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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松開眉頭看了眼沈玉竹,示意他繼續(xù),沈玉竹摸摸鼻子,“我們能幫你什么?” 少年大松口氣,態(tài)度越發(fā)恭敬:“小生想請諸位為我娘查明真相,洗脫冤屈,事成之后,小生愿傾囊相報?!?/br> 沈落梅在自家哥哥又打算調(diào)侃前輕咳一聲,開了口,“請問這位先生事情的具體經(jīng)過?!彼目跉猱惓UJ(rèn)真。 亓司羽探究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這兄妹倆挺神奇,明明都是半大的孩子,行事卻格外老成。 少年卻未答話,心緒不寧的目光落在沉默不語的亓司羽身上,待她淡淡地掃過來,眸子閃了閃,才道,“小生娘親本是大戶人家的姨娘,這些年一直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哪知半個多月前卻天降橫禍,一紙匿名訴狀將她告到了衙門,說她謀害了大夫人又謀殺了我爹?!?/br> 沈玉竹詫異:“他們剛死?” 少年急忙搖頭,苦著臉道:“大夫人已故十?dāng)?shù)年,我爹也已經(jīng)走了數(shù)年了?!?/br> “這事兒……就不好辦了?!鄙蚵涿穱@息。 “抱歉,”一直側(cè)耳傾聽的亓司羽突然出聲,好看的眉皺著,低垂的眼瞼沒有看對面的長衫少年,纖長的睫毛低垂,掩住了眸中晦暗,“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少年頷首:“小生姓蘇,名平,字長安。” —— 亓司羽后來是怎么回的客棧她已經(jīng)記不得了,只知道當(dāng)自己神思清明時已經(jīng)全須全尾地坐在了房間里,只是從頭到腳都還有些被雷劈過似的麻痹感。 蘇長安,蘇長安…… 蘇長安是誰?可不就是那個將她綁上火刑架的姨娘的兒子。 夜里,繁星終于趕來跟她接頭,亓司羽正在郁悶下午遇到蘇長安的事,便干脆將蘇家的事情全權(quán)交給了她處理。 繁星雖然一一應(yīng)下了,卻明顯在生氣,一直握著拳頭板著臉,一副想把亓司羽揍一頓的架勢,可惜礙于她的體質(zhì),硬是站在那里不敢寸進(jìn)。 亓司羽特別無辜,只好解釋:“我沒有想甩掉你們的意思,我只是……” 繁星繼續(xù)瞪她,口氣不善的連敬語都用上了:“您繼續(xù)編?!?/br> “哪能??!”亓司羽狡辯,突然靈機(jī)一動,“我只是發(fā)現(xiàn)似乎有人想接近我,所以才走得匆忙?!?/br> 繁星蹙眉:“你知道了?” 亓司羽挑了挑眉,自己居然是蒙對了么? 繁星權(quán)當(dāng)她是在得意,冷哼一聲,終于放過了她,從懷里摸出一封信,甩給她。 信是亓子儀寫的,讓她獨自在外,萬事小心。其實不用說,亓司羽也總是小心翼翼,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不過,沈家兄妹是個意外。 繁星見亓司羽將信收好,才開口:“自打你下山,確實有不少勢力都在注意你的動向,只是到底是哪方勢力,目前并不清楚?!?/br> “嗯?!必了居饘Υ瞬⒉惶谝猓灰@些人不主動招惹她就行,她現(xiàn)在反而比較頭疼另外的一些事情。 繁星又交代了幾句關(guān)沈家兄妹的事,聽來與沈玉竹說的并無二致,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兩人與普通孩子相去甚遠(yuǎn),因此千叮嚀萬囑咐,讓她盡量不要與那二人走得太近。 亓司羽自是點頭答應(yīng),見繁星要走,屈指敲著桌子,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了句:“在平陽城客棧那會兒,我隔壁住的,你可知道是誰?” “隔壁?”繁星倏爾瞪大了眼睛,“……您老人家隔壁不一直住的是空氣?” 亓司羽敲著桌面的手一頓,“隔壁的隔壁?!?/br> 繁星摸了摸脖子,眼神有瞬間的游離,“不知道,沒注意?!?/br> 幾乎是瞬間,她就發(fā)現(xiàn)了繁星在說謊,卻并不拆穿,只是垂下的眼眸中寒光一閃而逝,越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笑道,“這樣?。∧撬懔?,我那日見了那人一面,覺得那人長得還挺好看的……” 繁星干笑了兩聲,福身問可還有什么要交代的,亓司羽搖搖頭,囑咐她好好休息,還起身,笑意盈盈地將人送了出去。 窗外,晚風(fēng)中還有些白日未散盡的暑氣,夜空中滿天星子,宛若繁花。 第七章 繁星說謊,證明那個亓司羽見了一面的人,在某種意義上,一定……很特別! 至于是哪種特別,可惜她雖是亓家人,卻沒好好學(xué)過六爻之法,最后用簡單的靈犀通神術(shù)卜了一卦,卻引得外面烏云滾滾,電閃雷鳴。 想來,那人也并非什么無名之輩,說不定跟她一樣,是不能偷窺天乩之人。 亓司羽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起身跟小二要了熱水,沐浴更衣,舒舒服服地上了床,隨手從床頭的話本子中抽了一本—— 【看一個能做出天下絕頂美食的酒樓丑掌柜,如何用心良苦,追得美人媳婦?!?/br> “陳家有一子,生得面丑身短,二十出頭已顯禿頂之態(tài),但此子一手廚藝出神入化,且頭腦靈活,十分擅經(jīng)營,曾一口氣連開十家酒樓,名叫醺春樓……” 亓司羽將身子往軟榻里縮了縮,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這書看到此處,她已經(jīng)大概猜到原型是誰——正是財傾天下的醉秋楓老板,傳聞他姓陳。 但也只是傳聞,這位老板很是神秘,就連亓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陳老板雖長得不好,心慕之人卻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正是那世家大小姐紅鵲……” 什么紅鵲,還不如直接說丹家大小姐,紅鵲……怎么聽,怎么像那種地方的……亓司羽暗暗癟嘴,有些替這個天下第一美人叫屈。 關(guān)于這位陳老板愛慕爐鼎峰大小姐的事,亓司羽也有所耳聞,據(jù)說起因是醉秋風(fēng)曾數(shù)月之間,在爐鼎峰勢力范圍內(nèi)連開了七家,故而有了愛慕的傳聞。 不過,亓司羽從三哥亓子雷那邊聽過另一個說法——爐鼎峰丹家是煉藥世家,千百年來,圍繞爐鼎峰形成了龐大的商業(yè)圈,在那附近連開分店,只能證明這位陳老板既有眼光,又有魄力。 亓司羽深以為然。 且有一件事更加匪夷所思,亓子雷也曾跟她笑鬧過,說這酒樓老板也不知是不是魔怔了,第一家分店居然開在了平陽城,平陽城雖是邊關(guān)重城,但并非商業(yè)城鎮(zhèn),不甚繁華,且,許多食材都需要耗時耗力才能運(yùn)到這里。 總之,又是一件想不明的事。 亓司羽打了個哈欠,將話本子一扔躺了下去,這些不可琢磨的問題實在太多,真要一一想明白,著實費(fèi)腦子,還不如睡覺來得愜意。 亓司羽這次又在屋子里待了好些天沒出門,除了基本的打坐修行,就是對比手頭的,閑極無聊,就看看話本子,下下棋。 這樣過了三日,她又收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沈玉竹竟然偷偷跑去了蘇家,似乎是真的想幫蘇長安的忙。亓司羽只略微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