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地去找他，莫非你想取代我小姑？”

    小玉環(huán)肩膀抖了一下，慌忙搖頭：“我有自知之明，不敢有這樣的念頭！”

    張琬琰冷笑：“聽聽，可算說出來了。不敢取代我小姑，那就是想做小，或者干脆沒名沒姓在外頭伺候你也愿意是不是？既然這樣，我不妨替你安排一個人家。我聽說城南有個劉老爺很捧你，有意娶你做他的九姨太？他年紀(jì)是大了點(diǎn)，但家里有錢。你找男人不就是為享福嗎？你的賣身契在班主那里吧？我去要過來，幫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出去，怎么樣？”

    小玉環(huán)臉色變得蒼白，跪了下去，不住地磕頭，哭道：“我知道錯了！求少奶奶你饒了我！我往后再也不敢多事了！”

    張琬琰盯著她，等她磕了十幾個頭，哭得人也倒在了地上，這才瞇了瞇眼，轉(zhuǎn)向門口，喝道：“偷聽的，給我進(jìn)來！”

    班主嚇了一跳，剛才唯恐小玉環(huán)說是自己逼她去找人，好在她沒供出來，這才松了口氣，慌忙進(jìn)來。

    張琬琰冷冷道：“這地方，我看上了，限你們?nèi)靸?nèi)給我搬走！不走的話，別怪我到時讓人來扔你們的破爛箱子！”

    她說完，站起來就走。

    班主早就聽出了內(nèi)情，現(xiàn)在自保要緊，也顧不得什么干爹干女兒的情分了，慌忙攔住張琬琰：“少奶奶你放心！明天，不，今晚上的戲也不用她上了，今晚上我就讓她走！我這里不會收她了！求少奶奶你息怒，放過我們班子。我們上下加起來幾十張嘴，還有家里老小一大堆人，這要是沒了地方，可叫我們怎么活！”

    小玉環(huán)倒在了地上，面白如紙，淚眼朦朧。

    張琬琰停了腳步，看了眼小玉環(huán)一眼，哼了一聲：“也罷！你把賣身契還給她，我再給個地址，你給我把她送出廣州。我認(rèn)識個有名的大戲班班主，讓他把人收了，調(diào)|教調(diào)|教，日后只要自己還肯唱，想來也不至于餓死！”

    她又冷笑：“這個世道啊，人人都覺得自己有難處。你們是，我也是。可說起來，人家可不管個中是非，鐵定成了我們仗勢欺人了。”

    “不敢，不敢！遵命！遵命！我這就給她賣身契！你還不快謝過少奶奶對你的提攜？”班主連聲催促小玉環(huán)。

    小玉環(huán)終于勉強(qiáng)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瑟瑟流淚，一邊朝著張琬琰磕頭。

    張琬琰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扭頭就邁步離去。

    ☆、第 62 章

    日子過得快, 一轉(zhuǎn)眼，白錦繡搬出來已經(jīng)好幾天了。

    和走進(jìn)來就嫌棄的張琬琰相比，白錦繡的心里倒十分滿意，尤其是，只要想到聶載沉每天就在和自己不過一墻之隔的地方做著事, 她就覺得這地方簡直太好了。

    嫂子和管事他們只是粗粗幫她收拾，居住的細(xì)節(jié)和擺設(shè), 全靠她自己了。搬進(jìn)來后, 每天早上她送聶載沉出門去司令部后, 自己只要一有空，就忙著布置屋子。她給聶載沉設(shè)計了一個書房, 還專門準(zhǔn)備了接待訪客的會客室——經(jīng)常會有訪客到來, 有他的, 也有找她的。她還打算著屋子布置完, 趁開春，過兩天再在庭院里種些花草, 這樣只要推開窗戶，就是滿眼的綠意。

