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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充當(dāng)車夫趕路,人疲憊至極,于是語氣不甚好,問道:“你指的路是不是對的?怎么走了這么久都沒到淮縣。” 周時生撩開車簾看向四周的地形,片刻后,道:“以如今的腳程,再往前走兩刻,便能到淮縣?!?/br> 他雖未到過此處,但在南下前已將地形牢記于心,且一路走來,用以參照的地勢并未有異,他們的方向是對的。 “當(dāng)真?” 南煙回頭,質(zhì)問道。 今日太陽有些烈,她趕了一路,鼻頭和臉頰被曬的通紅,她本長的很是好看,此時看著卻有些滑稽與可愛。 她懷疑的看著周時生,想要一個準(zhǔn)確的答案。 周時生垂眸避開她的目光,衡量一番后,矜持的淡聲道:“若路線不對未尋得客棧過夜,今夜,我允你靠著我睡覺。” “誰要靠著你睡了,今夜我要睡床?!?/br> 南煙低聲反駁,話落,她像是要發(fā)泄心中不滿,鞭子被她舞的呼呼作響。 馬車內(nèi) 周時生靠著車廂柔軟的內(nèi)壁假寐,聽著外面南煙的小聲抱怨,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的笑不大,很是收斂,轉(zhuǎn)瞬即逝。 兩刻鐘后,馬車到達(dá)淮縣。因著天快黑了,兩人就近找了一家看去還不錯的客棧休息,定了兩間上房。 南煙隨同周時生進(jìn)了他的屋子后,周時生將此前南煙從那對私奔的情侶手中搶來的一半銀兩再次一分為二,一半自己留著,一半交給南煙,然后寫了一張藥單交給她,讓她去縣城的藥坊抓藥。 南煙接過那一半銀兩和藥單,卻是不動,反是伸手朝他要錢,坦然道:“這藥是買來你用的,我用不上,給我你的那份錢?!?/br> 周時生似乎認(rèn)為她說的有理,默了一瞬后,乖順的將自己那份錢交了出來,一個子也沒私留。 南煙為謹(jǐn)慎行事,刻意換了幾家藥坊才將周時生需要的藥材湊齊。 回到客棧時,夜色已將整個淮縣籠罩,客棧一、二樓是大堂及用餐區(qū),如今人很多,顯得比較熱鬧,三樓則是南煙與周時生居住的客房。 她慢悠悠朝三樓走去,并未意識到二樓靠窗處,有一名年輕女子正盯著她打量。 這人是席秀。 當(dāng)年她從長安城逃離后,南下回了盛京,憑借著腳下功夫不錯,配合著捕快抓人為生。知縣因不想女兒同書生私奔一事被他人知曉,便未動用縣衙捕快,而是單獨找了身手不錯的席秀。 事發(fā)緊急,席秀得命離去時,因知縣家中并無他女兒畫像,席秀不知她女兒音容相貌,但從知縣的口述中,得知兩人大致身形樣貌以及逃離方向。 最重要的是這二人乘坐的是知縣家中的馬車,有特制的標(biāo)識。 那對私奔的男女心思不深,未有將馬車易容改裝,南煙又不知曉這回事,因此竟是被席秀尋著馬車的蹤跡跟了一路。 席秀這人,實則腦袋瓜不甚機靈,這些年日子過的有些窮酸,此次若是把這二人捉回,可以得到一筆優(yōu)渥的報酬。 想到此處,席秀興奮的仰頭將酒一飲而盡,準(zhǔn)備入夜辦事,將這對私奔的情侶打暈綁走了事。 ☆、第四十五章 南煙回到客房時, 周時生正坐在床上打坐, 他這模樣看著像寺廟入定的和尚, 聽見南煙進(jìn)屋的動靜, 眼睛都不帶睜開的。 南煙將買來的藥材放在桌上, 提醒道:“你要的東西都買來放這了, 我先去休息。” 她昨兒一夜未睡,今天又不停趕路, 很累, 想早些休息。只是將轉(zhuǎn)身, 身后便傳來了周時生的聲音。 “你拿著藥材去客棧后廚熬制, 記住,不要經(jīng)過他人之手?!敝軙r生將目光落在桌上一張短箋上,道:“那上面有我寫下的熬制之法。” 他面目沉靜,說的理所當(dāng)然。 南煙難受的揉了揉臉, 強自提起精神,忍著怒意去了后廚。離開時, 她終究是意難平, 回身問道:“你什么時候才放我走?我和你無仇無怨,之前錯綁了你, 是我不對, 我向你道歉?!?/br> 南煙如今的地位很是尷尬, 她像是被周時生綁架的奴隸,為他當(dāng)牛做馬,端茶倒水。 周時生垂眸, 半響方道:“我南下有事,待事情處理完畢會回長安,到時候你可以與我同行?!?/br> “同行回長安?” 南煙警惕,“那之后呢,你給我下的毒……” “三日一解,待到了長安我會徹底將你身上的毒根治?!?/br> 也就是說這段時日她都得陪在周時生身旁,替他鞍前馬后,直到回長安城? 南煙忿忿離去,在后廚熬藥時,盯著那不住咕嚕咕嚕朝外冒白氣的藥爐,她不停的想著,要不要朝里面扔幾顆巴豆?或者扔點耗子藥進(jìn)去…… 心中的惡念冒出來后,南煙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揭蓋子,結(jié)果藥爐不隔熱,燙的她‘啊呀’一聲,不停的朝被燙傷的手指吹氣,再沒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將藥熬好端給周時生后,這人仍舊不放她離去。 他將藥喝完遞給南煙,讓她將碗送回后廚,隨后淡聲吩咐道:“今晚你便在我房內(nèi)歇息吧?!?/br> 南煙正疲憊的揉著眼睛,聽聞這話,一下子便精神了,她警惕的看著周時生,質(zhì)問道:“你這又是什么意思?” “又不缺錢,且早已定下兩間客房,我為何同你宿在一處。” 南煙強調(diào):“你別想占我便宜?!?/br> 周時生聞言冷笑,嗤道:“我會占一個寡婦的便宜?” 他向來心思重,平日里情緒極為內(nèi)斂,但在南煙面前,卻總能被她言行牽動,此時竟是動了一層怒意。 也不知是在氣什么? 是生氣南煙待他的防備,還是生氣自己…… “你罵誰是寡婦呢?” 南煙皺眉怒斥,母親離世,孟養(yǎng)又不在,她如今很是介意他人談及生死,特別是說她是寡婦,這不是在咒她未來的相公嗎? 周時生聞言沉默下來,他的表情十分怪異,有些別扭。良久,方才盯著南煙,沉聲問道:“聚長如不是你兒子?” “狗蛋?” 南煙眉眼一皺,“狗蛋若是我生的,我早把他打了不下八百回了,哪還會像如今這般沒有教養(yǎng),整天不好好穿衣服亂跑的。” 就是因著狗蛋不是自己生的,有時候不好下手,趙阿婆還是太寵這個孫子了。 想到這里,南煙不免有些想趙阿婆等人。 她此前令癩子至長安城送信,囑咐李晃待在盛和村照看趙阿婆同狗蛋,她卻未如計劃行事,反是被周時生脅迫當(dāng)牛做馬。 “嗯?!?/br> 周時生心情好轉(zhuǎn),但他面上卻未有絲毫顯露,見南煙一臉氣悶的看著他,他微微側(cè)開臉去,低聲道:“狗…蛋這孩子卻是未好好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