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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巴巴等著她開口,身上癢刺刺的,來時路上提前醞釀好的話,也被他烏沉的一雙眸子給瞧忘了。 方才那位丫鬟撿了法帖起身,一瞬間把兩人的視線隔斷,再抬眼時,他看著人把法帖放在桌案上,用空余的那只手慢條斯理地拿了鎮(zhèn)紙幫忙壓住,湛湛跟著他去瞧那丫鬟,極周正的長相,鼻兒是鼻兒,眼兒是眼兒的,低頭抿著嘴害羞,那杵窩子的小模樣兒當(dāng)真可人意兒的。 湛湛心下一嘆,爺們兒們花心,奴才們跟著主子的眼色行事,慣會用見風(fēng)使舵的心性兒,她往后在王府的處境可能比想象的還要艱難,眼見自個兒這頭沒什么戲可唱,只短促福了個身問安,在對首的羅漢床上坐下身,茫然盯著西洋鐘的表盤子發(fā)怔。 屋里的丫鬟太監(jiān)見狀,眼觀鼻鼻觀心地守著,暗自不免猜忌,這位福晉的脾氣可真夠擰的,一絲服軟的意思都沒有,心安理得地晾他們家王爺?shù)呐_,沒瞧見眼前這出眉來眼去似的,當(dāng)之無愧的大心界兒! 一頭即興表演著,另外一頭公然一副該配合你演出的我視而不見的派頭,太醫(yī)似乎未察覺到殿里微妙的氣氛,老僧入定地專心把脈,把一眾人煎熬得心力交瘁。 允頎視線在丫鬟的臉上停留了一陣,只是覺得眼熟,竟然想不起來在哪處當(dāng)差,殿里女孩兒的臉挨個兒辨過去,逐漸咂摸出一些郁悶的味道出來,玲瓏姿態(tài)萬千,在他看來卻顯出千篇一律的疲態(tài)。 章萊正為他添茶,察覺出誠親王眉頭微一皺,越過他肩膀頭子,徑直看了出去。 目光波及之處,一人以手做了枕,托著香腮,懶懶搭著眼睫兒,剛洗浴完的長發(fā)如瀑,肆意傾灑在肩頭,眉眼間蒙著雨過天晴后的濕意,下頭系著水紅紗裙,漏出一對兒大紅花盆底兒,擱在塌靠上,更顯得兩半截兒腳踝雪白,凝脂如玉。 他僅能想起來的大概就是眼前她的樣子。 ☆、舌紅苔白 她凝神直往一處瞧著, 看不透在想什么,表情看起來閑適得很, 絲毫沒關(guān)心他病情的意思, 沒準(zhǔn)兒心里巴不得他有什么差池,好教她跟她那老情人前緣舊敘。 允頎越想越不順氣兒, 眉頭不耐地蹙起來,“李兆才!你是和尚打坐不成?!預(yù)備診到什么時候?!” 太醫(yī)被他冷不防一斥,驚得帽頂子險些掀地下, 磕個頭請罪說:“王爺息怒,奴才已經(jīng)診出了些許跡象,只是……”說著膽戰(zhàn)心驚瞄他一眼,“只是王爺方才怒火攻心,脈象不穩(wěn), 王爺?shù)牟∫? 奴才一時還無法確診……” 他斂手端了茶盅, 隔著茶霧朝對首瞭一眼,見她終于抬了頭看過來,扣上茶蓋子擱下杯盅, 口氣頗重:“診了大半晌,沒瞧出半個名堂, 我看平時是閑慣了, 用到你的時候,看家的本領(lǐng)都敢脫滑兒,即是端不了這碗飯, 趁早上長史處掛牌子,你瞧中哪處地方,不成我替你引薦?!?/br> 李兆才聽見這話,整個人都垮了,被從王府里開出去,等同于失了行醫(yī)這張招牌,萬沒想到他拼了小半輩子的努力就這么頃刻間化為烏有,憑心而論,誠親王府里的太醫(yī)最好當(dāng)差,不像宮里太醫(yī)院的那幫同僚,整天都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供職,牽扯進后宮嬪妃們拉幫結(jié)伙,下絆子使心眼兒的爭斗之中,誠親王單門獨戶的家境,府上沒病沒災(zāi)的,薪俸上從不虧欠,清清白白的職銜兒,偏今兒撞了邪運,大喜之日,觸了人王爺?shù)拿诡^,可不是倒霉催的! 