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掉到了地上，臉上神色似萬分狂喜，又如喪考妣：“這……這是……”

御劍接道：“是我兒子。”

左京王急喘幾聲，聲似公雞吊脖：“原來……不是萬里挑一，是……無價(jià)之寶?！焙鋈徽f了一句嘰里咕嚕的怪話，語氣急促，卻頗帶懇求。

御劍嘴角微不可見地一挑，以相似之語回了一句。左京王又驚又喜，追問了好幾句。御劍不緊不慢地回了兩個(gè)字。左京王哈的一聲，似乎難以置信，重重一拍酒案，似是斷然回絕。御劍不再言語，悠然端起酒杯，淺酌一口。又舉到屈方寧面前，揭開他面具一角，作勢哺酒。

他們說的是繁朔古語，屈方寧自然半句不懂，好奇道：“你跟臭老頭說甚么？”

御劍一笑道：“談情說愛?！?/br>
左京王一張臉幾乎扭曲，果然是一幅恨不得棒打薄情郎的模樣，咬牙說了幾句，大有自此之后、再不相見之勢。御劍輕描淡寫接過話頭，你來我往一番，末了哈哈一笑，在屈方寧屁股上一拍：“寧寧，去給京王敬杯酒。”

屈方寧應(yīng)了一聲，整理一下裝束，斟滿一杯，來到對面，溫順地跪了下來。

左京王一雙三白眼蛇信般卷在他身上，簡直不是在看，是nongnong地舔舐他。繼而開口，卻是對御劍所發(fā)：“鬼王將軍，你們家小尤物這杯酒，可謂千金難買啊?！?/br>
御劍道：“那京王更須細(xì)細(xì)品嘗，以解其中況味了?！?/br>
屈方寧眉目下垂，徑自敬他的酒，別的全不理會。左京王貪婪地看了他一刻之久，才啞啞笑了一聲，握了他手往前一帶，就手飲酒，幾乎把他整只手都吞吃入腹。末了傾身向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個(gè)字。

當(dāng)夜屈方寧宿在主帳之內(nèi)，一身著火似的難捱，一刻也未合眼。夜極深時(shí)，御劍才滿身落雪地回來了。見他拱著被子一骨碌坐了起來，眼睛黑烏烏的，完全是個(gè)牧羊獒犬的模樣，幾乎就想給他折折耳朵。屈方寧被窩一掀，就往他身上撲。御劍笑罵道：“讓老子洗把臉！”屈方寧根本不聽他說話，直接跨到他身上，撕扯他腰帶紐扣。一來二去的御劍也給他撩起來了，妥協(xié)道：“好好，先喂你。”把人往床上一壓，連干了三次才罷。屈方寧這一夜熱情之極，xue口都給他磨腫了，還在他懷里蹭著，一臉尚未饜足的樣子。御劍逗他道：“蹭什么蹭，沒了。”屈方寧抱著他脖頸，小聲撒嬌說：“我給你含一下……”御劍一怔，看他道：“不嫌臟？……剛剛從你這兒出來?！笔州p輕一捻，他后庭中的jingye頓時(shí)溢出少許。屈方寧似乎才想到，眉心蹙一蹙，兀自在他手臂上權(quán)衡利害。御劍見他咬著手指為難的樣子，很是憐惜，不舍得再吊他胃口，把他翻過來抱著，從背后進(jìn)入。屈方寧享受地嗯了一聲，拿他的手摸了摸自己下腹，又道：“我這里的……也密了一些。”

御劍道：“嗯。我的小寧寧長大了?！表斎胨眢w深處，不緊不慢地抽插著。屈方寧腰身隨他律動(dòng)，后庭愈加濕軟，呻吟也漸漸綿膩。他最初在床事上過于躁進(jìn)，那是少年人的通病。御劍親手教養(yǎng)一年有余，總算懂了一些別的妙處，交歡更為相契。御劍插得他滿庭春水，手指斜斜頂入他唇間，道：“屈隊(duì)長叫得這么浪，是要昭告天下不成？”

屈方寧含住他的手指吸吮，迷蒙道：“聽見就聽見，我又不怕丟人?！庇衷谒父股弦Я艘豢?，得意道：“你逼jian自己的兒子，比我丟人多啦！”

