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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煙偏過頭去,心情低落,輕聲道:“盛和村不比長安城,沒這么多講究?!?/br> 周時生沉默良久,沉聲問道:“他爹叫什么名字?” “聚成業(yè)。” 南煙看向他,奇怪道:“你問這做什么?” “沒什么。” 周時生撇開臉去,上半身稍稍遠離了南煙,只落了部分力在她肩背之上,聲音冷了一度,“走吧,莫要耽擱了?!?/br> 這人脾性不行,時好時壞! 南煙妥協(xié),用力攙扶著他朝林深處走去。 兩人尋了一隱秘的崖底過夜,初夏,夜里有些涼,但周時生不準(zhǔn)南煙點火取暖,南煙抱膝縮著身子,最后挨不下去,磨磨蹭蹭挪到了周時生身旁。 周時生靠坐在崖壁上睡覺,南煙的動靜將他吵醒,于是啞著嗓子沉聲道:“何事?” “我冷?!?/br> 南煙眉頭輕輕皺著。 黑暗中,周時生依舊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他微微仰頭,看著眼前的暗色道:“這是你功力太差,內(nèi)力不夠?qū)е隆!?/br> 這個南煙心知肚明,只她堅持問道:“你不冷嗎?” 說著,聲音不自覺小了起來,有些溫柔。 “我不冷” 周時生倔強道,隨即側(cè)過身子,背對著南煙。 只是漸漸的,他察覺到不對勁,這人在朝他身邊靠攏!他眉頭倏的一下皺起,伸手抵在了南煙的肩上,暗暗用力,拒絕的意味很是明顯。 南煙察覺到這股阻力后,身子一頓,她臉微熱,也不好意思起來。 黑暗中,傳來兩人清晰明了的對話。 “你松手?!?/br> “你不要過來?!?/br> 南煙急了,輕聲辯解道:“我不是想占你便宜?!?/br> 她醒來后,懼水、怕黑,如今是真的不想孤獨的待在冰冷漆黑的崖底。 時隔五年在結(jié)冰的河中醒來,任誰都會有陰影。 她有時候會忍不住想,這五年難道她便是一直順著河水飄流,會不會偶爾也會被卡在暗渠或者某個石縫間一年半載,會不會她的身體其實被某個漁民打撈起來過,但那人不像趙阿婆心善,見她死了嫌晦氣,又把她給扔水里去。 她控制不住的想著這樣那樣,越想越害怕。 夜深,水滴順著崖壁的青苔滴滴答答的落下,這處冷的滲人。 南煙死死咬住牙關(guān),最終蠻不講理的伸手挽住周時生的胳膊朝他靠了過去,“我攙著你走了大半日,讓我靠一靠不行嗎?” “這里的溫度雖低,但不至于冷死人?!?/br> 周時生再次伸手去推她,手卻意外的摸上了一團軟rou,雖隔著衣服,他也能察覺出那處的不同。 他迅速收回手去,南煙則趁勢朝他靠了過來,恬不知恥道:“你方才摸我了,占我便宜?!?/br> 周時生沒說話,南煙見他不再推她,便也未得寸進尺。 她握住周時生胳膊,察覺道他身上的溫?zé)幔@讓她感覺自己還活著。但她不敢睡,怕做噩夢,于是只乖順的握住了他胳膊。 南煙心中有無法斬去的陰影,周時生亦然。 五年前,七夕當(dāng)夜,他夢見南煙。如今,這人待在他身旁,他能清晰感受道她的氣息,還有方才偶然碰見的綿軟。 他心中起了異樣的情緒,但他知曉,身旁的女子所思所想與他迥異。 聚成業(yè)、聚長如…… 他想到這兩人,心中微怒,動了動胳膊想側(cè)身睡去,但南煙十分警惕,他一動,她便用力扒拉著他,像只被寵壞了的貓咪,倔強的抱著人的胳膊,不許人動彈一下。 翌日天亮 南煙因一夜未睡,整個人萎靡不振,沒有精神。 周時生夜里被南煙緊緊攬著胳膊,一動不動,身子僵硬酸痛,且因著腰間刀口過深,感染嚴重,他竟是發(fā)起燒來。 他目前的狀況不太好! 南煙蹲在一旁,仰頭看著背靠崖壁的周時生,建議道:“要不我?guī)闳ユ?zhèn)上找大夫看一下傷口?!?/br> “我就是大夫。” 一夜過去,周時生待南煙的態(tài)度愈發(fā)差了,他沉眉看著她,命令道:“去找一輛馬車,我們繼續(xù)南下,今夜落腳的地方定在淮縣?!?/br> 只有在縣城,找一客棧宿下,他才能休息好。 南煙因著未休息進食,說話顯得很是有氣無力,她嘆氣道:“荒山野嶺的,我從哪弄來馬車啊?!?/br> 周時生想到她的寡婦身份,語氣冷淡,“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guān)?!?/br> 南煙聞言,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被這人氣死! 只她忍了!小命還在這人手中,為了活,受點委屈也沒關(guān)系。 她氣悶的撇開臉,語氣亦變得冷漠起來,“那我先暫時離去找馬車,你在此處好生歇息?!?/br> 周時生未理會她,直接閉目假寐。 南煙離去后,周時生這才緩緩睜開眼來。 他低頭看著腰間侵血的衣服,又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忍不住五指微曲,輕輕朝里攏了下,聚成一個圓形。 昨晚,他就是這只手碰的南煙的…胸。 南煙不知道,在某個時刻,有一個男人正在思量她某處不可描述的地方大小。 她在山林間跋涉,累的不行,挨到午時過一刻,終于在一條小道上發(fā)現(xiàn)了馬車的蹤跡。 她見此大喜,快步跑近,將馬車攔了下來。 車夫是一名窮酸書生,車內(nèi)則坐著一名年輕姑娘,兩人互相愛慕,但因女子父親是知縣,書生家世貧寒,至今未過鄉(xiāng)試,女子父親不同意,兩人便一狠心,收拾了行李于清晨時分私奔。 兩人本便心虛,猛然見著南煙都有些警惕,但因著南煙為女子,且身上破破爛爛,便也放松下來。 南煙不知這兩人心思陡轉(zhuǎn),她想到如今被周時生壓迫乃是非常之時也未拘泥,第一次干起打劫之事。 只她良心尚在,在書生與小姐的含淚注視下,將兩人收撿好的行李極為公平的一分為二,一半留給自己與周時生,一半交還給這兩人。 這對男女遇見南煙這樣的劫匪已是十分幸運,奈何那位知縣之女半生被護在閨閣之中,不知外界險惡。 她含淚控訴南煙,一臉的憤恨委屈。 南煙同她對視,心虛的移開目光,可隨即她想起周時生那句‘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guān)’后,那稍許的愧疚不安便消失了。 人就是這樣,有一個更壞的人在身后墊底,她無論做什么便都顯得沒那般壞了。 南煙將這對難纏的男女趕走后,趕著馬車朝周時生躲避的地方駛?cè)ィ蛑麄兌惚艿牡胤捷^為隱蔽,不便馬車通行,南煙只好將馬車拴在樹旁,步行去將周時生攙扶了出來。 一路上,周時生坐在車廂內(nèi)指揮路線,南煙則頂著烈日充當(dāng)車夫趕路。 臨近黃昏,眼看著若再未進城,城門便要關(guān)了。南煙有些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