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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花近江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0

分卷閱讀220

    馳回千葉。

屈方寧藏了這樁心事,幾天都沒安枕。直到七八日后一封密函送到,御劍草草瀏覽幾行,隨手扔在一旁。屈方寧偷眼一瞥,見封皮上燒的是一個蠶蛹狀火漆,心中一跳,胡亂念了幾頁書,拱到御劍身邊,偷偷摸他軍服上的口袋。御劍任他摸索了幾下,道:“找什么?”屈方寧含糊道:“珠子線斷了?!笨诖鼨z索無果,又將黑手伸向一旁的褡褳、箭囊,果然找到幾卷絲帶。遂抽了一支淡紫色的,把那枚圓珠穿了起來。御劍看得好笑,逗他道:“賴上老子了是吧?”屈方寧毫不羞愧地接道:“是??!我窮嘛!”把絲帶往脖子上一套,飛快地打了個短尾巴結。御劍笑斥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窮!給你的錢呢?”屈方寧極富遠見地比了一下:“雖然現在還有一點,但今年又要削減開支,又要常備戰(zhàn)訓,老狐貍把鐵礦價錢漲了一倍多,南朝的銀子又打了水漂……唉,總歸是不夠用!窮得很!”說著又坐不正了,摸了一塊茶點放進嘴里,順勢躺到御劍大腿旁邊。

御劍一鑿他額頭:“都跟你們營一樣驕奢浪費,多少錢都不夠用!”目光回到公文中,不再理會他。

屈方寧只想把話題往歲幣上帶,無奈御劍不接茬,只得在他身邊蹭來蹭去:“我們是太子軍,當然要打扮得光鮮一點!錢花完了也不要緊,去搶不就得了?”

御劍嘲道:“有你這么個敗家太子,天大的家業(yè)也保不??!”把他往膝蓋上一提,在他屁股上打了兩巴掌:“還花完了去搶?你要搶誰?”

這巴掌打起來也不疼,屈方寧裝腔作勢哼哼了兩下,又拿了一個松仁餅吃:“搶南朝去!搶錢、搶地、搶女人!給我下藥的壞人,也要捉起來,殺掉,喂狗!”

御劍哈哈大笑:“我看你活脫脫就是頭大狼狗!”

屈方寧拱了下屁股,嘴里叼著餅子,側過身來:“搶不得嗎?”

御劍笑道:“搶,有什么搶不得?不過伐兵攻城,耗費巨大,屬兵家下下之策。無論勝敗,都是傷筋動骨,得不償失。我年輕時看不起打仗之外的學問,走了不少冤枉路。你別學我的壞榜樣,能在大帳中談笑間解決的,就不必訴諸武力了。”

屈方寧默默記在心里,嘴上卻顯得一點也沒有明白:“那你都說不計較賊喊捉賊的事了,姓孫的無賴你也放走了,他們還會乖乖地送銀子來嗎?”

御劍微微一笑,道:“黃惟松好不容易施了這一計,讓他得意幾天又何妨?!彪S手又拍了他一把:“寧寧很看得上這位孫大人啊,幾天了還惦記著不放?!?/br>
屈方寧心臟一陣緊縮,背心冒出一層冷汗,故意夸張地打了個手勢:“他長得太討厭啦!我一見他翻白眼看人的樣子,就想把他的頭打下來,踩在腳底下,看他狂妄個什么勁!”

這幾句話就一點道理也沒有了,完全是任性胡鬧了。不過這一招卻正中御劍下懷,即笑道:“他一個中原老頭子,自然不如我們屈隊長年輕美貌。你想踩他的頭,辦法多得很,大可不必自己動手?!币娝爝呎粗稽c松仁,隨手給他拂去了。

屈方寧拿著他的手玩兒:“你幫我踩嗎?”

