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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望海上的那票船運(yùn)也應(yīng)該到了,不知道這回有些什么東西,帶回來什么訊息。過了年,自己果然還是要去閩洋一趟,喬靳一個人怕是做不了主。 飛浮見她一早上就格外不同,嘴里振振有詞,一會兒朝左走兩步,一會兒朝右走兩步,似是在努力的說服著自己。正巧,她記得江茗的習(xí)慣,便從小廚房拿了一碗乳酪,遞到江茗面前:“小姐,吃點(diǎn)甜的,吃甜的消愁?!?/br> 江茗抿了一勺子,差點(diǎn)沒彈起來,連聲問道:“怎么這么酸的?” 飛浮有些不可思議的說:“小姐,里面我加了三勺煉糖?!?/br> 江茗“哦”了一聲,回了下神,說道:“一定是我昨天晚上走回來,著了涼,舌頭不好使了?!?/br> 飛浮歪了下頭,看著江茗轉(zhuǎn)身的背影,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兒??伤吘咕褪莻€學(xué)功夫出身的,大大咧咧慣了,即便在江茗身邊待了這些年,也比不得憐鶯這類從小便在府里伺候女眷的解語通意。 憐鶯在旁看了半天,待到江茗回了房拿東西,這才小聲問道:“飛浮,你們昨個兒出去可是遇見了什么人?” 飛浮點(diǎn)點(diǎn)頭:“遇見的可多了,怎么了?” 憐鶯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一直都同小姐在一起,當(dāng)時可有特別出風(fēng)頭特別引人注意的那種嗎》?” 飛浮想了想:“有的?!?/br> 憐鶯又問:“可是男子?” 飛?。骸澳阍趺粗??” 憐鶯非常認(rèn)真的看向飛?。骸霸蹅冃〗悖赡苁怯幸庵腥肆?。你來小聲些告訴我,那出風(fēng)頭的人叫什么,是哪個府的,我參謀參謀。小姐原本就剛回華京不久,知道的事兒并不比我們多。更何況有些世家子弟,慣會騙人的。到時候小姐不知,被騙了去,可怎么行?” 飛浮原本壓根沒朝著江茗有意中人這茬兒上想,實在是因為她也曾經(jīng)好多次見過江茗患得患失的表情。一般都是:\"如果我這么做了,我可能會賺三萬兩銀子,可同時會虧五千兩。??!飛浮怎么辦!我不想虧銀子!” 還有就是每年交商稅的時候,小姐手指輕輕拂過那堆銀子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的不舍,簡直是心都碎了的模樣。 相比之下,小姐今日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就是昨晚不小心感冒了吧? 不過既然憐鶯都這么問了,還說的如此振振有詞,飛浮就認(rèn)真的回道:“就是昨日進(jìn)京的那個北胡皇子莫赫離啊?!?/br> 她心里覺得,其實昨晚的昭南王世子也算出風(fēng)頭,而且還真的是大出風(fēng)頭。只可惜當(dāng)時只有自己和小姐兩個人看見了。兩者相較之下,世子便輸了一籌。 “你……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憐鶯嚇了一跳。 “就莫赫離啊。”飛浮老實說道。 憐鶯低著頭,大拇指擱在嘴邊,緊張的只咬指甲:“不可能的,不能的?!睉z鶯一邊安撫自己,強(qiáng)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又問飛?。骸斑€有其他人嗎?昨日那莫赫離進(jìn)城,我聽說周圍不是還有好多世家公子?陸吏郎啊什么的,說不定是咱們想錯了呢?!?/br> 飛浮對憐鶯這個說法非常認(rèn)同,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呀,確實還有個人特別出風(fēng)頭。” 憐鶯心里舒了口氣,若是陸吏郎那便好了。 飛?。骸罢涯贤跏雷右蟪!?