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帶東西?！?/br>
    真正的褚年立刻把手里的布料往余笑mama的懷里放，聲音甜得像是兌了八斤蜂蜜：

    “媽，你看這是我特意讓褚年給你買的料子，你九月的時候不是要去跳舞比賽嘛，這個料子做了旗袍穿在身上肯定特別特別特別好看！”

    早知道現(xiàn)在自己女兒殼子里是自己女婿的余笑mama手抖了抖，好幾秒才抱穩(wěn)了手里的布料。

    “你們先坐著，我去把菜炒了，啊，那個，老余你帶著笑笑他們先吃。”

    余笑家里并沒有女人不能上桌吃飯的規(guī)矩，但是每當負責做飯的余笑mama做好了所有的菜，桌上的其他人也都快吃完了。

    當然，在余笑還沒出嫁的時候，她會幫著自己的mama，那時候桌上只有余笑她爸一個人在那吃吃喝喝。

    等余笑出嫁之后，她媽就不讓她一直陪自己做飯了，等余笑爸爸他們在餐桌旁坐好，余笑也會被她mama趕回去坐下。

    “帶著她吃飯？我可沒那么大的面子帶著她吃飯?！?/br>
    余笑的爸爸冷哼了一聲。

    褚年也哼了一聲：“我也是奇怪了，連個爸爸都當不好的人還有臉吃飯?！?/br>
    “砰?！庇嘈Φ陌职职巡鑹卦以诹瞬妥郎稀?/br>
    “余笑！之前的事情我都不打算計較了，你這是要干什么？回來要了你父親的命嗎？你是不氣死我不肯罷休是不是？”

    “氣死你？誰有那個本事氣死你啊，我可得給他塞個大紅包了。連朱杜繼那種明著欺負你又打你女兒的都沒把你氣死，誰還有這個本事？

    你氣死別人的本事倒是一個頂倆，我安安分分干個工作，你跑我上司那說什么？什么叫讓人家照顧我，你真覺得你女兒干活受累了你拿出個幾百上千萬來把人好好養(yǎng)起來啊，外人誰欠了你的還得給你照顧女兒了？”

    拖鞋還沒換完，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余笑默默換好了鞋子，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看著一米八多的“女婿”進來，余笑mama擺了擺手指指外面：

    “可不能讓他們這么吵?！?/br>
    然后她看見了“褚年”的笑容。

    余笑mama急了：

    “現(xiàn)在他是你，鬧成這樣了，以后父女還做不做了？”

    余笑說：“沒事兒媽，我覺得挺好的。”

    有些話悶在心里太久了，她都以為自己忘了。

    隔著餐廳開著的門，“戰(zhàn)爭”愈演愈烈。

    “別人孩子工作了，父母唯恐孩子沒有好的機會，都跟領(lǐng)導(dǎo)說你盡管磨煉，盡管敲打。你倒好，我懷個孩子顯出你了，還自覺得不錯讓別人照顧我？行啊，這套我也會，你現(xiàn)在不是還被人請了當顧問么？誰請了你，我立刻打電話說你身體不好，我看你以后的工作還怎么干！”

    “你胡鬧！”

    “你才胡鬧！我結(jié)婚三年，我婆婆是個不省心的，你管過嗎？你沒有！我自己沒有工作靠著別人過日子你管過嗎？你也沒有！我出來工作了，靠著本事得人傷勢了，你這個不知道擱哪里喝茶喝迷瞪的老王八晃晃悠悠爬出來了，知道的你是管女兒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詐尸了呢！”

    余笑爸爸的臉已經(jīng)徹底黑透了：

    “褚年，你還不出來管管你老婆！”

    余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褚年已經(jīng)快步走過來，啪地一聲把廚房門關(guān)上了。

    余笑的mama努力晃著門：“唉？怎么回事？笑笑，笑笑你干嘛？”

    把廚房門上掛著的鑰匙擰了兩圈兒，然后抽出來收好，又到餐桌前拉出一把椅子坐下，褚年大馬金刀地說：

    “女兒教訓(xùn)爸，要女婿來干嘛？觀摩二十年以后的自己嗎？不用，他想要觀摩看就行，你活脫脫就是個李靖在世??！”

    “余笑！你！褚年！”

    “喊個屁！你對褚年好，有種你讓褚年從我媽肚子里爬出來！三年了，你幫著褚年往上爬，你想過我嗎？沒有！

    你想過我也該有個好的事業(yè)嗎？沒有！你想過你該對我公平點嗎？也沒有！從我嫁人，你就把我當成了褚年的腰帶、褚年的襪子、褚年腳底下踩的鞋！只等著褚年帶我上天了是吧？在你眼里我是個人嗎！我是嗎！”

    廚房里，余笑靠在墻上，眼淚差點流出來，她揉著眼睛，沒看見她親媽不小心真把門打開了又輕輕關(guān)了回來。

    外面聲音高亢，余笑的mama終于不再喊“笑笑”了，她回過頭，看著自己的“女兒”，小聲笑罵了一句：

    “你爸是不是李靖我不知道，我還真沒想到褚年是個哪吒托生的?！?/br>
    笑到一半戛然而止，余笑的mama抬起手，摸了摸余笑的頭。

    她的孩子哭了。

    “媽，我有時候真的覺得，我爸他自從我結(jié)婚以后，就看不見我了?！?/br>
    “沒有，笑笑，你別這么想，你爸他要不是為了你，也不會對褚年……”

    余笑的mama說不出來了。

    “他樂于做個提攜女婿的好岳父，卻不肯做個真正為妻女遮風擋雨的好丈夫、好父親。如果他對外的柔軟、謙讓和體貼，能夠留一點給我們，該多好呀?！?/br>
    很多很多年了，這是余笑一直想說但是不能說的話。

    “哈！”余笑的mama重重地哈了一口氣，像是一次清掉了自己胸腔里的所有憋悶。

    “他就該被罵一罵，不管他了，來，笑笑，你嘗嘗mama燉的紅燒排骨?！?/br>
    褚年罵累了，還餓了，抄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看著已經(jīng)被自己氣到豬肝上臉的岳父，他在心里想：

    “現(xiàn)場表演都讓你看了，這下就算你回家應(yīng)該不至于歸零了吧？”

    第37章不需要原諒

    “你爸……笑笑，mama知道你對你爸心里是有怨氣的, 褚年替你罵了, 你也當出了口氣, 別一直放在心上了?！?/br>
    吵鬧之外過分靜謐的安靜里, 余笑的mama這么對她女兒說。

    余笑嘴里含著一塊很香的紅燒排骨, 手指一拉骨頭，rou就從上面酥酥爛爛地被扯進了嘴里，她仔仔細細地品味著，卻覺得rou味兒比之前淡了太多了,

    “媽, 我沒有。”她說。

    “得了，你是我孩子，我能不知道你心里有沒有怨氣？”

    余笑轉(zhuǎn)過頭看著她的mama，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