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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那戶的老太爺在陽臺上打太極,樓上的小姑娘抱著本拼音故事書,一板一眼的讀著,聲音聽起來很稚嫩。鐘軼家黑壓壓的,窗簾也沒拉,凌煊仔細望了望,好像沒人在家。大概無論多么正直的人,潛意識里都有些難言的窺私欲,知道鐘軼不在家,他將望遠鏡收好,好像了卻了一樁心事般,突然間頭也沒剛剛那么疼了。凌煊吹了一句口哨,隨手去翻床頭的煙,盒子里已經(jīng)空了,只得套了件T恤下樓去買。與此同時,鐘軼聽著咖啡店里阿黛爾的新專輯,用小勺攪了攪咖啡上的奶泡花紋,心里雜七雜八太多事,眼神一片空洞。“怎么,跟我見面就這么容易讓你走神發(fā)呆???”肖子航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沒,就是最近忙到要吐了,精神有點恍惚?!辩娸W很快回過神來,笑了笑道。“你們這一行,是累得跟狗似的,我看凌煊也是。”伯爵紅茶香氣撲鼻,肖子航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就要結(jié)婚了,這次約你出來,是給你送請?zhí)??!?/br>“嗯,我看你朋友圈天天秀恩愛,估計你好事也快近了。我到時候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br>肖子航無所謂地笑笑,眼神中甚至有點傷感的意思,突然道:“我上禮拜和凌煊見了面,給我媳婦的戒指,就是他陪我買的?!?/br>“哦?!痹僖淮温牭搅桁拥拿郑娸W不自覺看了看肖子航,又很生硬的轉(zhuǎn)開視線,心中默默揣測著對方的意圖。果然,只有提到凌煊,你才會有反應(yīng)。肖子航眼鏡片上布滿了潮濕的霧氣,他將眼鏡取下,道:“我跟他提到了你,不過,那小子好像沒什么反應(yīng),他一直就這樣,沒心沒肺的……”“我們還是不要說他了吧?!绷桁邮欠襁€在乎自己,他并不真的在意,只是從別人口中聽到這些,鐘軼不知心底到底是個什么滋味,總之不會好過就是了,他只好開口打斷肖子航。話一出口,鐘軼才發(fā)覺自己的態(tài)度有些過了,他神色柔和了些,對肖子航抱歉地笑了笑。“那不說他,”肖子航接過話頭,語氣漸漸狎昵起來,“不說他,就說說我們的事。”說著便想伸手去握鐘軼的手,見他一縮,也不尷尬,只是手上動作一頓,轉(zhuǎn)而握住了杯子。“我本來以為,你和凌煊分手了,我就能有一線機會了,沒想到你一走就是那么多年,如今你又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我真的,我不知怎么控制自己……”肖子航語無倫次道。對方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時傷懷、朦朧的情愫,以及對過往美好的追憶,鐘軼幾乎是冷眼旁觀著,并不言語。肖子航這份隱秘的心意,早在與凌煊交往之前,他便隱隱察覺到了,只是那會子對同性戀比較排斥,對方不開口,他也就當(dāng)沒這回事。后來被凌煊掰彎了,肖子航反而對待他更像普通朋友,三人便相安無事。和凌煊分手后,對方又通過各種渠道暗示過幾回,那時鐘軼已經(jīng)出國,天高路遠,心灰意冷,更是二話沒說便拒絕了。現(xiàn)在面對這個即將結(jié)婚的男人,再聽到這番充滿自憐自戀的告白,他簡直有些反胃了,感覺自己從未真正認識過這個多年的老友。鐘軼想了想,有些譏誚的開口道:“不是,我覺得如今說這些沒什么意思,我看見你朋友圈里嫂子的照片了,很漂亮也挺賢惠的,子航,我覺得你應(yīng)該好好珍惜她?!?/br>“但是,你不覺得她有些像你嗎?”肖子航刻意忽視了他的怒氣,反問道。像你個頭啊,你跟我說這些,對得起你女朋友嗎?鐘軼深呼吸了幾次,耐心道:“我覺得……你今天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早點回去休息?”肖子航毫不介意笑笑,將眼鏡重新帶好,道:“我明白了,我現(xiàn)在就想抱抱你,這么多年就一個心愿,行么?”聽過很多次告白,假意或真心,肖子航這話說的真讓他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鐘軼忍住了尋找附近有沒有攝像頭、是不是電視臺搞真人秀的沖動,拒絕道:“不行。這不太好?!?/br>在處理情感問題上,他一直是個很務(wù)實的人,從不在原則問題上模糊曖昧打擦邊球,大概人生中少有的浪漫,都在凌煊身上花完了,所以再對待旁人,不免顯得有些不近人情。肖子航臉上的笑終于掛不住了,站起身順勢一把托住了他的手,道:“不讓抱就握個手吧?!?/br>一輛灑水車從身邊駛過,凌煊聽著灑水車的滴滴答答的歌曲,這才想起來要躲,已為時已晚,被結(jié)結(jié)實實淋了一身。不怪凌煊反應(yīng)遲鈍,他剛剛從便利店里買了煙出來,就看到隔壁咖啡店里,自己多年的好兄弟,直男肖子航,伸手去抱他的前男友,姿態(tài)曖昧,神色親昵——他還沒能從這種巨大的震驚和詭異的被背叛感中緩過來。肖子航說有事要先走,鐘軼呆坐在原地,看著面前的咖啡,露出了一個苦笑,然而這在怒火中燒的凌煊看來,也是甜蜜曖昧的笑容。又有了女朋友,又和即將結(jié)婚的老朋友糾纏不清,你竟然是這樣的鐘軼!到底是什么時候有這一出的?隔著明亮的落地窗,凌煊見鐘軼還在那里一臉期期艾艾的,他終于忍不了了,掏出手機撥通電話,接通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你和肖子航,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時候的事?”鐘軼壓根沒存凌煊現(xiàn)在的號碼,聽到對方的聲音嚇了一跳,接下來便是他怒氣沖沖的指責(zé),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他顧不上回答,忙去找凌煊所在的方向,一轉(zhuǎn)頭,見對方已經(jīng)站在了自己面前,渾身濕透,滿臉怒容。“你怎么在這里?”鐘軼忍不住道。“我……我在朋友家做客?!绷桁颖臼菒琅峙卤┞读俗约涸阽娸W家小區(qū)買房的事情,語氣頓時矮了半截、鐘軼蹙眉打量他,凌煊的頭發(fā)還在滴水,臉色有些蒼白,身上穿著居家T恤、腳蹬耐克拖鞋,又是周末,是什么朋友,便不言而喻了。“那你快回去吧,還在這兒傻站著做什么?!辩娸W心中泛起一陣酸楚,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道。凌煊怒極反笑,道:“我要是不在這里,我怎么知道你和肖子航……”他的聲音不由自主提高了,咖啡館里其他幾個客人投來了好奇的眼神,鐘軼皺了皺眉,邊起身往外走,冷聲道:“沒你想的那么齷齪?!?/br>“那你跟我說清楚啊。”凌煊見他面色凝重,知是這人動了真怒,忙拉住鐘軼道。兩人手掌的皮膚相觸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