這等艷語連御劍都消受不住，聲音陡然啞了下去：“老子逼jian你？嗯？怎么jian的？是不是這樣？”按著他腰身研磨抽頂數(shù)十下，把他弄得幾乎叫不出來。復(fù)又問他：“京王跟你說了甚么？”

屈方寧喘道：“他說，我要不是你的人，上天入地，伏尸百萬，他都要……把我弄到手?！鄙胍骱鋈灰卉洠@是弄到了癢處。

御劍笑了一聲：“好了，給人惦記上了?！甭犓脤?shí)在撩人，把他撥過來吻著了。

繁朔國力比千葉遠(yuǎn)遠(yuǎn)不如，屈方寧完全不怕，接吻間隙還好奇了一下：“那你跟他又說甚么了？”

御劍退出少許，一氣捅到他最深處：“我跟他議了個(gè)價(jià)，把你賣了。”

屈方寧舒服得大腿都繃直了，聞言格格笑道：“賣了多少錢？”

御劍見他笑得甚是無邪，目光一沉，把他按到床面上：“……千金不易?！?/br>
纏綿胡鬧一夜，臨了天色照雪，已近晨炊之時(shí)。二人索性也不再睡，摟在一起扯閑話。御劍說起李達(dá)兒王軍向西南方向潰逃，大約七八日內(nèi)，便要與南朝官兵會合。屈方寧立刻來了精神，忙道：“然后一起殺回來？”御劍笑道：“他們豈有這等膽量！多半是縮回谿山口、即云谷一帶，到時(shí)我們卡住河湟?guī)讉€(gè)據(jù)點(diǎn)，分圍合擊，給他來個(gè)甕中捉鱉?！鼻綄廃c(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一次南軍結(jié)盟，可倒了大霉啦。城也丟了，仗也輸了，到頭來還要給人陪葬！”御劍嘲道：“他們泱泱大國，禮儀之邦，講風(fēng)度是頭一位的。至于講得愚不愚蠢，值不值得，統(tǒng)統(tǒng)無關(guān)緊要?！鼻綄幗廾婚W，仰頭道：“我倒想起一位沒風(fēng)度的祖先了。柳老狐貍這次居然沒來插上一腳，真是奇哉怪也?！庇鶆Φ溃骸袄虾偯χ鲇螒?，沒空來分這杯羹?！鼻綄幤娴溃骸吧趺从螒?？”御劍笑道：“捉迷藏?！?/br>
屈方寧立刻領(lǐng)悟，喜道：“白石迷宮！畢羅要打扎伊了？”畢羅在北，扎伊在東，二國國力持平，自其藍(lán)滅亡之后，強(qiáng)盛僅次于千葉。他們自相殘殺，那真是求之不得。

御劍彈他額頭一下：“他們打他們的，你傻樂甚么？”原來扎伊與畢羅本屬兄弟之邦，雙方王室互為姻親，裙帶關(guān)系錯(cuò)綜復(fù)雜，那是算不清的一筆亂帳。扎伊王大叔般是攝政王巴達(dá)瑪同父異母的兄長，關(guān)系親密。巴達(dá)瑪當(dāng)年傾心辛然美人奈彌兒，后為御劍橫刀奪愛，一怒之下，立誓終身不娶。直至永寧三年，才移情別戀，娶了一名平民女子為妻，千般憐惜，萬般寵愛。新婚一年，正是如膠似漆，王宮大殿，都是同進(jìn)同出。誰知大叔般一見弟妹，即為其美色傾倒，奪之入宮，封為貴妃。巴達(dá)瑪怒極而反，柳狐看準(zhǔn)時(shí)機(jī)，打著勸和名號，領(lǐng)兵十萬而去。想來不日之間，便有一場惡戰(zhàn)。

屈方寧一聽之下，對這位兩次痛失愛妻的苦人兒深表同情，又忍不住好奇那位導(dǎo)致兄弟反目、舉國大亂的妖姬，到底是何等美貌。問時(shí)，只知名為“禾媚楚楚”，其余一概不知。屈方寧嘖嘖贊嘆，道：“只有這樣的美人，才配得上這樣的名字?！庇鶆Φ恍?，道：“美么？她還有一個(gè)更美的名字，以后說給你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