/br> 憐鶯:“……”和上一個不是半斤八兩嗎!還用特地把他挑出來說嗎?! 江茗這時候拿著東西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見飛浮和憐鶯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對在一起,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呢,邊走過來問了句:“干嘛呢?一早上兩個人就鬧矛盾了?” 憐鶯猶猶豫豫,最后在江茗出院門的時候,終于沒忍住說了一句:“小姐,千萬別自暴自棄,咱們好歹也是鎮(zhèn)國大將軍府的嫡女千金,總會找個好人家的?!?/br> 江茗一臉困惑,眉頭蹙起,伸手摸了摸憐鶯的額頭:“你生病了嗎?那就她們今天好好伺候伺候你,你也別總是干活了,歇兩天也不要緊的。” 說完,江茗哼著小調(diào)兒,帶著飛浮,兩人一溜煙兒的沒了影子。 而在這院子的另一頭,有人趴在側(cè)門已經(jīng)許久了。衛(wèi)氏原本讓春湫拿了東西來給江茗,春湫正走到門口,就聽見了憐鶯的那番話。身為丫鬟,自然是希望主子嫁的越好越好。事關(guān)江茗會不會來壞江宛的親事,春湫立刻就豎起耳朵來聽了。 可誰知道他,她從頭聽到尾,反而覺得這江茗是不是眼瞎了?一個莫赫離,北胡蠻夷;一個殷楚,無賴世子。 春湫等著江茗同飛浮走遠(yuǎn)了,這才進(jìn)了江茗的院子,把東西扔給憐鶯,自己連話都不說,便回去同江宛報告。 可誰知道,春湫一進(jìn)屋子,江宛同王嬤嬤似是正在說著什么。見春湫回來了,王嬤嬤即刻閉上了嘴,只低著頭,安安靜靜的看碗里的茶。 江宛抬頭看向春湫,沖她招了招手,神色溫婉:“春湫回來了,辛苦你跑這一趟?!?/br> 春湫也是個有心眼兒的,否則當(dāng)日也不會穩(wěn)得住神,什么事兒都不曾往江宛身上推。她明明知道這屋子里的氣氛不對,兩人好像有事兒瞞著自己,卻還是說道:“小姐,方才春湫在茗小姐的院子外面,您猜我聽到了什么?” “聽到了什么?”江宛問道。 “江茗已經(jīng)有意中人了?!?/br> “什么?”江宛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了兩圈,有些不可置信:“她這才來華京多久啊?可聽見是誰了嗎?” 春湫微微一笑,也不急著說,反而給江宛揉捏起肩膀來:“小姐現(xiàn)在在華京,最厭煩誰?” “當(dāng)然是昭南王府那個了。”江宛說道。 江宛就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討厭殷楚。原本他還是極為受寵的皇孫時候,自己第一次見,就覺得這位又琰哥哥生的好看,氣質(zhì)也好,便忍不住想要親近,可誰知道就碰了一鼻子灰。 那日她一直記得清楚,她們幾個女孩子在玩捉迷藏,因人數(shù)不夠多,便央求著殷楚一起來玩。殷楚那時候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十歲了吧,雖還年幼,卻是真真正正的驚為天人。尤其是那雙眼睛,就像從天上摘下來的兩顆星星似的,哪個人見了不喜歡? 而江宛呢,雖只有五歲,卻極為早慧,談吐規(guī)矩都學(xué)的好,大人??涞?。她心里滿打滿算殷楚肯定會應(yīng)了自己,便有意在人前張揚(yáng)。 可就是這么一個殷楚,掃了江宛一眼,說:“我覺得你同殷疇弟弟一起玩比較合適,性情相近些。” 雖然還塞給了自己一個殷疇,可當(dāng)時江宛就是想和殷楚玩?。?/br> 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兒,殷楚怕是早就忘了,只有江宛還牢牢的記在心里,也真是“麻煩”她了。 不過沒過幾天,東宮就發(fā)生了那檔子事兒,至此之后,那樣的殷楚,江宛就再也沒有見過,也根本就不想見。 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