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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不利,不可再帶在身上?!?/br>屈方寧實(shí)在跪不下去,只得躬身道:“多謝將軍?!?/br>昭云兒大著膽子去挽御劍的手臂,那狐貍立刻吱吱地尖叫起來,只好自己在一邊沮喪。賀真則舉步向那匹白馬走去,經(jīng)過二人時(shí),向屈方寧笑道:“方寧兄弟,今天多有得罪?!?/br>屈方寧道:“賀大人這么說,小人惶恐無地?!?/br>賀真擺手道:“甚么大人?我虛長你幾歲,你叫一聲賀大哥便是了。”屈方寧垂頭道:“小人不敢?!币娝肀阋像R,忽然心中一動(dòng),開口道:“賀大……哥,你剛才最后一套槍法,很是奇異,不知叫甚么名字?”賀真身形一頓,回頭道:“嗯,問得好!你看它像甚么?”屈方寧思忖道:“像……許多花兒,一朵朵開著,每一朵都……要命得很?!?/br>賀真大笑道:“兄弟好眼力。這槍法的名字,便叫做‘心花怒放’!”小亭郁心想:“這人人品不佳,取名字的本領(lǐng)倒是不錯(cuò)?!币娝或T絕塵而去,便握著屈方寧的手,想帶他回去。一握之下,不禁驚道:“方寧,你的手怎么這么冰?”屈方寧回過神來,道:“沒甚么。咱們回去吧!”使館的大帳,今夜安靜得有些可怕。屈方寧看著肩上、腿上厚厚的紗布,又看了看門外沉默不語的小亭郁,終于忍不住問道:“小將軍,你在生我的氣么?”過了半響,門外才傳來一個(gè)淡淡的聲音:“沒有生氣?!?/br>屈方寧道:“小將軍,朋友之間,是要坦誠相見的。如有了隱瞞猜忌,便不是真正的朋友了?!?/br>小亭郁這才看著天空,緩緩道:“今天你站出來保護(hù)我,我心里很歡喜??墒悄憬裉煺f話的樣子,當(dāng)真奇怪。就算昭云郡主有些急性,你也不該如此待她。你那個(gè)模樣,簡直就像是……故意挑釁?!?/br>一朵烏云飄來,遮住了一鉤弦月。“方寧,在我心中,你從來不是這樣尋釁滋事的人。你這樣,豈不是跟屈林他們……”到底還是不忍心,后面的話也沒有說下去。屈方寧動(dòng)了動(dòng)嘴唇,說了句:“我……”便久久地沒了動(dòng)靜…“方寧,有甚么不能對(duì)我說的?朋友之間不是應(yīng)該坦誠么?”又過了許久,背后才響起那沙沙蜜糖兒似的聲音。“是。那我便坦誠說了?!?/br>“從前,在我們錫爾族,生長著一種白燕。這種燕子的窩對(duì)人的身體很好,但是十分難摘。只有在我生病的時(shí)候,回伯才會(huì)摘一個(gè)給我吃。所以我小的時(shí)候,就常常盼著生病?!?/br>“有一年冬天,我發(fā)起了高燒,燒得不停地說胡話?;夭参苛宋液镁茫墒俏业牟∫稽c(diǎn)兒也沒好。等我早晨醒來,回伯已經(jīng)不見了。”“我連忙問旁邊的人,回伯到哪兒去啦?他們告訴我,回伯一大清早就出去了,給我摘燕窩去了。”“那時(shí)正是嚴(yán)冬,外面的雪落得厚厚的。大家圍著爐子坐在帳里,還是覺得背后寒風(fēng)刺骨。這樣的天氣,別說是去山壁上采燕窩,就是在平地上走幾步,也十分艱難?!?/br>“我擔(dān)心得哭了出來。我一句也沒提過燕窩,回伯還是頂風(fēng)冒雪,為我上山了。一定是我太貪嘴,雖然嘴上沒說,但是眼神深深地表露了要吃燕窩的渴望。我躺在草鋪上,默默祈求著回伯平安歸來?!?/br>“到了黃昏時(shí)分,回伯終于帶著個(gè)小小的燕窩回來了。他一條腿摔傷了,臉上、身上全是擦痕。他對(duì)我溫柔地笑著,摸了摸我的額頭,把燕窩洗了做給我吃?!?/br>“可是燕窩剛剛做好,裝到碗里,一群高大的衛(wèi)兵就氣勢洶洶地闖了起來。他們說那座山上所有東西都是他們王女的,要回伯把偷的燕窩交出來。”“回伯是個(gè)啞巴,哪里能夠辯解?他不停地打著手勢,別人根本就不聽。一個(gè)穿著小皮靴的女孩子走出來,手里提著一根長長的鞭子。她朝我劈頭蓋腦地抽來,惡狠狠地叫道:‘讓你偷我的東西!’”“回伯撲在我身上,給我擋了這一鞭。王女的鞭子好像急雨一樣,狠狠地抽打在回伯背上,也打在了我的心上。我哭著抱著回伯,心想:這一定是對(duì)我貪嘴的懲罰?!?/br>“后來她打累了,衛(wèi)兵也走了?;夭成媳凰虻脹]有一塊好皮rou,已經(jīng)奄奄一息??伤€是對(duì)我笑著,把藏在懷里的燕窩,一口一口喂了給我吃。”“燕窩的湯還是熱的,里面摻了回伯的鮮血,還有……我的眼淚?!?/br>“從此之后,我再也不吃燕窩了,甚至一聞到燕窩的味道就想吐。”“回伯的傷養(yǎng)了很久很久,可是疤痕再也消不去了?!?/br>“再后來,一支黑色的軍隊(duì)來到錫爾。王女的山燒起來了,她的頭發(fā)、衣服也燒起來了。”“我來到她的尸體邊,撿起她的鞭子,用盡全身力氣,啪的一聲,拉成兩段?!?/br>“那一天,我發(fā)了一個(gè)誓?!?/br>“等我這雙手有了力氣,我要保護(hù)我所有親愛之人。抽向我的鞭子,無論多少我都會(huì)折斷!”他的聲音毫無高低起伏,語氣也頗為平淡,仿佛在述說別人的故事。小亭郁只聽到一半,就忍不住轉(zhuǎn)過身來。再聽幾句,已經(jīng)急急地來到他身邊,簡直是手足無措了。他滿心愧疚,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對(duì)、對(duì)不起,我不知道你以前……有這樣……這樣的……”他語無倫次,一句安慰的話語也說不出來。悲慘?痛苦?酸楚?似乎都太無足輕重了。莫說親身經(jīng)歷,就是聽在耳里,也覺得不能忍受。屈方寧看著他,搖頭笑道:“小將軍跟我身份不同,你不知道,那也沒有甚么!”小亭郁愈發(fā)羞愧了,連頭也抬不起來。他心中暗暗地唾罵自己:“人家是為了保護(hù)你,才挺身而出!你不但不心存感激,還反過頭來,指責(zé)他挑釁太過。為了自己的私念,逼他想起了這么難過的事!小亭郁啊小亭郁,你真不配當(dāng)別人的朋友?!?/br>忽聽屈方寧問道:“今天昭云郡主提到的阿初哥哥,是誰?”小亭郁忙道:“那是御劍將軍的兒子,已經(jīng)……亡故了?!?/br>屈方寧目光閃動(dòng),道:“那真是不幸得很。將軍似乎沒有其他子息了?”小亭郁點(diǎn)點(diǎn)頭,道:“這件事,我父親他們不知私下商議了多少次!但將軍不愿再娶,也沒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