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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嗎?”曲靜深本來想拒絕,但看到對方熱情的臉,還是接過來咬了一口,然后朝他豎豎大拇指。那小伙子大大咧咧地問:“你是個啞巴?”曲靜深笑著點點頭,那小伙子又切了條西瓜遞他手里:“再給你,吃?!?/br>一路上并不枯燥,聽他們天南地北的閑扯,說城里人看不起他們農(nóng)村來的,又說城里人有啥好的,咱農(nóng)村沒房子能自己蓋,城里人行嗎?有人問曲靜深:“喂,你是去哪打工回來的?”曲靜深掏出本子寫道:“我上學(xué)?!?/br>“哎,那大學(xué)生留在城里不挺好的嘛,回來干啥?”曲靜深笑笑,不回答。往往都是這樣,在家里的人覺得外面好,在外面的又礙于生活習(xí)慣,有家回不得。路變得越來越顛簸,兩旁都是莊稼,偶爾會看到個小型加油站和小飯店。但牌子已經(jīng)掉了色,沾了泥土,顯得泥溜溜的。麥子已經(jīng)長到小腿高,遠(yuǎn)遠(yuǎn)望去,綠的人神清氣爽。司機(jī)把曲靜深放在他們村的路口,“小伙子你自己進(jìn)去吧,我還要送他們,不然天黑前就趕不回去了。”曲靜深點頭,付了錢,看著面包車開走。他記得他們村口有個小商店,現(xiàn)在還在,只是比以前舊了些。曲靜深拿著所剩無己的錢,買了些營養(yǎng)品,空著手回家實在不像話。曲靜深沿著那條窄小的公路往村里走,有個騎摩托車的人老是跟他周圍打轉(zhuǎn)。曲靜深抬著看他,他也看曲靜深,似乎不太敢認(rèn):“你…你是那個小啞巴?”曲靜深笑著看他,那個小伙子趕緊剎住摩托車:“還真是!你上學(xué)回來啦?”曲靜深點頭,這是跟他從小就一起玩的大強(qiáng),有幾年沒見了。大強(qiáng)特別高興,“來,小啞巴,我?guī)慊丶覇h,反正也順路!…買了東西看你嬸呢?”曲靜深不客氣,拿著東西坐到摩托車后座上。大強(qiáng)絲毫不吝嗇地把農(nóng)村人的熱情發(fā)揮的淋漓盡致,“哎我問你,你找對象沒?我前年結(jié)的婚,現(xiàn)在兒子都一歲多了?!?/br>大強(qiáng)扭頭看曲靜深,曲靜深傻笑,大強(qiáng)也笑:“哎哎你可一點沒變,小啞巴,下回領(lǐng)個城里媳婦兒回來給我們看看!”摩托車開的很快,駛過他熟悉路。路已經(jīng)不是多年前的土路,他還記得小時候收莊稼正趕上下大雨,他家驢拉的車子陷進(jìn)土里,他爹媽要費好大勁兒才能把車子推出去。大強(qiáng)說:“正好,你等你叔家收完莊稼在走,在這里正好幫忙。”曲靜深說:“嗯…”大強(qiáng)有點驚訝地扭頭看他:“哎你會說話啦?以后可不能再叫你小啞巴了?!?/br>大強(qiáng)把他送到他叔家的門口,腳支著地遞給曲靜深支煙:“抽不?成,你趕緊回家看你叔去,趕明兒我?guī)е蛔铀麄冋夷阃婀?。?/br>曲靜深點頭又搖頭,他不會抽煙啊。大強(qiáng)把煙卡在他耳朵上面:“甭給我,回去給你叔抽?!贝髲?qiáng)說完騎著摩托車一溜煙走了。曲靜深站在他叔家的門口,手心里全是汗。他推開木頭大門進(jìn)去,他叔正在弓著身子喂狗,聽到動靜,扭過頭來看他。他叔比前兩年更顯老了,頭發(fā)白了一半,真快成農(nóng)村老頭了。