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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便是跟著婁姨差遣的那個侍女進的密道!” *** 一斛珠香樓當家的婁姨堂審的時辰便在今日申時。 照理說官府將人收押后總要收著犯人的供詞才會進行堂審,如今卻似乎是急不可耐。或許是動靜太大,縣官急于給憤憤不平的民眾一個交代。 孟婆娑隨著慕易一行來到官府衙門前時,衙門前已是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直接將衙門前的街道給堵得水泄不通。 一斛珠香樓在瀠水縣影響力之大,甚至還要大于尋常官戶,堂審如此矚目也就不足為奇。 人聲嘈雜,議論聲竊竊不絕。 “我表侄女就是被這香樓的人給拐去的!” “真是喪盡天良,居然用人血制香!這才叫真正的茹毛飲血!” “那沒找見的那些姑娘去哪了?” “神仙保佑喲!” …… 慕易一行出現(xiàn)在街道實在是很矚目的,衙門石階上維持秩序的衙役一眼便瞧見了他們,當即高喝:“給仙人讓道!” 衙門前看熱鬧的人因著這一聲皆是看向了慕易四人。 “仙人?” “是這次幫忙破案的仙人!” 悉悉索索的聲音中,人群自覺都往兩旁讓了道。 孟婆娑跟著慕易很是順利地走進了衙門內。 此時堂審還未開始,堂上只坐了縣官一人,兩旁衙役持棍肅立,大堂中央?yún)s是空空蕩蕩,想來是犯人還未被押上來。 縣官一見慕易一行便堆起了笑容,“來人,給仙人看座!” 小廝聞聲麻利地搬來四道座椅。 申時銅鐘敲響,堂審正式開始。 血香篇(十) 婁姨是被兩個帶刀衙役押上大堂的。 她頭發(fā)披散,首飾香囊之類的精致物件一概不見了,臉上還有一小塊淤青,面上表情再不復以往的談笑風生,而是陰沉沉地。 “跪下!” 一側的衙役用力將她押著跪了下.身。 升堂儀式畢,縣官驚堂木一拍,朗聲高喝道,“罪人婁氏,營一斛珠香樓,私地拐騙良家女,且用其血汗制香,你可認罪?” 婁氏半晌不答。 縣官不耐,再度高聲質問:“你可認罪?” 婁氏就冷嗤一聲,抬眼直勾勾盯向高堂之上的曹縣官,吐出一個音,“認?!?/br> 似乎沒料到她竟會認罪認得如此干脆,曹縣官瞪眼之余,衙門外圍觀的百姓也是唏噓一片,緊接著便是怒罵。還有人想朝衙門里擲臭雞蛋青菜葉,被守在門口的衙役好說歹說給攔下了。 好一會兒,高堂上的曹縣官反應過來,整整衣袖繼續(xù)審問,“婁氏,本官再問你,如今余下被你拐走的下落不明的良家女究竟身在何處?” “死了?!眾涫厦鏌o表情地答。 此言毫無意外引起一陣更大的嘩然,衙門外有婦人受到過大刺激竟是雙眼翻白直挺挺昏厥了過去。 這下衙役再也攔不住群情激憤的百姓,雞蛋菜葉不要錢似的一件接著一件砸,直將那婁氏砸得狼狽不堪。 “簡直是蛇蝎毒婦!”曹縣官漲紅了臉怒罵。 孟婆娑坐在木椅上,揪著自己垂在胸前的一綹頭發(fā),看著堂上動靜不由小聲嘟囔,“演的還挺像那么回事兒的。” 她仍然難以釋懷,難釋懷初入一斛珠香樓時遇見的那些姑娘對她說的話。 慕易耳朵很靈,在這話畢便微微側過了臉來。 他的眼睛很好看,近看更甚,形狀是花瓣的模樣,眼尾處微微上挑,眼睫纖長,仿若稀疏雨幕,將眼瞳深色都給悄聲化開。 奇怪了,這樣仔細一瞧倒再不覺得他眼神冷肅。 可慕易很快把臉側了回去,眼睛也再沒有看她,只有壓低了的清冽聲音鉆進她耳朵,“證據(jù)尚未確鑿?!?/br> 他在提醒她不可妄言。 孟婆娑覺得好笑。 而堂上的婁氏就在這時再度開口了,聲音冷冷地,“我是毒婦?那大人又是什么?” 即便臉上頭上身上沾滿了蛋液菜葉,她的表情仍未有分毫頹然,只是直勾勾盯著高堂之上的曹縣官,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四年前大人因為瀠水縣政績愁眉不展之時,是民婦帶著制香秘方解了大人的燃眉之急。三年前一斛珠香樓開業(yè),大人口口聲聲承諾會支持香樓運作。開業(yè)三年,每年瀠水縣稅金香樓都占了大頭,其中稅金又有大頭進了大人口袋,如今大人莫不是打算翻臉不認人?” “毒,毒婦……”高堂上的曹縣官氣得渾身發(fā)抖,伸手指著堂下的婁氏,卻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番話委實令得觀審之眾消化了許久,悉悉索索的議論聲漸起。 曹縣官氣急敗壞地猛拍了幾下驚堂木,“肅靜!肅靜!” 婁氏卻是淡定得不能再淡定,冷嗤一聲道,“真是對不住了啊曹大人,先前沒與大人串供是民婦做得不大地道。不過……”她話鋒一轉,冷笑出聲,“大人莫非真的以為一千兩銀子能封住民婦的口?” 孟婆娑不由搓了搓手臂,心道真是好狠一女人,她根本沒打算替縣官遮掩什么,直接是兔死走狗烹。 “一派胡言!”曹縣官終于理智回了一點籠,高聲大罵,“冥頑不靈,居然膽敢給朝廷命官潑臟水!來人!” 堂側立刻聞聲而出兩名帶刀衙役。 “大人!” “毒婦婁氏,拐騙良家女,出言侮辱朝廷官員,毫無悔過之心,斬立決!”曹縣官一席判決話罷,伸手撈了一塊刻有三個血紅楷書“斬立決”的木牌,利索地往臺下一扔。 只是那木牌還未落地發(fā)出清脆的“啪嗒”聲,便在半空被截住了。 是慕易抬手施靈將那木牌牽引至了手中。 曹縣官與堂下眾人莫不是被他這舉動給驚了一驚。 回神過來的曹縣官臉色頗有些難看,“仙人莫不是聽信了那毒婦的讒言?”他這話是對著慕易說的,語氣仍是恭恭敬敬,面上表情卻是再難與語氣維系一道。 慕易不看他,只是用指腹摩挲著粗糙不平的牌面,垂眼緩緩道,“信與不信不重要。我留她尚有用處?!?/br> 這話實在,卻是不大給人留面子的。 溫梁苦笑,站起身拱手,給他收拾爛攤子,“小師叔的意思是,現(xiàn)在雙方皆無證據(jù),我等亦不好平白污了大人名聲。只是我等先前便與大人推測過,此樁拐騙良家女一案中有著邪修的手腳,故而還需加審這婁氏。” “邪修”一詞一出,果真轉移了聽審百姓的注意。竊竊私語聲漸起,風向卻是拐了一個大彎。 溫梁朝高堂上的曹縣官頷首致意,給足了禮數(shù):“還望大人行方便?!?/br> “仙人既然開口,下官自然是得應承的?!辈芸h官皮笑rou不笑地捋了捋他那兩縷小胡須,“這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