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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響。風水輪流轉(zhuǎn),隨著往昔真相被一層一層掀開,陸唯耀也越來越慌張。他的額角滲出冷汗,跪在哪里的模樣更是如坐針氈。甚至在心里對生母繼侯夫人也生出一絲怨恨。若說陸唯耀之前的狼狽是楚楚可憐,那么他現(xiàn)在的臉色蒼白便是心中有鬼,所以畏懼害怕。偏此刻之前去問話的衙役也接連回來。去王家和兩位表少爺取證的表示黎熙所言為真,同那兩位表少爺說的一字不差。陸候死前確實重罰陸唯耀,命他去跪祠堂。至于去侯府提審管家的,也并非獨自回來,反而是帶著陸候姑婆以及繼侯夫人一起回來。之前陸唯耀鳴冤之后,仵作第一次去侯府取證并未見到這位老太太。原來那陸候剛一咽氣,這位陸家長輩就被繼侯夫人安排的人給關到別院軟禁起來。甚至打算趁人不備偷偷殺害藏到黎熙含章閣的密室里。這樣等事發(fā)之后,便可一并將殺人罪名也扣到黎熙身上。畢竟連親生父親都能害死,一個沒見過幾面的宗族長輩又算得了什么。“大人做主,這無恥賤婦是要絕了侯府滿門!”陸候姑婆一到堂上就哭了起來,什么身份,什么氣度通通不顧,邊哭邊催著那衙役將二次搜查侯府時找到的東西呈上。至于繼侯夫人,則是面如死灰的癱軟在一旁,根本說不出話來。三樣東西被一一放到京兆尹的桌案上。第一樣是個青銅小盒,好似用了什么西洋造法,上了發(fā)條之后,這小盒會有規(guī)律的輕輕震動。第二樣是個破碎的畫軸,里面還泛著嗆人的異香。第三樣是一本習字的字帖并一個沾著土的木盒。詭異的封條和貼著的符咒不用打開也知道是作何用途,又一個咒人的巫蠱。至于那字帖是黎熙平時用來習字的,其他人偶上仿寫的字體多半是由此而來。巧合的事,這字帖,卻是在陸唯耀的屋子里發(fā)現(xiàn)的。陷害之意,不明覺厲。站在旁邊的太醫(yī)院院首好奇拿起青銅小盒把玩了一下,而后語氣驚訝的開口說道:“怪不得這繼夫人會有滑脈之象,原因竟是如此。這小東西是前朝禁物,原本是后宮娘娘們用來假孕爭寵的小玩意。后來被發(fā)現(xiàn)以后,先皇便下令銷毀,不曾想這竟還有一個漏網(wǎng)之魚。想必放了滑胎香料的畫軸也是這婦人自己所為,加上之前的巫蠱,目的便是要害陸解元身敗名裂,背上弒父罪名?!?/br>“好惡毒的女人!”太醫(yī)院院首三言兩句,便將繼侯夫人所作所為盡數(shù)道破。圍觀眾人聽聞也不覺面面相覷,恍然大悟。案子審到現(xiàn)在,孰是孰非已經(jīng)全部明了。繼侯夫人并陸唯耀二人狼子野心也被盡數(shù)揭開。其惡劣狠毒程度令人發(fā)指,再次刷新世人對于人性卑劣認知的底線。依照律法,縱這二人千刀萬剮,亦不夠償還那些枉死的性命。況且侯府奴仆涉案人數(shù)眾多,凡事和繼侯夫人有關之人或多或少都不干凈。至于那管家,伺候過年,光是貪墨一項,就足以讓他掉了腦袋。“娘親,娘親,救救我。大人,大人,我們冤枉!”死到臨頭,鐵證如山,陸唯耀也終于開始害怕,渾身上下抖得跟篩子一般,狼狽的朝著繼侯夫人哭喊。昔日京都第一美人,被扒掉故作矜持的人皮以后,也不過如同市井無賴一般面目可憎。至于繼侯夫人,也同樣心急如焚。富貴榮華還沒享受夠,她又怎能甘愿一死。況且,黎熙對陸候沒有什么感情她心知肚明。畢竟從小就沒有養(yǎng)在膝下,縱有血緣,又能有多大的牽絆?可偏偏自己卻無法當眾點破。最讓她心有不甘的,還是經(jīng)此事后,自己和兒子的惡毒便會成為黎熙純孝的墊腳石。她和陸唯耀死后會被罵的多慘,黎熙就會收獲多少同情。這怎么可以?當年那賤婦搶了自己的姻緣,如今她的兒子又來奪取自己母子性命。她不允許!繼侯夫人惡毒之色溢于言表,對黎熙的恨意更是昭然若揭。她嘴唇闔動,對著黎熙開口說道:“云晞,我知道你恨我入骨,不過有一件事你恐怕并不知曉,唯耀,是你的親生哥哥?!?/br>“恬不知恥!”眾人皆被她的話語驚呆,可黎熙卻知道她話里有話。果不其然,繼侯夫人沒有理會旁人的謾罵,而是笑著繼續(xù)說道:“你已經(jīng)無法在擁有子嗣,難道不打算替侯府留條血脈嗎?我的所作所為,耀兒并不知曉。”死,也要拉著陸云晞的名聲墊背!繼侯夫人笑容如花,只是那嫵媚和甜美皆淬滿了毒藥讓人不寒而栗。“賤婦!”陸候姑婆痛罵出聲。繼侯夫人這是將黎熙陷入兩難。若是放過陸唯耀,便是是非不分,婦人之仁。若不放過,那便是不孝至極,斷了祖宗傳承。“哈哈哈?!甭犞懞蚬闷诺耐戳R,繼侯夫人反而笑的愈發(fā)暢快,她死死盯著黎熙,慢條斯理的問著最后的答案:“云晞,你意下如何?”森涼的惡意如同毒蛇將黎熙狠狠纏住,繼侯夫人的無恥更是下流到了極致。黎熙看著這個死到臨頭還妄圖拉她下水的女人緩緩開口道:“自然是不能!因為……”他頓了頓,看著繼侯夫人錯愕的臉說完剩下的話:“因為徐唯耀根本就不是陸家的骨血!”“胡說八道!耀兒是我十月懷胎所生,他的生父是誰我心知肚明!”“心知肚明?”好似聽到什么荒誕的笑話,黎熙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而后指著京兆尹桌案上那個小銅器:“徐唯耀緣和會被診為早產(chǎn),大家都心知肚明。當年徐家家主太過在意你和徐唯耀,在你生產(chǎn)之日找遍了京中穩(wěn)婆去徐府待命。雖然名義上是早產(chǎn),但當時所有在場的穩(wěn)婆皆看出是足月。把時間往前推一個月,我父親那時身負皇命出京公辦,你卻一直待在徐府,這徐唯耀如何會是我陸家骨血?”看著繼侯夫人慘白的臉色,和另一邊突然知曉真相的陸唯耀扭曲錯愕的表情,黎熙毫不猶豫拋下更勁爆的話語:“另外,據(jù)我所知,陸唯耀也未必就是徐家的種,因為你當時為了隱瞞和陸候偷情一事,還拉了另外一個人下水,那便是徐家家主的侍衛(wèi)長。你趁著徐家家主醉酒,下藥將人弄上手,又借口懷孕,逼迫他同你狼狽為jian。繼夫人,就算你裙下臣太多,記不清日子,可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栽贓到陸家身上。人要感恩,陸家賞了你母子十余年的榮華富貴,就算是個畜生也喂熟了,可偏偏你連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