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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干凈,塵世間的喧囂紛擾都染不上心間。“有了!”公子忽然出聲,隨即猛力一拉,竟然沒能拉起來,“好沉……”“定是條大魚!”皇上聞聲扔下釣竿,起身走到公子身后,雙手覆上他的手,助他使勁兒一拉,“哇!真的很沉……”兩人一齊用力,只聽“嘩啦”一陣水聲,一條長約尺許、通體銀白的魚裂水而出,日光映著宛如銀刀。公子連忙抓住魚線,魚兒掙扎了幾下,兩人被水花濺了個(gè)措手不及。一旁的阿那瑤早已笑得前仰后合??粗莾扇穗y得一見的狼狽樣,我也忍俊不禁。公子搖頭輕聲笑笑,剛要去掏懷里的帕子,皇上卻突然伸手輕輕幫他抹去了臉上的水漬。公子怔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了頭。幾日前那場爭吵還清晰在目,然而看著眼前的情形,卻忽的有恍如隔世之感。又轉(zhuǎn)念一想,皇上是天下萬民之主,自當(dāng)心胸如海,一時(shí)的意氣一時(shí)的不悅,于他而言也許是轉(zhuǎn)瞬即忘不足掛懷的小事。只不知,今日的執(zhí)念,在他心里究竟有幾分的重量。會不會,也有隨風(fēng)而逝的一日?阿那瑤幾步跑了過去,一看那魚便驚喜地喊道:“這幾天居然還有這種清刃魚!我想著水面都快結(jié)冰,以為早沒什么魚了……”皇上笑道:“不如我們就地架火烤了吃吧。往日在家里,都沒什么機(jī)會嘗這樣的山野風(fēng)味?!?/br>“還是讓我來吧?!笨粗噬蠞M眼躍躍欲試的神色,我微嘆了一聲,上前接過公子手里的魚,取下魚嘴含著的釣鉤。一個(gè)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個(gè)是出身富貴鐘鳴鼎食,我懷疑他們會不會知道要先清內(nèi)臟……阿那瑤撿了一些枯樹枝架在一起,忽又道:“說來前幾天那場大雪也蹊蹺得很。我聽阿爸說,這是南邊起了亂子,老天爺在懲罰了?!?/br>皇上眼神忽地緊了一緊,微微斂了笑容:“自古民無二主,臣無二君。那些個(gè)亂臣賊子自以為手握重兵便可自立主位,卻不得民心,成不了大氣候。天不滅之,其也必自取滅亡?!?/br>阿那瑤托腮想了一陣,隨后又聳聳肩笑道:“艾大哥說的一定很有道理,不過我也不大懂?!?/br>“其實(shí)也沒什么難懂的道理?!惫訋椭褬渲Υ詈?,“天道無常,當(dāng)有德者輔之,帝道無常,惟有德者居之?!?/br>皇上看著公子展眉一笑:“就是這話。等著看吧,不出五年,南疆一定河清海晏!”公子恰好回頭,正撞上皇上深黑明亮的眼眸和躊躇滿志的笑意,也淺淺回以一笑。那一瞬,似乎碰撞出悠遠(yuǎn)而清脆的聲響。日薄西山之時(shí),隨阿那瑤到她坐落于山腰的家,用了一些山間清淡的菜肴。阿那瑤的父母熱情之至,對初次見面的我們也款待周全,把家里最好的待客酒菜統(tǒng)統(tǒng)搬了出來。雖是粗茶淡飯,卻遠(yuǎn)比山珍海味珍饈滿席叫人窩心。其間聽著阿那瑤明快的笑聲,看著阿爸阿媽淳樸的笑容,不經(jīng)意間有種久違的暖意漫過心坎。臨別之時(shí),阿那瑤遞給皇上一個(gè)荷包,桃紅軟緞,深緋流蘇,鼓囊囊的荷包里塞的滿滿的清香艾葉。看著明朗如三月桃花的女孩,臉上浮起淡淡紅暈,我不禁輕嘆了一聲。遇見這樣的人,不知是她的幸福,亦或不幸?告辭了阿那瑤一家人,走下彎彎窄窄的山路時(shí),已是明月初上。如水夜風(fēng)里有絲絲的泥土清香。公子突然曼聲長吟:“暮從碧山下,山月隨人歸。