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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花近江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9

分卷閱讀209

    萬奴之主。真正比起來,反而是王室中的花朵毫無優(yōu)勢。小亭郁聽了,微微頷首,問道:“那依你之見,我該如何取舍?”

屈方寧沉吟一番,道:“如依照常理,那欽將軍與你結(jié)為親家,于西軍統(tǒng)籌戰(zhàn)略、裝備互通,都大大有利。只是他的教導再好,也變不出鐵,更生不出錢。阿日斯蘭就不同了,他們蓄奴放牧,比我們不知富了多少倍。以后逢年過節(jié)叫聲老岳父,金銀財寶不就唾手而來了?何況千葉的地盤越來越大,異族戰(zhàn)俘數(shù)不勝數(shù),他的奴隸營未必裝得下。到時你引渡一批年輕力壯的奴隸過來,給自己補充新血,豈不是好?你們比別人更多了一門好處:cao縱機關連弩,戰(zhàn)訓也不必太久的?!?/br>
小亭郁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也頻頻點頭,聽到后來,忽然笑了出來:“其實今日國會之后,我已經(jīng)找御劍將軍問過了。他的回答與你大同小異,真不愧是……父子連心?!?/br>
屈方寧佯怒道:“好哇,原來我是后備的?!泵嗣ü?,作勢要欺負人。

小亭郁笑著一揚機弩,道:“好了,我先過去給母親復命?!焙鋈晦D(zhuǎn)過輪椅,道:“御劍將軍后來突然跟我說了一些話,我倒是……有些驚訝?!?/br>
屈方寧半點興趣也沒有,嗤道:“他還說得出甚么好話?”替他拉起毯子,把他送出去了。

亭西將軍在世之時,小亭郁對他也是滿腹非議,只不敢宣之于口而已。料想天下兒子對父親都是這么一副嫌棄口吻,絲毫也不奇怪。在路上回想早上情形,只記得御劍將軍三兩句話替他厘清要害,走出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問道:“這幾個女孩子中,有你喜歡的沒有?”

這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簡直是說不出的震驚可怖,仿佛一頭兇猛之極的頭狼背上坐了一只大白兔子相似。小亭郁震撼之下,連害羞都忘記了,支吾道:“這、這個就……”

只聽他森嚴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你不要慌。兔采雖然叫我一聲叔叔,我也不會有所偏頗。只是你年紀這么輕,人生還有很長。與不中意的人朝夕相對,終究是沒什么樂趣?!?/br>
小亭郁聽他話語中頗有推心置腹之意,一時竟也忘了他威震草原的戰(zhàn)神身份,低聲訴說道:“……沒有。從前是有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

御劍將軍頓了一頓,不知想到了甚么,道了聲:“那也好?!避娧ヂ曇粍樱呀?jīng)消失在他眼前。

自那日雪夜下山,屈方寧又是接連幾天沒接到主帳傳召。他不知自己已在別人夢中被侵犯得腿都合不攏,只道拿喬太狠,正經(jīng)過頭,御劍的耐心要耗盡了。正值當日八部擒弓競技,一名新兵向他討教,讓出一張一人多高、合抱不攏的巨弓來。他上前一控弦,只覺澀枯冷硬,幾乎沒有彈繃之力。見那名挑戰(zhàn)者在一旁滿眼挑釁,烏熊之輩又在身后鼓噪起哄,略一思索,從頸中扯下那枚鐵玉扳指,勾弦放箭,正中紅心。

當日春日營自然又拔得頭籌,賞賜剛剛撥下,山上召令已至。屈方寧心中暗笑,爽快地來到主帳,只見黑燈瞎火,空無一人。他掀開帳門,才叫了聲“將軍”,背后伸來兩條有力的手臂,牢牢將他往懷里一按。就這么短短一下接觸,只覺身后氣息灼熱,手更是伸到了他衣襟下擺,心中如明燈一閃,立即掙了開去。見御劍身著單衣,臉上已經(jīng)涌現(xiàn)情欲之色,向前擁住了他,低沉道:“都答應了,還跑什么?”

