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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車,看著下人與車夫結(jié)錢,突然停住了腳步,等他關(guān)上鐵門走過來,輕聲問道:“他走了么?”這人叫做秀山,也很機(jī)靈,便悄聲的說:“我關(guān)門時,他還在巷口看著哩?!?/br>傅玉聲沒有說話,心里卻想,他對我也算仁至義盡了。換做別人,只怕未必有他一半的盡心呢。傅玉聲心中感慨,先去了傅玉華房中,與他商議一番,拿定主意要大肆宴請孟青等人。傅玉華很是贊同,說:“我一早說要宴請他的。同他交好,于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又說,“這次宴請要做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給足他面子。他的兄弟朋友,都要請來。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傅家雖然不是江湖上的人,卻也是講恩義的。給這些人多送些銀元,也請孟老板多幫我們引薦一番,尤其是那位與他相熟的路五爺,手里攥著幾家車行,光是高價倒賣車牌,已經(jīng)賺得盤滿缽滿。”又說:“你私下里先請他一次,同他說一說?!?/br>傅玉聲想了想,笑了一下,便說:“那倒不必,他明白的?!?/br>傅玉華突然多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若是我不曾見過這位孟老板的面,我當(dāng)真要以為他同你有些什么哩?!?/br>傅玉聲頗有些驚訝,說:“你在哪里見過他的?”傅玉華便笑了,說:“我下午原本要在聚仙樓里請人,不想有人約在那里吃講茶。我正要走時,偏巧他進(jìn)去,就聽人喊他孟老板,問他是不是從三爺那邊過來。他還不高興呢,說,‘我再等等就要見著三爺了,別的時候不喊我,偏偏這個時節(jié)來喊!’”傅玉聲哦了一聲,傅玉華又笑了,說:“他眼角居然還有道疤,看著倒有些嚇人!也不像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偏偏對你這么好?你不過是給他接了條斷腿,他倒是感恩戴德,這么些年都念念不忘。我聽杜鑫說,你在他的舞場里鬼混,還是他先把你認(rèn)出來的?”傅玉聲不由得想起耿叔的話,說孟青給自己立了長生牌位。兩人不愧是親兄弟,傅玉華也想到這樁事了,便笑了起來,說:“他不是還給你立了長生牌位?這倒真是筆便宜買賣?!?/br>傅玉聲突然有些不快,也沒說什么,只是笑了一下,說:“怕是耿叔對他太好,他都一并記在我身上了吧。”說完便說太晚,自己先回房去睡了。那一夜傅玉聲難得的了無睡意,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終究還是睡不著。他心煩意亂的坐起身來,披著衣裳走到露臺上,站在那里朝外看去。夜里的月光皎白明亮,大地仿佛蒙了一層亮銀色的輕紗,周遭的一切都那么的靜謐,仿佛另一個世界。夜色沉寂,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巷口處晦暗模糊,什么也看不見。他明知道孟青早已回去,并不在那里,卻還是看了許久。他想,這個人送他回來的時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第29章他想了許多,煩躁的心情也漸漸平息了下來。他想,孟青就是這么一個人,即便當(dāng)初不是他,換做別人,只怕孟青也會如此相待吧。又想,他待我好,我也不必覺著愧對于他,我以誠相待便是了,又何必急于一時呢?于是就把這樁事拋在了腦后,不愿再多想,仍舊安心去睡了。宴請孟青,定在了三日之后,大富貴酒樓二樓的醉仙廳。定了之后,傅玉聲先是吩咐杜鑫去慈云寺問孟青的意思,孟青回話說哪天都好,都聽三爺?shù)陌才拧?/br>杜鑫回來學(xué)給他,吐了吐舌頭,突然又說:“乖乖,少爺,真是想不到,他居然還認(rèn)字哩。我去的時節(jié),他正在抄經(jīng)呢!乖乖,抄了好厚的一沓呀!”傅玉聲也有些驚訝,說:“當(dāng)初我也請了先生教你們,你死活不學(xué),怪哪個?”杜鑫悻悻的說:“少爺,我當(dāng)初年紀(jì)小,不懂事,你也不罵我?guī)拙洌?!?/br>傅玉聲心中好笑,板起臉來,說:“真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你這點(diǎn)出息,還說要跟孟老板學(xué)拳呢?”杜鑫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得意洋洋的說:“少爺,我沒出息還真沒什么要緊!架不住‘三爺’你的面子大呀。孟老板說了,我若是真心想學(xué),去找他便是,還跟我說了呢,說我身體強(qiáng)健,跟著少爺你,他也放心!”傅玉聲正在看報紙,聽他說這話,抖了抖報紙,折好放在一旁,認(rèn)真的打量了他兩眼。杜鑫被他看得有些心虛,賭咒發(fā)誓道:“這是孟老板的原話,我可沒有添油加醋。”頓了頓,又訕訕的說:“孟老板還問起你腿上的傷呢,問到底傷得怎么樣,”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道:“我看他真恨不得把三爺供起來,早晚三炷香的拜呢!”傅玉聲苦笑一聲,說:“那我豈不是要折壽了?”杜鑫嘿嘿一笑,說:“少爺福壽年高,不怕!”傅玉聲咳嗽了一下,報紙也沒心思看了,站起身來,笑著說道:“看你辛辛苦苦說了這許多,就放你幾天假吧。只有一件事,可別再去煩孟老板了。過兩天我還要請他吃飯呢,別被你氣出什么好歹來?!?/br>杜鑫撇撇嘴,說:“少爺,你也歇兩天吧,看你這幾日忙得馬不停蹄,人都瘦了一圈呢!”傅玉聲嗯了一聲,說,“過了這一陣,我們就搬出去,那時你就自在了?!倍碰温犃烁吲d起來,連連的說道:“太好了!趕緊搬出去才好呢!整天住在這里,我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啊。”傅玉聲想了想,吩咐他說:“你私下里幫我打聽打聽,路五爺是不是有一個干女兒?”他話還沒說完,杜鑫就緊張起來,說:“少爺,路五爺?shù)母膳畠涸倨?,也終究不是好人,你還是不要惹的好啊?!?/br>傅玉聲好笑起來,說:“我連她人都沒見過,哪里知道她漂不漂亮?”杜鑫頭如搗蒜,說:“漂亮,我還見過一次的,就在孟老板那里!”傅玉聲有些懷疑,“怎么個漂亮法?”杜鑫想了想,就說:“哎!她就穿了一件棉布的旗袍,也沒戴什么首飾,可就是好看的很!面上白凈的好像要放出光來一樣,眉毛也好看,哎呀,總之就是好看的很!”傅玉聲好笑起來,心想,哪里就有那么好看了,大約是比尋常人好看一些罷了。這幾日他特意的打聽了一下路五爺?shù)氖?,才知道原來孟青是路五爺一手提拔起來的。孟青原本在車行里拉黃包車,路五爺相中了他拳腳功夫,又覺得他不是個油滑的人,便讓他給駱紅花當(dāng)保鏢。他的干女兒駱紅花生得貌美,性情又與別的女子不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