曲靜深眼睛酸澀,帶著哭腔喊他:“叔……”他叔呆呆的看著他說:“孩子,回來啦?……”曲靜深狠狠點頭:“嗯?!?/br>他叔忙走上去接過他手里的東西,朝里面大聲喊:“孩他媽,阿深回來了!…”他拍拍曲靜深的肩膀:“回來就好,能說話啦?早知道叔當(dāng)時就帶你多去個地方看看,總比現(xiàn)在要好些。”曲靜深用袖子抹抹眼里的淚,他叔摟摟他的肩膀:“傻小子,哭什么,有兩年沒回來了吧?”曲靜深點頭,他嬸也老了,臉上皺紋明顯多了,頭上也多了不少白頭發(fā)。曲靜深叫她:“身…嬸…”他嬸看見他忍不住抹了把淚,“哎,阿深回來了,還走嗎?”曲靜深沒吱聲,他叔家的弟弟現(xiàn)在在縣城里上高中,還有一年多就高考了。房子沒有翻新,更舊了。屋里的燈光很暗,吃飯用的桌子是他叔自己做的,上面的涮的漆已經(jīng)掉的七七八八。他嬸給他殺了只雞,晚上燉的雞。他叔拿出二鍋頭,叔侄一邊聊天,一邊喝酒。曲靜深寫道:“叔,我想在家住段時間,書已經(jīng)讀完了,畢業(yè)證都給發(fā)了?!鼻o深去把包里的畢業(yè)證拿過來給他叔看。他叔小心翼翼地接過去,摩挲著那紅本本,嘴里念叨:“真好真好…在家住著就成,不缺你吃的用的?!?/br>那天晚上,他在他弟弟床上睡的。這屋里的燈泡不知道什么時候燒了,他嬸只好點了蠟燭。曲靜深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看著黑醺醺的房梁,有點想他爹娘。他很小的時候,那會農(nóng)村還沒有電燈泡,晚上就點油燈。蠟燭太貴,他娘不舍得買。煤油燈很暗,只能照亮一小塊兒地方。他娘不做針線活連油燈都不怎么點,吃過飯收拾完,就直接上床睡覺。曲靜深斷斷續(xù)續(xù)了做了一整夜夢,快天亮的時候被院子里的狗叫聲吵醒。他叔已經(jīng)起來了,正在院子里鋸木頭。曲靜深起床去幫忙,他很久沒干這種活,有些生疏。他叔問他:“阿深你有什么打算?要不我托人去縣里給你找個活?好歹是個大學(xué)生,沒有找不上工作的?!?/br>曲靜深埋頭鋸著木材,如果他叔真給他找到工作,那鐵定要留家里了。這本來不就是他的家嗎?他還能去哪。曲靜深說:“叔…”他叔停下手里的活看著他:“嗯?”曲靜深繼續(xù)叫他:“叔…”他叔呵呵笑了:“傻孩子,你爹媽去的早,叔一直把你當(dāng)自己兒子看的?!?/br>曲靜深不想再細(xì)想這話里幾分真幾分假,他就只剩下這些親人,要是哪天他們也沒了,那真連落腳地都沒有。吃過早飯,曲靜深跟他叔說,想回自己家看看。他叔給了他把掃帚:“好久沒去打掃了,你拿著,能打掃就打掃點。”曲靜深接過掃帚,轉(zhuǎn)了好幾條小胡同,才在一個逼仄的夾道里找到他家大門。這幾年有不少人家墊宅子或者修院墻,路變得越來越窄。大門上的鎖已經(jīng)生銹,鑰匙來來回回塞了許多次,才勉強(qiáng)擰動。門吱吱呀呀的響,落了曲靜深一身土。曲靜深進(jìn)來后把大門關(guān)上,院子里落滿枯枝敗葉,沒個下腳的地方。曲靜深拿掃帚狠狠掃了幾把,可越掃爛葉子越多,有的已經(jīng)爛到泥里,枯敗的葉柄早已化成泥土。墻還是土墻,除了多了個大門外,其他的一切都沒變。堂屋的門掩著,靠近門一米遠(yuǎn)的地方有個狹窄的小窗戶,上面糊的紙早就腐爛了,只剩下個黑乎乎的窗戶衩子。曲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