屈方寧給他這么一頂,背心已經(jīng)緊貼帳門,聞言揚了揚下巴,將頸上所系的扳指展示給他看:“答應什么了?我拉不開弓,借來一用罷了?!庇謴堥_手在他眼前一擋,示意空無一物。

御劍絲毫不為所挫,傾身過來,高挺的鼻梁頂在他眉角處:“壞孩子,出爾反爾,言而無信?!?/br>
屈方寧頭皮一麻,向后最大限度地退了一步:“你說過等我愿意的?!?/br>
御劍只得離開他面頰,有些無奈地彎腰與他平視:“就這么愛玩弄老男人的心?”

屈方寧一聽他這個自稱,就忍不住要笑,情知這不是該笑的時候,勉強繃緊臉皮,抵著帳門與他對抗。

御劍凝目看了他一會兒,揉了揉他頭發(fā),順帶碰了下他柔軟的耳垂,在他耳畔道:“心都要被你玩碎了?!秉c亮帳中燭火,將一本墨色尚新的圖譜遞給他。

屈方寧接過一翻,訝道:“六花之陣?”見陣勢外方內(nèi)圓,旁有小字注釋,距步綴旋、曲折變化無不詳盡,天、地、風、云、龍、虎、鳥、蛇八象畢陳。御劍道:“鬼軍陣法精要,源自諸葛武侯。衛(wèi)公此陣亦取其奇正之術(shù),可稱殊途同歸。”屈方寧了悟道:“八陣是師父,六花是學生。”御劍道:“正是?!北葘D譜,悉心指點。屈方寧有圖在手,好似有刀傍身,悟性頓時飛升,大有茅塞頓開之感。一夜苦學,出門時巫木旗早已睡得人事不知。御劍替他系上雪笠,溫聲道:“送你下去?!鼻綄幟ν肆藥撞剑瑩u手道:“不……不麻煩你了?!倍烁糁Z毛雪片對視,一股眷戀難舍之情油然而生。屈方寧心中一凜,垂下了睫毛。御劍也不上前,沉聲道:“那你看著路。別蹦蹦跳跳的?!鼻綄幒叩溃骸澳惝斘沂呛镒用??”御劍輕笑一聲,道:“誰說你是猴子?你是天上掛的那個?!鼻綄幍溃骸靶邪?,掛得高高的,免得給人輕輕地摘了去?!狈瞪碜叱鰩撞?,只聽御劍在身后笑道:“你聽說過夸父逐日么?就是眼睛瞎了,手足斷折,鬢發(fā)蒼蒼,走不動路,也要把太陽拿到手的。”

屈方寧一聽之下,幾乎無法邁開雙腿。只想回頭看看他神色如何,卻情知自己這一停步,恐怕就再也走不脫了。當下硬下心腸,向山下逃也似的疾奔而去。路上果然摔了一跤,回伯替他上完藥,拍了拍他肩頭:“通權(quán)達變,何為不受?”

屈方寧聽他也道貌岸然地拽起文來了,有些啼笑皆非,又忍不住心緒茫然。次日仍是漫天大雪,春日營上哨卡輪值,巡邏鬼城外圍四十里。這一天北風呼嘯,屈方寧早晨一起來,便覺寒意刺骨,想到要在雪地里呆上四個時辰,只得將御劍送來的白貂裘穿上了。又搶了烏熊兩條狐皮圍子纏緊軍靴口,拈起車卞一雙西洋進口的高級鹿皮手套,只覺全身上下暖烘烘的無一破綻,于是體恤下士地挑了一條最遙遠曲折的路線。料想城外五里一營、十里一驛,也不至太過辛苦。孰料距鬼城越遠,積雪便越深,有的地方甚至沒到大腿根處。一趟走下來,已經(jīng)凍得不輕,連喝了兩碗姜奶湯才緩過氣來。正要叫人燒手爐過來,一聲馬嘶,御劍已到門口。主帥在場,手爐、圍脖、手套、綁腿種種違規(guī)之物自然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