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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罵娘聲。 亓司羽:“……” 薛陳瑞:“……” 薛陳瑜:……他都沒出現(xiàn)吧! 上百人嘴上罵罵咧咧,四散的速度卻不慢,罵著罵著就沒了影兒,只從遙遠的山地上方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你們給老子等著,老子回去練好功,一定會來找你們兩個小白臉報仇的?!?/br> 亓司羽掩嘴輕笑,察覺有人在看,抬頭一望,正正與薛陳瑞對上,她想了想,突而掀起嘴角,莞爾一笑。 眼波流轉,純真燦爛,別樣的勾人。 薛陳瑞一滯,身后有絲絲寒氣逼人,“哥,是你媳婦兒沖我笑的,我什么都沒做?!彼贿呎f一邊做了個自戳雙眼的動作。 這模樣倘若被別人看了去,也夠讓人懷疑自己眼瞎了。 薛陳瑜卻沒笑,涼涼乜了他一眼,不說話,車內的寒氣卻更甚三分。 薛陳瑞告饒不成,心下好笑,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哥哥的醋意這么強,好在他聰明絕頂,還有他法自救,“我覺得,嫂子那個笑很有深意?!?/br> “哦~”薛陳瑜將一個單音節(jié)拖得老長,長到薛陳瑞眼皮子跳了跳,趕忙道,“火燒客棧那日,嫂子在客棧里,看了一出戲……”他將探子帶回的消息娓娓道來,聽得薛陳瑜的眉頭微皺。 “……你說,嫂子會不會誤會了你跟丹師妹的關系?!?/br> 薛陳瑜想了想,捏了塊瓜子糖扔進嘴里,待甜味在嘴里散開,才平靜道,“不會。” 薛陳瑞傾身靠近,想趁機搶塊糖吃,可惜一如既往沒能得逞,他不滿的癟嘴,三分可憐扮作十分委屈,“為什么?” “……我乖?!毖﹃愯ご鸬美硭斎?,還煞有介事坐直了身體。 薛陳瑞:……轟隆隆~ …… 天色慢慢黑下來,遠方起伏的墨色,那里就像伏著一頭兇獸,隨時都會抬頭顯露出猙獰的面孔。馬車緩緩在一片開闊地停下,路邊幾株稀疏的桉樹正好可以用來拴馬。 夜深時,霽雨初歇,濃霧漸起,往日如催眠曲般交織的蟲鳴,卻成了今日擾人難眠的禍首。 亓司羽憶起那出童戲,憶起那群山匪,憶起丹家那位號稱第一美人的丹姑娘……還憶起了那些住在客棧的人。 越是想,就越是輾轉,中宵難寐,終于亓司羽還是決定爬起來走走。 車外樹影婆娑,三輛馬車圍了個圈子,中間燃著團篝火,既能驅寒也能驅趕野獸。 亓司羽掃了一眼靠在樹邊的身影,心下一跳……不太確信地挪了一步,火光照亮男人恬靜的面孔,柔和的眉眼輕輕瞌著,長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一直拉伸到顴骨,本就微翹的唇角揚著自然的弧度。 他抄手抱在胸前,下巴一點一點,幾乎快點到胸前,過一會兒又抬起來一些,然而堅持不一會兒又緩緩垂下去。 nongnong夜色,熊熊篝火,都成了男人的陪襯,只是男人打瞌睡的樣子,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亓司羽捂唇輕笑了聲,幾乎同時,那邊半垂下去的頭抬起,凌厲的目光掃視過來。 亓司羽一滯,薛陳瑜也愣住了。 第二十五章 火光那邊的紅衣少女只錯愕了瞬間,就眉眼彎彎,笑了起來,漂亮的杏眸中火光躍動,白皙的肌膚,嫣紅的唇瓣,就似夜色里的妖,魅惑眾生。 薛陳瑜幾乎看癡了。 