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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yīng)跟從干一場大事,但對炮轟將軍府干掉康成這件事,心里還是有點打鼓。不想自己動手,包圍住地方后,帶著人站在后頭,讓那幾百個匪兵先打頭陣。 這些匪兵全是土匪出身,殺人不眨眼,自然沒什么顧忌,領(lǐng)頭的名叫祝春林,架起大炮就下令發(fā)射。 白家來的人剛才已經(jīng)趕到,康成醉得死死,將軍夫人好不容易把他弄醒,聽到消息,康成暴跳如雷,不顧夫人阻攔,叫人牽馬,正要親自趕往西營,突然聽到前大門的方向發(fā)出炮聲,接著,一枚火球從天而落,落到堂前,轟然爆|炸,瞬間炸塌了半片屋頂,一個站在近旁的下人當場就被炸死。 將軍夫人被丁婉玉扶著,正在攔著康成,見狀驚恐萬分,尖叫了一聲。 康成大吃一驚。 “將軍,不好了!前門被新黨的人圍住,出不去了!” 一發(fā)過后,炮彈如雨,不停地從墻外飛進來,將軍府里樹木斷裂,瓦礫橫飛,又燒起了火。下人從睡夢中驚醒,驚恐逃竄,亂成一團。 康成知新黨人和自己結(jié)怨已久,看這架勢,對方今晚是要自己的命了。 他當機立斷,命令府里一隊親兵護送夫人和丁婉玉從后門逃出去,先逃往西關(guān)白家暫時避難,沒想到才打開后門,迎面的就是一陣機槍掃射。前頭幾名親兵還沒來得及開槍還擊,就被打死在了門口。 “關(guān)門!關(guān)門!”康成厲聲大吼。 “家里的!出不去了!你快給拿給主意啊——” 將軍夫人攥著丈夫衣袖,嘶聲大叫。 康成知府邸已被包圍,門很快也會被破開了,咬牙切齒,又心亂如麻。 看這樣子,西營的新軍一時怕是趕不過來了。他心知自己今晚是不可能有好了。很快就做了決定,命剩下的人護著夫人和丁婉玉藏到地窖里去,聽天由命,又叫人取來自己衣帽,撇下哭得快要暈過去的夫人,掉頭就往書房走去。 大炮轟了一番,吳國良下令暫停。匪兵打破大門沖了進去,見人就殺,一路殺到了康成的書房。 書房里亮著光,祝春林一腳踹開門,看見康成頭戴花翎,身穿朝服,掛著朝珠,端坐在一張椅子里,一臉的凜然,不禁一愣,起先怕有埋伏,不敢貿(mào)然進去,看了一圈,感覺沒什么異樣,這才跨進書房,沖著康成笑嘻嘻躬了個身,假意道:“將軍大人,您這是在做什么?” 康成沒見過這個匪兵頭子,只當做是新黨人,橫眉怒目,恨恨地呸了一聲,怒罵:“你們這些禍國殃民的逆黨!今天既然落到你們手里,要殺就殺!我康成堂堂廣州將軍,豈會容你們羞辱于我?” 他說著,cao起桌上放著的一把槍,朝著對面就要射擊。 祝春林趕緊退了出去,神色也變得猙獰,罵道:“狗韃子,全都死有余辜!你想死,那就成全你!”說著舉起手中長|槍,瞄準康成開槍。 “砰——” 槍聲在耳邊炸響。 康成懷著悲壯,閉著眼睛等死,槍聲過后,發(fā)現(xiàn)自己沒事,定了定神,睜開眼睛,看見祝春林腦袋開花,撲倒在了書房的門檻上,竟已斃命。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槍,有點不敢相信,正發(fā)著呆,忽然聽到一陣皮鞋落地的聲音,一個軍官一步跨了進來,問道:“將軍,你還好吧?” “載沉!” 康成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大喊一聲,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心知定是他帶著人及時趕到了,心頭跟著狂喜,大悲大喜之下,人一時撐不住,一下暈了過去。 聶載沉見康成暈倒了,除此應(yīng)該沒有大礙,叫人照看著他,自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吳國良和他的手下已被新軍包圍,被堵在將軍府近旁的一條巷子里,聽到將軍府里傳出一陣密集的槍聲,知道剛才那些沖進去的匪兵應(yīng)該都被打死了,自己現(xiàn)在是進不能,退也沒路,正發(fā)著慌,忽然看見對面將軍府的大門外亮起一團火把的光,一個年輕的新軍軍官走出將軍府大門,手下和他說了幾句什么,指了指自己的這個方向。 那軍官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臉,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火光熊熊,映出他的面容,一頭短發(fā),很是顯眼。吳國良認出是聶載沉,心知今夜是不能善了了。 他帶來了一個營,一千人馬入城,不算少,都是自己手下的精兵,雖然礙于先天條件不足,戰(zhàn)斗力沒法和新軍比,但全力拼一下的話,說不定還能搏條命。不料他看了片刻,竟沒什么動作,和邊上的一個手下說了幾句話,那人就朝著自己這邊跑了幾步,大聲喊話:“對面的聽著!蔣群已經(jīng)死了!聶大人發(fā)話,知道你們都是聽命于人的!不管今晚做過什么,現(xiàn)在繳槍投降,既往不咎!聶大人會保證你們的安全!要是負隅頑抗,全部就地剿殺!剛才沖進將軍府的人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深夜寂靜,巷子里的防營官兵聽得清清楚楚,不禁心動,低聲議論個不停。 “吳大人,聶載沉都帶兵來了,蔣群那邊肯定真的壞了事,光靠我們打,除了送命,沒半點好。聶載沉是個人物,聽說還很講義氣,之前他有個兄弟擅自剪了辮,要被康成砍頭,他為了救人,自己也去了發(fā)?,F(xiàn)在都招降咱們了,咱們不如見好就收。當差都是為了混口飯吃,跟誰不是跟?索性投效過去,往后跟他混,說不定比現(xiàn)在要混得好……” 吳國良的一個干將小聲地勸。剩下的紛紛點頭。 “是啊,是啊,吳大人你三思,千萬不能沖動啊……” 吳國良自己早就沒了抵抗的心,剛才只是開不了口,手下都在勸,就順勢說:“我是為了你們考慮,也只能這樣了?!?/br> 防營官兵一聽,急忙將手里的槍舉過頭頂,一邊大聲喊著“不要開槍”,一邊爭著從藏身的地方出來,照著新軍士兵的命令把槍丟在地上,排隊蹲在墻角。 吳國良知大勢已去,想著既然投了,也要有個投名狀,忍住羞臊,走到聶載沉的面前說道:“聶大人肯放過我們兄弟,大家都很感激。實不相瞞,今晚行動,不止我一支隊伍,顧景鴻還親自帶了一支人馬在東城外埋伏著,用作應(yīng)援。” 混成協(xié)的官兵已經(jīng)趕到。聶載沉知城內(nèi)應(yīng)當沒大礙了,留部分人馬在城中維持治安,自己帶著剩余人馬迅速趕去城東察看情況,以免顧景鴻再生事端。 他趕到東城郊外,天已微亮,搜索一番,并不見顧景鴻和他那支人馬的蹤影,最后抓到一個逃兵,審問了一番,逃兵說顧景鴻獲悉變故,知道計劃失敗,天沒亮就帶著兵撤退了,不知去向,他不想跟從,偷偷溜了出來。 聶載沉迅速趕到防營的駐地所在,那里已是空空蕩蕩,軍|械庫里的槍械和彈藥已被搬空,派去總督府的人回來說,總督大人閉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