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他，所以他哪兒都好。”

布丁哼了一聲：“不想說就算了?！?/br>
“真不是不想說?！倍垢Φ?，“這就像拼圖，找不對人，哪怕拼好了百分之九十九，你看著還是覺得別扭，有時候以為這就是極限了，別扭也只好忍著。等你把最后那一塊找到，拼上去，才明白，這才是對的。原先那別扭是不對的。”

布丁被他說得若有所思，但他還是執(zhí)拗地問：“廖駿到底哪兒比他差？”

豆腐被他說得笑嘆：“你干嘛這么為廖駿說話？是不是愛上他了？”

“少來！我就是搞不懂，你認(rèn)識顧海生也有六七年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對方是真愛？早干嘛去了？”

“可能以前缺少契機(jī)?！倍垢p聲說著，他有些恍然，“布丁你說起廖駿，我才意識到他們的不同。這么說吧，以前廖駿晚上發(fā)燒，我起來燒水，找了退燒片喂給他吃，等他躺下了，我也躺下了，我雖然心里是想守著他的，因為他燒得很難受，但到了兩三點(diǎn)，我還是忍不住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才想起要給他再量一量體溫。”

豆腐說到這兒，他側(cè)過臉，透過陽臺的玻璃門往屋里看了看，他能看見臥室里的男人還在熟睡。

“上個禮拜，海生也發(fā)了一次燒，因為連續(xù)加班，太累了，免疫降低感染了病毒。我也起來燒水，找了藥喂給他吃，等他躺下了，我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睡不著?！?/br>
布丁輕輕嘆了口氣。

“我整夜守著他，隔一個小時就用體溫計量一次他的體溫，生怕再往上升。我心里火燒火燎的，急得坐都坐不住，更別提躺下來睡覺了。”豆腐說到這兒，低頭笑了一笑，“布丁，你說得對，我只是喜歡廖駿，還遠(yuǎn)遠(yuǎn)沒到愛的份上，那時候我再喜歡他，也會先顧著我自己?？墒乾F(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一個人，比我自己的性命還重要?！?/br>
布丁咬著牙，瞪著豆腐：“生氣！”

“??？”

“真叫人生氣！”他恨恨道，“以前你不是這樣的！我所知道的豆腐，是無堅不摧的！”

豆腐差點(diǎn)摔倒！

“結(jié)果現(xiàn)在變成這樣，始作俑者就是在屋里睡大覺的那個男人！”

豆腐輕輕嘆了口氣：“布丁，早晚，你也會遇到這么一個人……或者也許你已經(jīng)遇到了？這我不得而知。可是我知道，遇到了，比一輩子都遇不到，要好得多?！?/br>
布丁目光復(fù)雜地望著他，最終他撇撇嘴：“看來，愛情不光讓你變成馬，還能讓你變成哲學(xué)家?！?/br>
豆腐笑起來。

倆人從陽臺進(jìn)來，正巧，顧海生打著哈欠從臥室出來，他一看見布丁，就笑起來：“過來玩??？”

布丁依舊淡淡問了好，比起顧海生態(tài)度的親近，他似乎不打算把倆人的距離調(diào)得更近一些。

“小墨，中午吃什么??？”顧海生又問。

“哦，等等，我看看冰箱里還有什么?！倍垢M(jìn)了廚房，拉開冰箱門找了找，然后探出身來，“只剩了一袋餃子，吃么？”

顧海生皺眉道：“我才不吃速凍餃子呢！這附近有超市吧？干脆，我去買點(diǎn)菜回來?！?/br>
“超市倒是不遠(yuǎn)?！倍垢癁殡y道，“可是得從兩條巷子穿過去，不太好找……”

“我?guī)е櫹壬グ?。”布丁忽然道，“正好，我也要去買菜?！?/br>
顧海生笑道：“那太好了，小墨，你先把米淘上，等我回來炒兩個菜就能吃飯了。”

