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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星星點點的紫色火焰冒出來的同時,那頭纏著他的蝕蟲突然發(fā)出瘋狂的哀嚎,尾巴一甩,把蘇長安狠狠地摔了出去,直直地向那道白色的火焰飛去。一直隱身于云層中的蝕獸突然打了個響鼻,前蹄不安地動了動。那一剎那,蝕獸的眼中流露出焦躁期盼的神色。蘇長安其實并不知道,如果他撞在那道光網(wǎng)上,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情形。他本能地覺得千萬不能撞上去,但是此刻又怎么由得他。蘇長安聽見耳畔呼嘯的風聲,蝕蟲的嘶吼居然變得很遠。他撞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轟!”響聲并不是很大,蘇長安難以置信瞪大眼睛,他看到銀白色的、閃著光芒的細小碎片在空中散開,他花了一會兒工夫,才意識到那是七殺的碎片。蘇長安偏過頭,看見了白墨近在咫尺的側臉。如同一組千年不過的慢鏡頭,細碎的銀光中,白墨沒有一絲血色的慘白側臉襯得一雙黑眸如同寒潭,深不見底。略略有些長的頭發(fā)在逆飛的沖擊力吹到了臉頰上,還帶著汗水的濕潤。蘇長安看到白墨緊緊皺著眉頭,卻在跟他對視的瞬間,嘴角牽出一絲笑意。笑容中,一縷血紅溢出了嘴角,終于唇齒關不住,一口鮮血噴濺出來,濺到了蘇長安的臉上,也濺濕了白墨的衣襟。空中傳來蝕獸凄厲的嘶吼。后來蘇長安想,大概就是從這一瞬開始,他永遠被白墨拘禁了。他永遠失去了恨他的能力。無論白墨說什么,他都承受,無論他做什么,他都原諒。白墨抱著蘇長安,后背著地狠狠地摔了下來,落地的震蕩中,白墨又是一口血噴出來。他的意識已經(jīng)模糊,蘇長安在白墨的后背摸到了一手血,七殺只剩下劍柄,還死死地握在他的右手里。蘇長安在這一刻很想尖叫,但是他沒有,他安靜地坐在地上,背部的線條繃成了一張蓄勢待發(fā)的強弓,大腿卻是放松的,支撐著白墨,一只手還緊緊地攬著他。紫色的火焰在他全身熊熊燃燒,卻沒有一絲一縷沾在了白墨的身上,火焰竄起半米上的火舌在空中翻滾,在風里呼嘯,周圍的蝕蟲如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都倉皇地散開。雪白的蝕獸終于在藏頭縮尾大半夜之后,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蘇長安面前。每一次,有所準備也好,不經(jīng)意也罷,蘇長安只要對上蝕獸的眼神,總是覺得不寒而栗,然而唯有這一次,蘇長安靜靜地和蝕獸對視,他清楚地看到蝕獸眼中彌漫的強烈殺意,也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殺意下,那一絲惶恐、不安和憤怒。蘇長安突然覺得暢快異常。“吼?。?!”似乎是察覺到蘇長安的想法,那頭蝕獸仰起修長優(yōu)美的脖子,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當它再次轉過頭和蘇長安四目相對的時候,只剩下殺氣彌漫。即便是披著渾身的烈火,蘇長安突然覺得寒冷異常,他看著蝕獸邁著不大不小的步子,異常謹慎地向他和白墨靠近,每近一步,那冰冷的殺意就濃烈一分。蘇長安屏住呼吸,慢慢呼出一口氣,在白墨身體的遮擋下,用極細微的動作,重新握住了掛在手腕上的貪狼。如果他沒有記錯,在這把貪狼中,應該還有一枚子彈。即便是射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阻住蝕獸哪怕一分鐘,但是蘇長安知道,如果他沒有堅持到最后一秒,白墨一定會怪他的。蝕獸距離蘇長安,只剩下三步了。那美麗的白色野獸眼中有強烈的仇恨,恨不得將蘇長安殺之而后快,然而,就在蝕獸發(fā)動致命攻擊前一秒,蘇長安突然舉起貪狼,照著蝕獸的額頭就是一槍。“砰!”貪狼中的最后一顆子彈,向著幾乎就在面前的蝕獸尖嘯而去。包裹在火焰中,蘇長安把子彈的軌跡看得極為清楚,奇怪的是,貪狼的子彈并非如往常一樣帶起光網(wǎng)的銀光,而是裹挾著紫色的火焰,命中了蝕獸。雖然在千鈞一發(fā)間閃避了一下,但是那頭蝕獸仍然在蘇長安驚愕的目光中向后倒飛了三四米的距離,重重地摔在地上。它雪白的脖子被剜掉了一大塊rou,一股極臭的味道從蝕獸滴落在地上的黑色膿血中散發(fā)出來。貪狼的子彈,居然打傷了蝕獸。受傷的蝕獸發(fā)出凄慘狂躁的咆哮,它似乎因為自己掩蓋在華麗精美的外表下的腐臭實質被暴露而瘋狂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怒吼著,不再謹慎的靠近,而是沖著白墨和蘇長安狂奔而來,夜色中,蝕獸比例完美的頭顱完全扭曲了,整個腦袋都從嘴巴的位置撕裂開,露出了一個散發(fā)著臭氣,長了密密仄仄的一圈獠牙的大洞。這個洞,足夠吞下他蘇長安的頭了。蘇長安抬起手,但是貪狼已經(jīng)沒有子彈了。蘇長安瞪大了眼睛,看著沖過來的蝕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害怕還是不怕,只是本能地抱緊了懷里的白墨。然而,預想中的致命一擊并沒有落下。一支純黑色的羽箭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擦過了蘇長安的臉頰,射入蝕獸張開的大嘴。那頭蝕獸充滿著仇恨和殺機的瘋狂眼神凝固住了,然后發(fā)出輕微的“噗”的一聲,整個化作了灰燼。黑色的羽箭吧嗒一聲落在了蘇長安的面前。在那一瞬間,蘇長安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有靈犀似的猛地扭過頭去,借著堪稱逆天的視域,蘇長安鎖定了遠處放箭的人。像是用長焦把畫面無限拉近,那個人來不及躲閃的臉就這么直直的撞進了蘇長安的視線。那人有一瞬的驚慌,然后立刻想要離開,蘇長安卻喝了一句:“站??!”他并沒有用多大的聲音去吼,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明明相隔那么遠,但是蘇長安卻很肯定,那個人一定會聽見。“你過來。”蘇長安說。“你敢離開試試。”蘇長安又說。似乎是最后那一句威脅起了作用,那個人終于在猶豫了片刻后,向蘇長安的方向走了過來。☆、89重逢這個神秘的男人在一分鐘前無比拉風地用一支黑色羽箭一箭解決了一頭蝕獸。然后無比扭捏一步三頓地往蘇長安這里蹭。蘇長安卻不理會他,他全身的紫色火焰已經(jīng)熄滅了,如同脫力一般癱坐在地上。他已經(jīng)用通訊器呼叫了醫(yī)院和基地,但是和戰(zhàn)前一樣,通訊器里一片靜默。這些地方的老家伙們都死定了,蘇長安咬著牙想。而這一個老家伙……蘇長安瞄了一眼磨磨蹭蹭往這里靠近,一路上還不時放出幾箭,把殘留在附近窺視的幾頭二級蝕蟲解決的男人,把牙咬得更緊了。如果這一次白墨沒事也就算了,如果有事……白墨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