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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甚至蘇璟得坐在柳芊芊旁邊,隔開她和顧海生……現(xiàn)在,看著書柜里似乎不經(jīng)意被放倒的相框,少年不由心里難過。于是他轉(zhuǎn)過身來,說:“舅舅和小譽一樣,都是不由自主的人,從一生下來就掉進窟窿里,爬都爬不出來……”蘇璟說話一向直指核心,顧海生也早就習慣,他只是淡淡打斷外甥:“就算都是掉窟窿的人,我和他掉的窟窿也不是同一種?!?/br>“差不多呀?!碧K璟趕緊說,“舅舅,小譽很可憐的,和你一樣從小沒有爹媽……”顧海生抬頭,狠狠瞪了蘇璟一眼:“有你這么說話的么?!”蘇璟趕緊閉上嘴,他委屈地含混嘟囔了一句,終于,還是試探著說:“明天,陪我去看看他,好不好?”顧海生用力扔掉手里的筆:“你煩不煩!”“舅舅!”顧海生疲憊地揉揉眼睛:“……只要不是去宗家?!?/br>蘇璟頓時喜形于色,顧海生這就算答應(yīng)了。次日,顧海生如約來到蘇璟說好的咖啡館,地方很清雅,人不多,顧海生找了個角落坐下來,他等了十多分鐘,蘇璟還沒到,于是打手機,對方急急慌慌地說:“就來!就來!乖,小譽,把這個套上……不行!天太冷了,得穿外套!乖!”顧海生愕然看著手里的手機!他甚至能聽見手機那邊傳來孩子隱約的哭鬧:“……我不嘛,我就要那個!那個小花鹿的!”“那太薄了!那是夏天穿的!乖,今天就先穿這個好不好?你看,長鼻子大象!明天哥哥再給你買小花鹿的棉襖……”搞什么鬼!顧海生哭笑不得,難道蘇璟在給那小子當保姆么?又耐心等了半個小時,正在顧海生心中煩躁,想不管不顧起身走人的時候,沉重木門咯吱被推開,上面銅鈴鐺叮咚一響,顧海生遙遙望過去,蘇璟站在門口正四下張望。顧海生趕緊站起身,沖著他搖了一下胳膊。奇怪,那個小子呢?他正想著,蘇璟往這邊走過來,顧海生這才看見他手里牽著的小孩——孩子太小,剛才都被門口的觀賞植物給擋住了。等到蘇璟把弟弟牽到顧海生面前,顧海生不由心中暗吃一驚!兄弟倆真的好像!原先,他一直存著個不曾告人的想法,他希望那個“野女人”生下的孩子,一點都不像姐夫,他甚至懷疑那女人是訛詐蘇云藩的,其實倆人根本就沒有發(fā)生關(guān)系,他誠實的姐夫是被人騙了。即便后來孩子誕生,顧海生還是覺得,為什么不去查查DNA呢?你說是我姐夫的,就是我姐夫的啊?誰知道是和哪個菜販子生的呢!而此刻,見著了這個叫蘇譽的孩子,顧海生不得不在心里哀嘆,原來,孩子真的是蘇云藩的。就如蘇璟說的,面前的這個男孩,簡直像從他小時候的照片里走下來的!男孩穿了件天藍色的棉罩衫,上面繡著一頭大象,因為天冷,罩衫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再加上小短胳膊小短腿,看起來就是個rou呼呼的藍色的球。孩子眼睛很大,忽閃忽閃的,明亮如星。他頭發(fā)柔軟漆黑,皮膚卻和蘇璟一樣白皙。男孩被哥哥牽著,仰頭看著一米八的顧海生,好像侏儒在仰望巨人……蘇璟又緊張,又興奮,他搖了搖男孩的手:“小譽,這是舅舅,來,喊舅舅?!?/br>豈料,名叫蘇譽的男孩只盯著顧海生,玫瑰色的小嘴唇抿得緊緊的,一聲不響。蘇璟奇怪:“小譽,喊舅舅?。客宋液湍阏f的了?”五歲的蘇譽轉(zhuǎn)頭看看蘇璟,他搖搖頭:“我沒有舅舅。”蘇璟這下慌了,他趕緊蹲下身來:“誰說的?這個人就是你的舅舅!”蘇譽仍舊搖頭,他還把手背在身后,腦袋晃得像撥浪鼓:“我沒有舅舅。外公說了,沒有!”很多年后顧海生才知道,這是宗克己教給外孫的,因為女兒未婚先孕,和有婦之夫生下私生子,所以外面八卦說得難聽得很,還有無良的記者,趁著保姆牽著蘇譽出來玩,上前逗孩子,問他“有沒有陌生的叔叔來找mama”……宗克己知道以后,非常生氣,于是他教外孫說,往后別人再打聽,他就告訴人家,他“只有外公,外婆”,沒有爸爸也沒有mama,更沒有叔叔伯伯舅舅……不管人家問他什么,他只說沒有就行了。蘇譽非常聰明,雖然是這么小的孩子,也判斷得出對方是否心存善意,再有人拿這種話來逗他,他只說沒有,再一個字也不多說了。所以今天,雖然是被親哥哥領(lǐng)著,但蘇譽嚴格遵守外公的教導,就是不肯開口喊舅舅。顧海生哼了一聲:“行了,他不喊就不喊,我還不樂意認他呢?!?/br>蘇璟一臉哀求,小聲說:“舅舅,別這樣……”顧海生也不看他,只指了指菜單:“點東西吃吧。”蘇璟先把弟弟抱上來,讓他坐好,然后才拿過菜單,眉飛色舞道:“這家的提拉米蘇限量供應(yīng),但是最好吃了!可惜太遠,不方面經(jīng)常過來——那我要提拉米蘇,小譽喜歡吃什么?”“芒果?!毙∧泻⒛搪暷虤獾卣f。于是要的一份提拉米蘇,一份芒果布丁,顧海生則要了份杏仁豆腐。恰恰那天蘇璟要的提拉米蘇是最后一份,把他高興壞了。三人坐在一塊兒,顧海生一面吃甜點,一面漫不經(jīng)心聽著外甥和弟弟說話。慢慢的,他就發(fā)覺,雖然第一眼看上去,兄弟倆長得很像,但是看久了又不覺得像了。蘇譽這個孩子,眼神和蘇璟完全不同。蘇璟是那種純純亮亮的孩子氣的眼神,特別天真特別信任你,他小時候是這樣,如今長大了,眼神里的暖意依然沒有變。但蘇譽不同。雖然眼睛明亮,但那種亮里,透著一股警惕感。看你的時候,會先掃兩三眼,仿佛在確認是否安全。這讓顧海生心里就有了反感,他不喜歡不單純的小孩,尤其,又是這個小孩。但是對蘇璟,蘇譽卻十分信任,喜歡撒嬌,愛玩親親,要哥哥講故事,但蘇璟說:“把上次在幼兒園學的歌,唱給舅舅聽,好不好?”他就一聲不響了。顧海生哼了一聲:“你就別費勁了,沒瞧見他連舅舅都不肯喊?阿璟,血緣關(guān)系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忽視的。我和這孩子,形同陌路人。”顧海生這么說,蘇璟就顯得很難過了。期間,蘇璟有一個電話進來,是他的班導師找他有事,角落信號不好,他只得起身去門口接。蘇璟離開,蘇譽獨自坐在沙發(fā)座上,他抬頭看看對面的顧海生,突然奶聲奶氣地說:“丑八怪!”顧海生沖天翻了個白眼!瞧瞧,張口就罵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