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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總是忘不了。要是在上海,我總?cè)滩蛔∫ヒ娔???晌以趺茨茉偃ヒ娔悖课胰羰遣蝗ノ鞅?,鳳萍也就不會遭這種罪,也不會年紀(jì)輕輕就沒了命!”沉沉的夜色仿佛可以遮蔽一切,孟青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說,“三爺,鳳萍沒了,我心里很有些怪你。這其實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自己忘不了,是我自己放心不下,可我實在……,我實在不能……”他連著說了兩個實在,卻始終說不出后面的話。他一拳拳的砸在樹身上,聲音里的苦悶簡直讓人心碎。傅玉聲連忙捉住他的手,發(fā)誓般的說道:“我都明白,我都知道?!?/br>孟青的手劇烈的顫抖著,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緊緊的握住不肯放。孟青好像失去了力氣,不再掙脫,喃喃的說道,“三爺,你不明白。我對不起鳳萍。她人都沒了,我卻還在想著你。我實在太難受了,我想要是見了你,心里或許能好受一些。可是我又恨自己有這樣的念頭,我明明發(fā)誓要跟她好好過日子的,若不是我總想著你,若不是我去了西北……”他滿身的怒氣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悲傷。這一刻,他才象是一個喪妻的男子,而不是往日站在他面前的孟老板,孟阿生。傅玉聲渾身發(fā)抖,又冷又熱,他不想沉默,也不想再為了鳳萍安撫他,他聲音沙啞的說道:“你若是沒去西北,我十有八九就死在那里,回不來了。是徐世偉可惡可恨,為什么要怪到你的身上?”孟青顫抖得厲害,垂下頭,也攥緊了他。傅玉聲心口發(fā)燙,忍耐不住的說道:“我以為我放得下,散就散了??晌以谏虾?,沒有一天不想你的。你有鳳萍,我又怎么好來打擾?我心里其實也很怪你,為什么娶個小妾也那樣大cao大辦,生怕我不知道嗎?我那時心里很生氣,也不想知道你的消息,可又忍不住總向人打聽你。”他抬起孟青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發(fā)誓道,“我知道,我如今說什么,你心里都不信。你等我好不好?我和少棋的事,總要有始有終,等這一樁事了結(jié)了,我就回東臺來找你?!?/br>孟青好久沒有說話,再開口時,也平靜了許多,推開他,才說:“三爺,我不明白。如果是因為西北的事,三爺實在不必覺得有所虧欠。我欠三爺?shù)?,也算還清了,我們互不相欠。東臺這樣的鄉(xiāng)下地方,三爺來一趟實在太辛苦了,以后我也會帶廷玉回上??慈隣?shù)?,三爺放心好了?!?/br>傅玉聲不料他竟說出這樣的話來,一顆心如墜冰窟,太冷太痛,簡直近乎麻木。他知道孟青性情倔強,一時半刻只怕是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心中絕望之余,便問說:“什么叫做互不相欠?難道我同你,連朋友也做不得了嗎?”孟青的聲音很低,他說:“三爺,你還不明白嗎?我為什么回東臺。你身邊要什么樣的朋友沒有?漂亮的公子哥,年輕的男學(xué)生,還有歌舞皇后,也不少我一個只會打拳的粗人?!?/br>第206章傅玉聲怔了一下,不由得說道:“若是我不要他們呢?若是我情愿在東臺看你打拳呢?”孟青轉(zhuǎn)過身去,說道:“三爺,您還是留在上海吧。這里不是您呆的地方。”傅玉聲不料他這樣絕情,胃里隱隱的作痛,反問他道:“難道你這就要趕我走嗎?”孟青沒說話,傅玉聲心里又急又氣,忍不住就說,“你說得很對,我身邊是有很多朋友??赡闵磉叢灰惨粯佑泻芏嗟呐笥褑??我想在你心里,也并不少我這樣一個人吧。”他說完這句話,卻又后悔了。孟青低聲的說:“三爺,也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吧?!?/br>傅玉聲眼睜睜的看著他回去,胃里絞痛起來,就伸手扶著樹,緩了好一陣,這才勉強走回屋里去。他躺倒在床上,胃里痛得厲害,額頭上都是冷汗,如何能夠睡著呢?他翻來覆去的想著孟青說過的話,心里酸澀,都是說不出的痛悔。那時散了的話脫口而出,誰能料到今日竟會這樣的不舍。他這一夜疼痛難忍,直到天色微明的時候才略略的睡了片刻,醒來之后,便再無睡意,收拾了一下皮箱子,便坐在桌邊發(fā)怔。他想悄無聲息的離開,卻又心中不甘。他其實也明白,鳳萍才剛過世不久,陸少棋又不在身邊,他實在不該在這時把話都說破,倒顯得他趁人之危,捻三惹四。可看孟青的樣子,怕是要在東臺長住了,若是他這一次負氣回去了,下次再來,兩人之間也不知會不會更加的難堪?也不知是不是風(fēng),門輕輕的搖晃著,發(fā)出細小的響聲。傅玉聲走過去將門打開,卻驚訝的看到門外放著一個籃子,里面有幾個蓋著碟子的碗。廷玉遠遠的站在墻底下,手里拖著一個不大的木馬,看到他出來,便害羞的轉(zhuǎn)過身去,假裝沒有看到他一樣。傅玉聲忍不住微微一笑,心里終于好受了一點,走過去,故意問他,“早上吃的什么呀?”廷玉眨了眨眼,細聲細氣的說:“混沌?!?/br>傅玉聲忍不住笑出了聲,說:“好大的胃口?!?/br>廷玉哪里知道他笑什么呢?見他笑,便也忍不住開心,咯咯的笑了起來。傅玉聲摸了摸他軟軟的頭發(fā),心里又欣慰又難過,想把他抱起來親一親,卻又有些膽怯,就笑了笑,說:“弟弟呢?”廷玉急忙的說:“弟弟還在睡!”傅玉聲又問他:“你爹呢?”廷玉摸著木馬的耳朵,認真的說:“打拳呀?!?/br>傅玉聲就忍不住逗他,說:“你怎么不去打拳呢?”廷玉騎在木馬上,一下下的搖著,突然小小聲的說:“爹生氣啦。”傅玉聲沉默了,好半天沒有說話。他把碗里的餛飩都吃完了,想把空碗送去廚房,結(jié)果去了也不知道水缸在哪里,也不好意思亂翻一痛。廷玉小尾巴似得跟著他,看他拿著碗猶豫不決,就指著灶臺說:“放那里!”傅玉聲就端端正正的把空碗放在了那里。傅玉聲回屋里去,廷玉似乎不那么害羞了,丟開了木馬跟著他進來,站在他打開的皮箱子跟前,哇了一聲,一面往里面看,一面說道:“好大!”傅玉聲忍不住笑了,說:“可以把你裝起來呢?!?/br>正說著話,孟青過來了,一進門見著他的皮箱子里收拾得整整齊齊,就吃了一驚,臉上的神情也有些不大自然。傅玉聲被他撞了個正著,也只好笑了笑,說:“我實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