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br>走在前頭的皇上輕笑一聲,手里折扇輕搖,接著揚(yáng)聲吟道:“長歌吟松風(fēng),曲盡河星稀。我醉君復(fù)樂,陶然共忘機(jī)?!?/br>月下青煙淡淡,薄如輕紗。此情此景,恍如莊周一夢,不知此身何處,只愿長夢不復(fù)醒。三人靜靜走了一會兒,皇上突然開口:“今日你可還快活?”這自然不是在問我。公子先是一怔,隨即微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待在朕的身邊,也并非那么難受吧……”皇上突然頓下腳步,負(fù)手而立,“就算是朕的私心也好,即便對你有所委屈,終此一生,朕只會勉強(qiáng)你這一件事?!?/br>我心神不由重重一震,半句話也說不出。只見公子雙唇緊抿,眼睫輕顫,清幽月色映得面頰似要透明一般。“就算你將朕的真心棄若敝屣……”話音微微一滯,皇上回過身來,神色平靜卻眸光閃爍,“朕也不會放手,不會放你離開?!?/br>我似乎聽到這句話背后那份碧落黃泉心不死的執(zhí)著,不禁黯然。公子突然抬起頭來迎上他的目光:“皇上,其實(shí)……”還未及說完,枯草間簌簌一陣響動,一只野兔猛然間自草叢里躥了出來,疾風(fēng)般往我腳邊掠過。我嚇了一跳,剛往后一躲,便聽得有人大叫“小心”,一只有力的手臂環(huán)住我的腰將我往旁帶了幾步,我只覺雙腳離地,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待回過神來,已被那人放了下來,忽地雙腳一軟,便落入了一個(gè)寬闊溫暖的懷抱。“柔jiejie!”公子急切地喚了一聲,我方才定了定神,轉(zhuǎn)瞬又面上一熱,輕輕推開那人。抬眼看時(shí),卻是一個(gè)蒙古打扮的青年,眉目英氣,眼神明亮,手里握著一張弓。想是見我尷尬,他略帶歉意地笑笑:“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姑娘。只是剛才姑娘站的地方,有我原先設(shè)下的捕獸夾,事非得以,還望姑娘不要介懷。”我手背撫著滾熱的臉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公子走到我身邊柔聲問道:“沒事吧?”“沒事?!蔽倚πp聲答道。忽又想起他那一口流利的漢話,有個(gè)念頭在心里一閃,剛要開口問他,公子卻已上前一步,含笑道:“承蒙閣下出手相助,在下代舍姐聊表謝意?!?/br>那青年看了我一眼,擺擺手朗朗一笑:“舉手之勞而已?!?/br>公子眸色微微一亮:“不知閣下是否來自喀喇沁部?”那青年驚詫道:“你怎么會知道?”公子還未回答,忽然身后有人哈哈一笑,一個(gè)同樣蒙古發(fā)式裝扮的青年自林間走了出來,夜色里更顯身形高大,濃眉挺鼻——卻是前些天見過的那個(gè)蒙古青年。“青山綠水,相逢有緣;杯酒之恩,銘記于心。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后會有期’了?!?/br>公子也舒眉一笑:“這般緣分,也當(dāng)為之浮一大白?!?/br>“正是!”青年摻了笑意的鷹眼掩在眼眶的陰影下,愈發(fā)陰梟桀驁,“對了,我叫越穆,這是我三弟越昊。未知幾位如何稱呼?”公子微微頷首道:“在下姓蘭,單名一個(gè)葉字。”“為木當(dāng)作松,為草當(dāng)作蘭。蘭公子倒是姓得好姓。”越穆?lián)P眉笑道。公子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