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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問柯庭云:“她有喜歡的明星或者數(shù)字嗎?”柯庭云回憶了下:“有的。”是個叫盛顯的十八線小明星。秦渝用手機查了下他的生日,一輸,果然對了。秦渝扯了扯嘴角:“這么明顯的密碼都猜不出來,看來你對她的了解比她家里人多多了?!彼_日記本,又猶豫了一下,看了柯庭云一眼:“要不,回去再看?”柯庭云知道秦渝是擔心自己看到了日記本里的內(nèi)容傷心,他搖搖頭,從秦渝的手里把日記本抽出來。秦渝無聲地嘆了口氣,夕陽西下,把窗外染得一片紅。一點點的微光落在窗沿上,在破舊的書桌上映射出了一塊光點。他出神地看著窗外,心想:如果方安靜還活著,是不是每天都這么看著夕陽呢?他看柯庭云一頁頁翻著日記本,他和方安靜并不熟悉,不愿看別人隱私,就輕輕關了門走了出去。那中年男人等在門外,看見他出來連忙迎了上來。秦渝看他欲語還休,耐著性子問他:“叔叔有事?”中年人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臥室門哐當一聲,柯庭云出來了。秦渝看見他雙目赤紅,嘴唇都泛著慘白,心里就先咯噔一聲??峦ピ铺杧ue突突直跳,眼睛又酸又澀,轉(zhuǎn)眼看見那男人,頓時覺得骯臟惡心,仿佛有人在自己胃里打了一拳,嘴里都泛出了一股子酸味。秦渝還沒來得及問他怎么了,就見柯庭云一躍而起,如同小豹子一樣撲到了那人身上,抬起拳頭就揍。秦渝不是第一次看見他打架,知道他下手穩(wěn)準狠,打起來就是絲毫不留情的。他身形沒那中年人高大,但來勢突然又煞氣滿滿,瞬間把中年人壓制住。方母愣了一瞬后回過神來,立刻尖叫著撲上去,秦渝一手攔住她,一手拖著柯庭云的腰往后拽,他看柯庭云這架勢,是要把人打死啊。屋里鬧哄哄的,秦渝自己的額角也挨了一拳,那小男孩在一邊,拼命尖叫,聲音之尖細讓秦渝的耳朵一瞬間就嗡了一聲。秦渝仗著力氣大,死命摁住不住撲騰的方母和柯庭云,喝道:“冷靜點!”他知道柯庭云一向是內(nèi)向穩(wěn)重的,必然是看了日記本知道了什么才怒氣大發(fā),他也從方母和養(yǎng)父的神態(tài)里猜測出來他們是對方安靜做了什么,自己和柯庭云的到訪才遇到了這既心虛又厭煩的對待,所以這聲喝幾乎就是沖著方母的。方母也看出了他的偏袒,又尖叫著撲向了電話機,要報警。那中年人被壓在地上,余光看見了這些,立刻生出一股蠻力,把柯庭云掀翻了出去,大叫:“別報警?!?/br>這三個字如同魔咒,幾個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秦渝扶起柯庭云,發(fā)現(xiàn)對方手腕紅腫一片,立刻握住他,不讓他再動彈以免傷了骨頭。方母眼淚決堤地沖過來,開口說了一長串方言。秦渝他們聽不懂,猜測是說人不能被白打,要讓警察來抓人。那中年人臉上紅腫一片,頭垂著,看不清神色,開口說:“讓他們走。是我對不起孩子,她都不在了,是我對不起她?!边@句卻是普通話。方母臉上似乎被扇了一巴掌,紅彤彤的臉上翻過來一對白眼,憤恨地看了秦渝他們一眼,嘟囔了一句。柯庭云說:“是你強迫她的,你還敢報警嗎?你敢對警察說你害的她懷孕,害她不敢去學校嗎?”他撲騰起來力氣極大,秦渝幾乎都箍不住他:“你敢說你對她在學校的遭遇一無所知嗎?你敢說你不知道她被虐待嗎?