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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花近江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0

分卷閱讀30

    身,下擺在地上拖了長長的一截,手也埋進了袖口,道:“我跟你身量差不多。你穿我的吧!”說著,便脫下自己的上衣,替他換上。

屈方寧雙手握住衣襟兩邊,深深道:“多謝賀大哥。”

小亭郁十分不樂意,無奈自己穿的禮服太過繁復,一時半刻也脫不下,只得將手抱一抱緊,匆匆?guī)е綄幦チ恕?/br>
屈方寧這次的養(yǎng)傷,比前次又更為隆重了。

接連七八日,王宮中的巫醫(yī)在使館中穿梭不斷,各種名貴藥材更是流水般送來。小亭郁只道是昭云兒賠罪的物事,毫不客氣地照單全收,一日四五餐地給屈方寧進補。屈方寧成日階吃的老山人參,喝的是紅湯燕窩,閑時還嚼個小鹿茸片,小日子過得好不滋潤。小亭郁每日到占星司巡視一圈,便回來與他說說話,也頗覺寧靜喜樂。

只是該來的到底逃不掉,這么拖拖拉拉,直至六月下旬,其藍太治來謁,請千葉使者共赴央輕,共商“并榮”大計。

小亭郁忙請見的爾敦,卻被懶洋洋地告知:“小事而已,我就不去了。你若不想去,也可以不去!來來,坐下來,喝酒!”

小亭郁自然不能喝酒,雖然心中害怕,還是硬著頭皮,坐上了太治派來的車子,帶著屈方寧朝央輕奔去。

央輕距其藍邊境不過百里,馬車奔馳如飛,所到只在頃刻之間。小亭郁早已將一套勸說之辭背得爛熟,但無的爾敦在旁壓陣,實無自信原原本本念出口。一路上心神不定,不時閉上眼自言自語。

屈方寧見他神色緊張,有意要跟他說話分神,推著他膝蓋問:“小將軍,我那把冷冰冰的劍呢?”

小亭郁心神不屬,隨口道:“不見了!”

屈方寧故作驚恐,道:“那可完了!那是我車二哥從小王爺?shù)膶殠炖锿低的玫?,?jù)說是他最喜歡的寶劍。這下還不回去啦!我也不能回千葉了。小將軍,再見!你是我最珍惜的朋友?!?/br>
小亭郁果然給他逗樂了,隨即板起臉,道:“我給你收起來了。你養(yǎng)著傷,怎么能碰這個?”從輪椅扶手中取出那柄“易水寒”,交還給他。

屈方寧一看,那劍鞘上的寶石與之前頗有不同,紋理卻更是精細華美,顯然是精心雕琢而成。不禁贊道:“小將軍,你的手真巧?!?/br>
小亭郁道:“也沒什么巧的。你的戒指,我就沒能補起來?!毕氲竭@件事,對昭云兒的厭惡又深了一層。

屈方寧笑道:“那有甚么?我天天戴著,嫌麻煩,又硌手。這幾刀下去,真是替我省了一樁心事!”

小亭郁見他笑得頗為勉強,心想:“這是他一生之榮耀,哪有這么容易釋懷?”當下誠摯地說:“方寧,你別難過。等回去了,我就請父親跟屈沙伯伯說,讓他接你過來!你這么勇敢聰明,父親一定很喜歡。他的軍隊驍勇無比,你在其中,必能成就一番大業(yè)?!?/br>
屈方寧睫尾微動,喜道:“那咱們以后便能天天在一起了。”

小亭郁想的只是他的前程,全沒想到這點。經(jīng)他一提,這才想到,不禁歡喜無限。

此時馬車已到央輕境內(nèi),屈方寧打起一邊簾子,望了一眼車外,欣喜道:“小將軍,你來看!”

小亭郁從車中望去,只見一片白色淺洼,綿延在高崖陡壁下,飛瀑簾簾,沙洲點點;綠陰繁花滿路,家家戶戶的小圓頂帳篷旁,都晾著幾匹如雪的輕羅。南風一起,飄飄若仙。

兩人對著這從未見過的景致,癡看了許久。

屈方寧輕語道:“小將軍,這是仙人住的屋子,咱們到仙境里來了!”

小亭郁也用氣音說:“是啊,我們要成仙了!”

兩人都屏聲靜氣,生怕一口氣呵重了,驚動了這飄渺的幻境。

小亭郁最佩服能工巧匠,見央輕建筑技藝登峰造極,立刻涌起一陣強烈的憧憬之情。心中那片“讓我們成為朋友,成為彼此的依靠”之類的說辭,越發(fā)誠摯了。

但馬車一停,他就看到了兩個人。

兩個絕不該出現(xiàn)的人。

御劍天荒一身黑色輕鎧,越發(fā)襯得氣度森嚴,座下一匹純黑駿馬,正自昂頭嘶鳴。

他向旁邊一人道:“西起至東南三十里,以此為界,限時三刻,如何?”

另一人銀槍白馬,眉目佻達,卻是賀真。

他聞言一笑,朗聲道:“將軍遠來是客,我豈能占這個便宜?何況西面有高崖之險,更是難以搜索。賀真斗膽,問將軍勻十里?!?/br>
御劍今日所戴的是一張惡相猙獰的青銅面具,獠牙鬼口,邪氣森森。左手前臂上系著一面青色圓盾,卻是朵花的形狀?;娲笕缛祟^,萼蕊完備,花瓣疊迭,栩栩如生。只是獰意肆虐,枝葉扭曲,無一絲柔媚之意,反令人一見便覺毛骨悚然。

他聞言危坐不動,道:“賀葉護體貼周到,原該領情。只是敝軍一歇半月,多少攢了些腳力。同發(fā)同至,未必就落于人后?!?/br>
賀真笑嘆道:“將軍神兵名震寰宇,是賀真唐突了?!睋P聲道:“央輕諸位,爾等執(zhí)意不愿盟好,非是我等有意冒犯。多有得罪!”銀槍一指,數(shù)百鐵甲衛(wèi)兵執(zhí)械而上,涌入族民住地。一時器物翻倒、婦孺哭罵之音,不絕于耳。

御劍手中“流火”亦微微一掃,槍尖指處,幾隊全身著黑、臉覆面具的士兵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西面樹叢,向四面八方流去,如一只惡魔的手,在地獄的業(yè)火中張開。所到之處,濃煙滾滾,馬嘶人亡。

小亭郁震驚得不能言語,半晌才顫抖道:“將、將軍,這……這是……”

其藍太治恭聲道:“貴使有所不知,這位隨央隨長老很是有點兒傲慢,敝族一連求見三次,他都推諉不見。我們好聲好氣地打聽他的住處,誰知央輕從上到下,無論王公貴族,還是蠶農(nóng)蠶婦,想是平時吃慣了他的好處,竟然聯(lián)手包庇。沒奈何,只得出此下策。貴國上下,也是贊成的。未能及時稟報貴使,還請多多包涵?!?/br>
賀真嘆氣道:“這位隨長老當真別扭。一件皆大歡喜的事,非要弄得場面上如此過不去。其實給我們見上一見,又有甚么大不了?”

小亭郁大急,向御劍道:“將軍,大王命我前來求教,說服隨長老與我族同榮。毋論他如何不肯,也該虛心邀請,以理服人。這樣恃強行……行……怎么能夠?”

御劍瞥了他一眼,目光中似乎有些驚奇,又有些嘆息。

此時其藍軍已將數(shù)百央輕族民趕攏一處,嚴加監(jiān)管。鬼軍或攀援、或疾馳,盤問央輕族人。

只聽西南方一名鬼軍小隊長遙遙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