是在摸阿貓阿狗?”孟青低頭親他的眼睛,淡淡的說,“不這么摸,別的摸法,你這樣子受得了?”傅玉聲不料他學(xué)得這樣壞,不免喪氣,嘆氣說:“連你也笑話我。你說這叫別人怎么想呢?公安局來問個話,我就嚇得病了,還進了醫(yī)院,這不是更顯得我心虛有罪嗎?”孟青有點生氣了,堅持說,“三爺,這些都是謠言,是誣告,你怎么還聽到心里去了呢!你身子本來就不好,別想這些了,天大的事情,有我頂著呢!”那些日子,是孟青堅持要他在醫(yī)院養(yǎng)病,誰說也沒用,傅玉聲猜他是拿這個當(dāng)借口讓自己躲躲風(fēng)頭,也就默許了。醫(yī)生倒是時常的來檢查,也不知忙些什么,他若問起,都說沒什么,讓他好好的養(yǎng)病。后來公安局派人去了南京取證,說私設(shè)公堂一事證據(jù)不足,賣廠一事則是抗戰(zhàn)以前的事了,不應(yīng)再予以追究,眾人才算是松了口氣。傅玉聲以為終于能去公司辦公了,可孟青卻還是不許他回家,說,“你上次做完手術(shù)就沒有好好休養(yǎng),這一次一定要多養(yǎng)些日子,養(yǎng)好了再說?!?/br>第345章這時候傅玉聲就已經(jīng)起了疑心。結(jié)果又過了幾日,例行查房的時候,病房里突然多了一位陌生的張姓大夫,后來傅玉聲無意間聽到護士們的閑聊,才知道原來那是從北京請來的腫瘤科主治大夫。他的心當(dāng)時就涼了半截,也不知最后是怎么走回病房的。孟青回去給他取病號飯了,他恍惚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幸好沒被撞見。晚上人都走了,只有孟青一個在病床前陪著他,傅玉聲突然問他,“孟阿生,你實話同我說,我是不是病得很重?”孟青卻難得的發(fā)了火,“胡說什么?讓你住院,又不是讓你胡思亂想?!卑l(fā)完脾氣卻又后悔,低聲的跟他賠不是,“你別多想,好端端的怎么說這些喪氣話?”傅玉聲好半天沒說話,他心里頭一次這樣的亂,覺著原來死亡是這么的近,近得簡直讓人心慌。年輕的時候去西北,被關(guān)起來當(dāng)人質(zhì),破門外就是端著槍的兵,他似乎也沒怎么怕過。是不是人越上了年紀(jì),就越怕死呢?他瞥了孟青一眼,說,“那個張大夫,聽說是北京來的,是治腫瘤的名醫(yī)呢,你還瞞著我呀?”孟青僵了一下,連忙解釋道:“是,大夫跟我說了,是是腫瘤復(fù)發(fā),要觀察看看做不做手術(shù),不做的話也沒什么,說太小了,等長大點再做。這有什么呀?他拿不準(zhǔn),所以請了老師來看。你呀,就是怕你多想,才不敢告訴你?!?/br>傅玉聲卻不理他,問道,“是不是大夫要找家屬,所以你們才把少瑜叫過來的?”“你這人,疑心病真重,她打電話到家里來,聽說你進了醫(yī)院,難道不要來看看嗎?”孟青說,“她就算不是你太太,也是你的朋友?!?/br>他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挑不出半點錯處。可傅玉聲心里慌得厲害,砰砰砰的直跳,就好像被人按住了胸口,簡直喘不上氣。兩個人在一起這些年了,這個人說沒說謊,他還是看得出來的。這些話聽著好聽,他卻一句也不信,也不知是誰教的。他的身體,他自己再清楚不過了,底子不好,又上了年紀(jì),也不是沒做過手術(shù),那時候恢復(fù)得就很慢了,現(xiàn)在呢?更是可想而知了。他躺在床上,轉(zhuǎn)過身去,不肯看他。孟青試探般的撫著他的肩,小聲的哄著他,“又生氣啦?氣我瞞著你,是不是?”他的鼻子發(fā)酸,抓住孟青的手,親了親,然后哀求道,“好阿生,我不開刀了,我們回家吧,好不好?”孟青不由自主的攥緊了他的手,卻很堅決的說道,“小手術(shù),你別怕。這位張大夫很厲害的,做好了我們就一起回家?!毕肓讼?,又說,“要是過兩天他說太小了不用做,我們就不做了,好不好?”傅玉聲聽他說得信誓旦旦,一點也不像以往自己生病時那種慌亂無主的樣子,就忍不住要相信他,覺著是自己想多了,倒有點不好意思,訕訕的說,“我真是老了,怕死得很?!?/br>孟青湊了過來,溫柔的親他的眼睛,喃喃的說,“誰說的,你一點都不老?!?/br>傅玉聲笑了出來,“胡說!那不成妖怪了?”孟青見他終于笑了出來,松了口氣,坐在床邊繼續(xù)哄他,“真的,那些年輕人,沒有一個比得上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