倆人出了門，布丁帶著顧海生穿了兩條曲折拐彎的巷子，原來超市在另一個街區(qū)，如果走大路就太遠(yuǎn)了，走巷子的話，只用十分鐘。

進(jìn)來超市，倆人直奔生鮮區(qū)，入口處就是魚蝦類，布丁想買魚，他先挑了一條，顧海生仔細(xì)看看，說這條不太行。

“腮上有紅絲了，怕是扛不到進(jìn)廚房就得斷氣。”

他低頭在水槽里找了找，撈出另外一條：“這條不錯?！?/br>
布丁說：“這條太大了?！?/br>
“沒關(guān)系，吃不完拿來給我們?！鳖櫤Ｉf，“反正我和小墨明天才走。”

布丁哭笑不得。

“顧先生怎么還會買魚呢？”他問。

“我喜歡下廚?！鳖櫤ＩΦ?，“以前一個人住，還沒這么忙的時候，總是自己做飯。這也是吃了好幾次虧，才知道怎么挑好魚?！?/br>
倆人又買了rou，顧海生又去鮮蔬柜臺買了幾樣蔬菜。

布丁笑道：“知道豆腐喜歡吃什么？”

“嗯，茄子，菜花，土豆切絲可以吃一大盤。對了，不能放蒜，他討厭蒜。茭白則只能清炒，不能放rou絲?！?/br>
“這么了解啊？”布丁說，“沒想到顧先生對豆腐這么細(xì)心?！?/br>
“這不是應(yīng)該的么?！鳖櫤Ｉτ?，“倆人住一塊兒這么久，要是連這些都不知道，那我也太沒心了?！?/br>
布丁一面挑著娃娃菜，一面若有所思地說：“顧先生管著一個瀛海，每天那么忙，卻還有心思記住豆腐的這些小習(xí)慣，真是叫人意外?！?/br>
顧海生放下手里的購物籃，他仍舊笑盈盈地看著布?。骸安级。悴幌矚g我，是么？”

布丁臉色未變，他也放下手里的菜，抬頭笑笑望著顧海生：“顧先生這么覺得么？”

顧海生點(diǎn)點(diǎn)頭：“你一直就不喜歡我。雖然我不大清楚原因，也許單純是氣質(zhì)不投。但你更不高興我和小墨在一起?！?/br>
布丁盯著他的眼睛，而后者毫不躲閃地迎著他的目光。

過了一會兒，布丁把目光移回到貨架上的白菜：“我只是不愿看見豆腐痛苦?！?/br>
“你覺得小墨和我在一起，會痛苦？”

“坦白說，我不知道?！辈级〉卣f，并不抬頭看顧海生，“只是我感覺，豆腐和顧先生在一起，變得痛苦的可能性有點(diǎn)大?！?/br>
顧海生沒有被激怒，他好像真的對此非常好奇，因此繼續(xù)問：“為什么會這么想？”

布丁索性放下娃娃菜，抬起頭，煩惱地看著顧海生：“你的過去不單純。顧先生，雖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感覺得到。那甚至不止是‘不單純’三個字可以概括的，你是一個有著非常復(fù)雜過去的男人，你的過去，充滿了痛苦，而且你至今都未能從那里面擺脫出來。就你現(xiàn)在這樣子，我很難想象你不會把你的痛苦帶給豆腐。”

這男孩如此的敏銳，顧海生暗想，甚至出乎意料的大膽，有主見。

“或許你說得對?！鳖櫤Ｉ钠綒夂偷卣f，“過去已經(jīng)鑄成，就算我想改變它，也無能為力。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就必須一個人忍受下去?！?/br>
布丁更加煩惱地盯著他：“但是豆腐沒有責(zé)任替你緩解痛苦……”

“他確實沒有這責(zé)任?！鳖櫤Ｉ驍嗔怂?，“你忘記了一點(diǎn)，布丁，我和小墨是兩情相悅，我們走在一起，是互相的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