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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一解釋,其余五人就明白了他們當下的處境。原本以為相互照應著,怎么著也得賣個百八十文。而今現(xiàn)實嚴峻,抱著只能單打獨斗的悵然,葉微雨和桓允在一處正好容納他們的夾縫中將自己的挑子從驢車上放下來,此處正背對著專賣珠寶首飾的多寶閣。 也虧得多寶閣做的是富貴人家的生意,加之貨物貴重不宜敞開售賣,才給他倆創(chuàng)造了機會。 葉微雨把框子里東倒西歪的水果和蔬菜一一排列整齊,才直起腰來觀察左右兩邊的攤鋪。左邊是餛飩攤,右邊是緊挨著的是一位貨郎用挑箱所設的雜貨攤,賣些撥浪鼓,虎頭娃娃之類小物件,再右就是販賣干脯的小販,貨架上鋪放著各色果干很是甜膩誘人。 那賣餛飩的是一對中年夫妻,帶著一個也差不離是豆蔻之年的妙齡少女在為正式開市忙活。 揭開的鍋子里熱氣騰騰的冒著白煙,大骨湯醇厚的香氣直往鼻子里竄,勾得桓允肚子里的饞蟲嗷嗷作祟。 “阿不,”桓允拉著葉微雨,“你帶碎銀子沒有?我餓的慌,再耽誤下去,稍后怕是就沒力氣了?!?/br> 葉微雨淡聲道,“一日三餐本就是常情,你又何須將自己描繪得如此凄慘?” 桓允瞇眼笑道,“還不是想阿不你多疼疼我啊。” 他一貫直白,起初葉微雨還會赧顏,而今卻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 她解開腰間的荷包,倒了一粒碎銀子出來,“應當是夠的?!?/br> 他倆是餛飩攤今日的頭位客人。 老板熱情招待之余又愧疚道,“實在抱歉,我家老婆子手慢,些許配料還未完全調制好,勞煩公子、姑娘擔待些?!?/br> “無妨?!被冈实?,“可有海鮮餡料的餛飩?” “有的有的?!崩习瀵B聲道,“二位都是海鮮餛飩?” “自然?!?/br> 等著餛飩出鍋的空檔,就見那幫忙的少女忙完了手上的活計,而后同她娘親說了一聲,就拿起放在桌案上的書本兀自背對著街市專心看書。 葉微雨對桓允低聲道,“條件有限,這位姑娘尚且手不釋卷,你何不學學她的用功之處?” “阿不。”桓允突然正色道,“我覺著阿不你日后若是當夫子定會有所成就?!?/br> “你不愿聽勸誡便算了,又何必揶揄我。”葉微雨沒好氣道。 兩人慢悠悠地解決完口腹之欲又轉而回到自己的攤位上。 到了這時,他二人又沒有一個條凳等可以坐的東西,桓允也不拘舒適不舒適了,就直接在多寶閣店門前的坎階上坐下,手里還拿著方才買的一小包果脯。 他吃下一顆蜜餞嘉慶子,對葉微雨道,“阿不,你就坐下罷,老是站著多受累?” 葉微雨立在挑子前,半側了臉回他,“我瞧著旁的商販總是用吆喝來吸引客人,且頗有效果?!?/br> 她說著走到桓允身邊,半蹲下來道,“我們是不是也需得吆喝才有人光顧?” 桓允想也不想便拒絕,“我不吆喝,多丟人啊?!?/br> “可是…來來往往的百姓雖多,卻無一人光顧我們,怕是在此處等上一晚都無濟于事?!?/br> “總之我不愿吆喝?!被冈势沧靾詻Q道。 “你不愿就罷了,我去試試?!?/br> 葉微雨重又站回挑子后,屏氣凝神半晌,心里雖仍是羞澀,但覺著心理準備已足,可正當她張口時,嗓子卻跟啞了似的,無論如何也吆喝不出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她連試三次都以失敗告終。 桓允起身過來失笑道,“阿不你想的好生簡單,你又不是尋常百姓出身,在這等事上自然不可能如旁人那般無畏。你就別逞能了,好生坐著便是?!?/br> “你就會說風涼話,你考慮得周全,那你來試試?” “我不?!彼€是拒絕,“明知是會丟臉的事還義無反顧的去做,不符合本皇子的行事作風?!?/br> 葉微雨自己都做不到的事,自然也就不強人所難,可糧食賣不出去,應當算未完成任務吧? “怎生是好?。俊钡降走€是少女心性,饒是她平日里多從容淡定,遇到無能為力之事還是感到懊惱。 “不就是讓人吆喝嗎?”桓允輕松道,“斐宇跟了我這些年,端的是清冷孤絕的性子,開口的時候甚少。眼下這樣好的機會,就讓他鍛煉鍛煉,阿不你覺著我這主意可好?” 就在葉微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時,隱于人后的斐宇冰一般的面孔有垮塌之勢,甚至第一回生出忤逆之心,在心里默默回了桓允一句,“不好?!?/br> 第35章 前面說過,多寶閣只與高門貴族做生意,再不濟也得是腰纏萬貫的巨賈。明確的定位不僅使其位列汴京同行之首,它也成為世家貴女競相追逐的對象,撇開從貴人那兒得來的賞賜不談,若是平日里能得一件多寶閣的物件兒,她們的腰桿好似都要挺直幾分。 自然,多寶閣也并不是徒有虛名,除卻在外名聲,它的立生之本是匠人精湛的手藝,和推陳出新的思想,大到整套頭面,小到戒指、耳墜無一不是精品。故而多寶閣才能歷百年風雨,不僅未有頹落之勢,甚至還蒸蒸日上。 “馬夫人,您小心些臺階兒,下次再來?。 倍鄬氶w的孫管事殷勤的送走以馬夫人為首的馬員外家的女眷,回過頭來見那發(fā)髻高挽,其上綴滿釵飾,且身著碧色錦面袒領襦裙,在店內東瞧西看半晌都未曾瞧中合心意的首飾,隨身跟有兩個裝扮相似的侍女的雙十華年女子仍在流連。 這主仆三人瞧著眼生,只因其衣著富貴,店里的小廝倒也熱情相待,現(xiàn)下她們久久徘徊不去,孫管事心下生疑,就主動上前詢問,“姑娘可是未尋到滿意的首飾?” 那碧色襦裙的女子聞聲回眸,她的五官生得明媚照人、妝容也很是秾艷兩廂結合下卻卻絲毫不覺俗氣,桃紅色的紗質披帛一頭搭在肩上,一頭在臂肘間,更顯得她嫵媚生姿。 碧衣女子懷里還抱著一只雪色皮毛的貓兒,她膚若凝脂的手在貓背上撫了撫,朱唇輕啟,“汴梁多寶閣聞名遐邇,小女子特慕名前來以為能尋找心儀的之物,只讓人心生遺憾的是這廂看下來也不過如此。” 孫管事主事多寶閣三十有六,挑剔的客人遇到很多,但直白嫌棄多寶閣的人卻是沒有。繞是他在與眾多吹毛求疵的女客來往中已練就了處變不驚的本事,可他的臉色仍是變了變,良久才道,“在下說句夸大的話,天下最好的東西可以說是都齊聚京城,而我這多寶閣在京城也是排的上名頭的地方,何至于如姑娘所說的這般不堪?” 那碧衣女子也不與他爭辯,只道,“既如此。你也總該拿出好東西來讓我開開眼?!?/br> 被這姑娘一激,天命之年的孫管事當即意氣道,“也罷,雖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