亓司羽卻快速垂下了眼瞼,心道還是回車里睡覺吧!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朝篝火走了去。 薛陳瑜見她走近,直了直身子,將身后靠著的毛氈抽出來放到身旁拍了拍。 亓司羽走完幾步回神時,正好看見薛陳瑜收回手,這會兒再回車里也不好了,既來之則安之,亓司羽安慰自己,緊走幾步,坐了下來。 “怎么是你在守夜?” 薛陳瑜“嗯”了一聲,手垂在身側,似想抓住點什么,亓司羽也沒指望他解釋,他卻開口補充了道,“我白天睡?!?/br> 亓司羽還掛念著薛陳瑜的病,伸手在他指尖輕點了點,不涼,還好,“你病剛好,還是應該多注意身體?!彼行┎缓靡馑迹s忙解釋。 薛陳瑜呼吸一窒,身體緊繃,又很快放松下來:“嗯,我知道,你也是?!?/br> 亓司羽聞言大笑:“我身體一向好,一般都是我讓別人不好?!?/br> 薛陳瑜:“……” 薛陳瑜:“白日的山匪……” “我知道,”亓司羽灑脫地擺擺手,將那日在客棧看到的一出童戲描述得繪聲繪色。 薛陳瑜斂眉細聽,瞧她神采奕奕,心下不知是個什么滋味,他第一次嘗到了這種悱惻纏綿的感覺,腦中一個聲音開始嗡嗡叫囂。 她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你看她笑的多甜…… 這聲音越來越大,大到他快要聽不清她的聲音了,就在此時,他聽見她問,“丹鳳真的很漂亮嗎?” 猶如初夏的第一道驚雷,撕裂夜空,拉出一道亮白刺目的傷口,腦中的聲音驟然停歇,薛陳瑜捂住自己幾乎扭曲的半張臉,是了,她是在乎的,不然怎么會大半夜睡不著…… 他真傻。 “薛……”亓司羽輕輕喚他,“公子?!?/br> “少卿?!?/br> “……少……卿?” “嗯?!?/br> 薛陳瑜,字少卿。 “……少卿。”她喃喃低語,倏然莞爾。 爛漫的星子趨于暗淡,天邊泛白,蟲鳴漸稀,火堆里的柴火嗶嗶啵啵一通亂想,像亂了的心跳,響徹黎明。 …… “畫鼓聲中昏又曉,時光只解催人老……綠水悠悠天杳杳……莫惜醉來開口笑……” 咿咿呀呀的唱曲聲由遠及近,亓司羽撩開窗簾,見馬車正駛進一座規(guī)模不小的鎮(zhèn)子,鎮(zhèn)子大門破敗,只能從泛黑的匾額上依稀看出槐鎮(zhèn)二字,好在之前薛陳瑜跟亓司羽提過,她知道這里是大槐鎮(zhèn)。 進鎮(zhèn)后,薛家兩兄弟過來與她道明有事需離開一會兒,薛陳瑞便將薛陳瑜拉走了,亓司羽看著兩人的背影,心里升出些怪怪的感覺,好在她也不是愛鉆牛角尖的人。 薛陳瑜其實并不愿意離開,可薛陳瑞說,“你的瓜子糖不是吃完了,你不走,嫂子臉皮那么薄,怎好意思再買給你?!?/br> 薛陳瑜聽罷,才心甘情愿走了,只是一路上心不在焉,薛陳瑞沒見過他出丑,便眼睜睜看著他撞到路邊的木頭桿子上。 薛陳瑜沉默片刻,橫挪一步,繼續(xù)走。 薛陳瑞忍了又忍,終究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引得過路的姑娘紛紛側目,他回之一笑,姑娘們紅了臉,急急而逃。 馬車晃晃悠悠駛過鬧市,路過一家小食鋪,亓司羽下了車,南方秋天濕涼的空氣撲在裸露的皮膚上,她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亓司羽揉著鼻子站在鋪子里琢磨片刻,最后買了一大包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