整個書房雅雀默靜的,王爺發(fā)脾氣,下頭人只管垂首鍥著,眼珠子都不敢動一下,章萊子那只老狐貍原本說話也經(jīng)得起分量,現(xiàn)下恭肅一張老臉,明擺著是不打算出言相勸,蹚這趟渾水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認(rèn)栽,這肥缺兒橫豎是難保住,他折了胳膊,叩下頭去,“王爺圣命,奴才謝王爺?shù)亩鳌!?/br> “王爺!”湛湛在一旁看得起急,下了塌走近蹲了個身,“李大人罪不至此,還請王爺三思?!?/br> 誠親王調(diào)眼,沉沉看著她沒有言語,意思讓她繼續(xù)說下去,湛湛看了眼李兆才回過臉道:“醫(yī)者仁心,大人們診脈耗上半個時辰是常事兒,奴才家里的老太太診脈,最長的一次愣是等了足一個時辰,任您起火冒油罵咧子也不頂用。聽李大人的意思,也不是完全摸不著頭緒,王爺不妨聽聽大人的診斷再做決定……” 他任由她說出朵花兒來,一面端起茶慢慢品,一面打量她,目光沿著她的眉彎游移過去,即然是她開口求情,他也情愿捧這個面兒,原本就是指著能央她說上兩句話,聽到最后,一口熱茶入喉,滲透進四肢百骸里,浸得骨子酥麻。 “……奴才們都擔(dān)心王爺,您好歹耐著性子忍一忍,畢竟王爺?shù)纳碜右o。” 他也不細(xì)究她說的是真心還是假話,對李兆才道:“既然福晉開口替你求情,你好歹識相兒,起來回話,仔細(xì)說說我這到底是什么病癥?” 李兆才一聽話里有轉(zhuǎn)機,不敢怠慢,忙斂衽起身,正了正官帽,“回王爺?shù)脑?,奴才瞧您舌淡紅,苔薄白,數(shù)脈沉重,實脈氣盛,應(yīng)該是由肝火上逆所引發(fā)的脈絡(luò)受損,從而導(dǎo)致血液外溢,發(fā)為鼻衄?!?/br> 允頎自小也習(xí)得一些醫(yī)理,頷首道:“可是暴怒造成的肝氣郁結(jié)?你剛說我這病癥不好確診,那么依著你說,是什么緣故?” 湛湛見李兆才偷摸往她這看了一眼,止不住心虛起來,該不會真是叫她給氣得罷,細(xì)想了想,斷不能背這個黑鍋,兩人動氣兒前,他就已經(jīng)流過一遭了。 允頎阻開她的視線,看向李兆才,呵斥道:“讓你說你就說,老往旁邊瞧什么?放心大膽地說,說差了,免你無罪?!?/br> 湛湛攥緊帕子,心說這人也壞了,非得在大庭廣眾之下置她的難堪不成嗎? 允頎有盤算,就是得讓她明白,她就是他內(nèi)里的病因,他跟她動心動肝兒的計較,豈能容她一副冰掛子心腸,愛答不理的樣兒。 李兆才遲疑了半晌,豁出性子回話:“回王爺?shù)脑?,”說著,抹抹頭上一把冷汗,“王爺脈沉弦緊,除了您說的,是由情志不遂所傷的原因以外,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上講,‘或房勞傷腎,肝精不足,水中火發(fā),或惱怒傷肝,肝火易動,陰血隨火上升,錯經(jīng)妄越,則內(nèi)傷衄血之癥作矣’,若房勞過甚,耗傷腎精,則肝腎不足,水不涵木,肝不藏血,虛火上炎,血液升騰,溢于清竅,而為鼻衄。雖說今兒是王爺您的大喜日子,可為了您的身子著想,還請王爺遵循克制之禮,切不可cao勞過度。” 活落,四圍靜成了墳圈子,眾人臉上的表情百花齊放,五顏六色,但凡帶腦子的,均能聽出話中的意思,這李兆才窮學(xué)究的性子,心眼兒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