    先前她一直在參與的女子中學(xué)終于籌辦完畢, 定了校址，也開始招收第一批的女學(xué)生。這天要去學(xué)校參加招生宣傳活動。

    她有兩輛汽車，但現(xiàn)在廣州街頭開汽車實在招眼, 因為聶載沉的緣故，她也不想太過招搖了，就沒讓司機(jī)開車送。

    這是民國成立后廣州開辦的第一間綜合女校, 因為她的參與，很受社會關(guān)注，教育官員和報紙記者都來了，她一到學(xué)校，就成了眾人關(guān)注的焦點(diǎn)，忙忙碌碌，到傍晚才完事。她婉拒了校長等人的相送，走出來的時候，身邊跟了幾個女學(xué)生。

    白錦繡鼓勵她們好好讀書，往后爭取獲取獎學(xué)金，像男子那樣出國留學(xué)，開拓視野。女學(xué)生們十分憧憬。

    白錦繡和她們說著話，不知不覺到了校門口，無意間抬眼，忽然看見校門外的邊上角落里站著一個人，那人似乎在等人，且瞧著等了有些時候的樣子。

    他在看著自己，臉上帶著微微笑容。

    是聶載沉！

    早上兩人分開時，他沒說今天要來這里接她的。

    在搬過來之前，白錦繡想著往后找他可方便了，想去就去，幾步路就到。但現(xiàn)在真的搬過來了，她反而不好意思無事去司令部隨便打攪他。現(xiàn)在突然在這里看見他，立刻和女學(xué)生們道別，快步朝他走了過去。

    她真的很不爭氣，結(jié)婚都這么長時間了，他不過是來接自己而已，她竟然還挺激動的。

    大概是他平時太忙了，對于她來說，這真的是個小驚喜。

    白錦繡奔到了他的面前?！澳阍趺磥砹?？你沒事了嗎？”

    “我從外頭回來，沒事了，過來接你。”他望著她微笑道。

    白錦繡嗯了一聲，滿心歡喜。

    聶載沉看了眼那幾個停在學(xué)校門口還不肯走不停地看著這邊的女學(xué)生，叫隨行的警衛(wèi)先回。

    “回去了嗎？”他問她。

    怎么可能？難得他有空。

    白錦繡搖頭：“我想去逛街。你陪我！”

    他微微一怔，隨即點(diǎn)頭：“好?！?/br>
    結(jié)婚這么長時間了，今天是他第一次陪她逛街。

    “我們走吧！”她高高興興地說。

    他要走了，卻又回頭，看了眼身后的學(xué)校。

    “你看什么？”她立刻問。

    他起先不肯回答，經(jīng)不住她逼問，終于說：“也沒什么。就是剛才在這里等你，看到你出來，我忽然想起我第一次去接你的事。當(dāng)時沒想到……”

    他停住，不說了。

    白錦繡也跟著回頭看了眼身后，頓時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當(dāng)時她本來就心情不好，又把他當(dāng)成大哥派來監(jiān)視自己的人，對他趾高氣揚(yáng)，根本就不屑一顧。

    她也是沒想到，后來她怎么就那么喜歡他，還非要嫁給他不可。

    她見他望著自己，目光帶著淡淡笑意，不禁疑心他在嘲笑自己，惱羞，抬腳重重踩了一下他，在他的皮靴面上留下一片自己鞋底的印痕，這才轉(zhuǎn)身跑了。

    他笑，追了上來。

    天漸漸黑了。白錦繡拉著他先去吃了東西，再逛城隍夜市，到了晚上九點(diǎn)多，又吃了頓宵夜，最后一手拿了只彩紙糊的風(fēng)車，一手拿著枚糖人，心滿意足地回到了住的地方。

    一走進(jìn)大門，她就停住。

    “我從沒走過這么多的路！我的腳要斷了！我實在走不動了！聶載沉你抱我進(jìn)去！”

    從白家跟來這里的門房開完門，人還在邊上沒走。

    聶載沉看了一眼，沒動。

    “快點(diǎn)??！我真的要站不住了！”她頓了下腳。

    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