御劍道:“孫尚德這樣的人,骨子里講的是一份氣節(jié)。你抓不到他的要害,就是把他踩進地底,也折服不了他。你上次說得很對,他以死為傲,殺了有什么用?不過成就他一段美名。所以這個人我們殺不得,須請人捉刀?!?/br>
屈方寧好奇道:“請誰?”

御劍笑道:“你說請誰?”

屈方寧原想黏他說出答案,腦中倏然靈光一現:“孫大人是戶部官員,能殺他的……自然只有老皇帝了?!痹囂降溃骸啊w延?”

御劍贊道:“聰明。這種人自詡忠心,事事以家國為先,恨不得剜出一顆心來,捧到皇帝眼皮底下。趙延要殺他,他連哼都不敢哼一聲,還要叩拜涕零,謝主隆恩?!?/br>
屈方寧從小就不愛念那些孔孟之道,對君君臣臣的本分全無尊敬之心,立即替孫尚德草擬了“蠢物”二字,釘在腦門。只聽御劍繼道:“孫尚德當日披發(fā)面斥,慷慨悲吟,我已向汴京放出風聲,替他積攢了一些名聲。待到京畿之外,應有人灑道相迎。田文亮心胸狹窄,見我金杯送酒,對他另眼相待,臉色已很不好看。如見南朝百姓歡呼簇擁,定然妒恨在心。這閹人在趙延面前甚是得寵,孫尚德卻是畸零人一個,無權無門。寧寧,你猜接下來會如何?”

此時已是初春時節(jié),炭火尚暖,屈方寧身上卻好似一股寒流經過:“田文亮必然會大進讒言,顛倒天日,羅織一批罪名,害他死無葬身之地?!笔中奈⑽㈩澏?,掩飾地橫過手掌,在自己脖子上一拖,口中道:“嚓!”

御劍認可道:“不錯。老皇帝沉迷丹術,怠理朝政,早已激起民憤。他多殺一名忠臣,便是將自己往死路上推了一步。到時民心背離,朝中人人自危,不必我們親自動手,自己就一潰千里?!蹦抗鈳?,彈了彈他額頭:“這就是你說的‘上兵伐謀,不戰(zhàn)在我’了!”

屈方寧不敢與他對視,翻了個身,趴在他膝蓋上,背上陣陣發(fā)冷:“是我害了他!早知后著如此毒辣,還不如一刀給他個痛快!”一念至此,忽然全身一激靈,一個冒險的念頭隨之浮現:“我現在趕去殺他一刀,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他與御劍的關系正在恢復的緊要關頭,正是需要句句留心、步步在意的時候。方才那八個字是他當日誘惑之語,此時聽在耳里,情知應該慎重對待,卻無論如何提不起調笑的心情。想到這幾日正遇上統(tǒng)編軍歸城,軍機處忙得焦頭爛額,幾乎沒有一刻空閑。說要馳騁千里趕去殺人,那是絕無可能。一時憂心如焚,就寢時仍背對御劍苦思良策。察覺御劍從身后摟住了他,含著他耳垂,滿帶情欲地撫摸他身體。心知露不得半點破綻,偏生體質無法隨他所想,胯下始終硬不起來。腰腹上的手撫摸一陣,便撤開了。少頃,頂在身后的硬物也軟了下去,沉穩(wěn)的呼吸在耳邊響起。他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御劍眼皮下偷溜出去,心里焦躁無比,一晚上痛苦異常。第二天一早,立即狂奔回春日營,進帳卻裝作若無其事,直到第一餐面食過后,才不經意般提起:南朝使臣進獻歲幣,多有賄賂胥吏之舉。那姓田的太監(jiān)是宮中紅人,經他手的寶貝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盡是旁人八輩子也見不到的珍奇。車卞一聽,果然心癢難搔,巴巴地湊到他面前,涎臉追問真假。屈方寧當面斥道:“胡扯!堂堂外邦大使,也是你能打主意的?”背地卻將他拉到一旁,附耳道:“那姓田的去了那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