你敢說你不知道她自殺過嗎?”最后一句柯庭云是啞著聲音吼出來的,都能感覺聲帶撕裂般的痛。方母被他的樣子嚇的瑟縮了一下,用方言嘀咕了幾句,那小男孩就湊過來,恨恨地盯著柯庭云。方母蹲下來抱住他,開始默默地哭泣。秦渝眼看柯庭云又要暴起,連忙摁住他:“不是要報警嗎?正好,警察來了我們就把這證據(jù)交上去!”秦渝知道這日記本并不能當做證據(jù),方母和方安靜的養(yǎng)父也沒有被這句話威脅到,中年男人半跪在地上,縮著脖子,一副任打任罰的樣子。柯庭云雙手都在抖,他覺得很冷,五臟六腑都絞在一起似的直泛惡心,一張嘴,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兩個人連夜回了家里。日記本也被方母和養(yǎng)父強硬留下,柯庭云沒有反對,他一上車就靠在了秦渝肩膀沉沉睡去。路上顛簸,車里開著空調(diào),柯庭云就披著秦渝的校服外套,裹著腦袋靠在秦渝的肩上。秦渝攬著他的腰,假裝沒有聽見他的抽噎,輕輕地摸著他的背:“睡吧,到家了我叫你。”柯庭云嗯了一聲,聲音沉悶悶的:“我也對不起她?!?/br>“我只知道跟她說自己的煩惱,卻從來沒有聽她說話?!?/br>“她一定很辛苦吧,還要開解我?!?/br>“可我什么都沒能為她做,連幫她討公道都沒辦法?!?/br>秦渝從上到下一遍遍地順著他的脊梁骨:“不是的,你幫她打了那混蛋,你把她當做好朋友,而且你會永遠的記住她。這些對她來說,應該也是很珍貴的?!?/br>柯庭云吸了下鼻子,把鼻涕眼淚都蹭在了秦渝的肩膀上。秦渝有些明白了,對柯庭云來說,方安靜不僅僅是一個朋友,她是面對生活和家庭的壓力時不屈服保持樂觀的勇氣,是柯庭云籠罩在家庭的陰霾下的一縷陽光。可這陽光被烏云遮住,再也不能重現(xiàn)世間,對柯庭云的打擊是巨大的。這認知讓秦渝覺得自己心里柔軟的地方被捏了一下,很酸很軟也很疼。他不著痕跡地摟緊了柯庭云,輕輕說:“別怕,還有我呢。”大分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柯庭云的變化的人。他覺得柯庭云更加的敏感多疑,而且很黏著秦渝。秦渝去打飯,柯庭云的目光就膠水一樣地黏在秦渝的身上,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來。另外就是比以前要主動開朗,開始和他、謝鑫一主動約一起學習。而且更加用功,大分有一次在食堂碰見他,他手里居然還拿著英語書在背單詞!然后謝鑫一也發(fā)現(xiàn)了,他面對大分的詢問遲疑了一下,圓珠筆的筆尖立刻在試卷上戳出了一個洞。謝鑫一就放下筆,心煩地抓了把頭發(fā),決定要直視這幾天來一直盤繞在他心里的一件事,他第一個去問秦渝,問他柯庭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學習上的事,是否需要他的幫忙。秦渝看了這個品貌皆優(yōu),熱心善良的好友一眼。這個從上到下,充滿了審視和對比的眼神讓謝鑫一有點毛骨悚然,也有點心虛:“好漢你要干嘛?”秦渝腦補了一番,最后得出了一個“自己絕對不輸于對方”的結(jié)論,心滿意足的把他打發(fā)走了??峦ピ飘斎皇菦]事的,他簡直覺得自己從未如此清醒,如此明朗地要為自己爭取一個未來。模擬成績也給了他信心,再爭取一把,和秦渝考上同一所大學可能性非常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