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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們你推我鬧的,總算漸漸散去。足音朝著門口的方向靠近,陶靖衣一個激靈,才想起來要拿蓋頭。她連忙將蓋頭抓在手里,胡亂蓋在了頭上。 段飛白將門推開時,她已經(jīng)端端正正地坐好在床邊。在她的身邊不遠(yuǎn)處,一頂鳳冠歪歪扭扭倒在一旁,地上還靜靜躺著一方白帕,白帕的中央,多了一個烏黑的腳印。 段飛白愣了一下,繼而將身后的門合起,朝著陶靖衣走近。 陶靖衣的身體一下子繃緊了。 段飛白的身影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回來時手上已經(jīng)多了一柄玉如意。他用玉如意將紅蓋頭挑開,蓋頭下的陶靖衣抬眸朝他望過來。 烏黑水潤的雙眸盛滿燭光,猛地望過來時有華光流轉(zhuǎn),竟美得有些驚心動魄。那一瞬間,像是有什么在段飛白的心尖上狠狠撞了一下,撞得他頭暈?zāi)垦!?/br> 尤其是在她定定地盯著他的時候,這種身不由己的暈眩更濃烈了一些。 段飛白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神色有些許的不自然。 陶靖衣的神色也是十分的不自然。 周密的計劃是一回事,實(shí)施時是另一回事,原本她以為她能夠坦然應(yīng)對,但是當(dāng)段飛白站在她面前,掀起她蓋頭的瞬間,她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給狠狠握住了,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她慌慌張張的抬起眸子朝著段飛白望去,眼底泛著盈盈水光。 “夕顏?!毖矍暗亩物w白唇畔一張一合,喚出的名字令陶靖衣猛地清醒過來。 “飛白哥哥?!毖矍暗亩物w白一身大紅色的長袍,長身玉立于燭影中,眉目如畫的模樣令她呼吸一滯。 “還叫飛白哥哥,嗯?”他輕聲笑著。一股淡淡的酒香撲面而來,縈繞在她的鼻端。是他身上的,他在外頭喝了不少酒。 “……夫君。”她垂下了腦袋,小聲喚道。 段飛白斂起笑容,溫言:“飲過合巹酒,再叫也不遲?!?/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1瓶; *  ̄3ε ̄ * 第45章 血濺紅楓山莊 陶靖衣的心砰砰地跳了一下, 手腳不由得有些僵硬。蘇合就等在外面,這場戲還是要做下去的。 她深吸一口氣, 藏在袖子里的手捻著佛珠,朝著桌子走去。 桌上放著一只金色的酒壺,壺邊放著兩個金色的酒盞。段飛白注意到,放在酒壺旁邊的幾碟子糕點(diǎn)少了許多, 糕點(diǎn)都進(jìn)了誰的肚子里, 不言而喻。 他的唇角甚至隱隱勾出了笑意,只是在陶靖衣拿起酒壺, 以衣袖遮擋斟酒時, 他笑不出來了,眼底的光也一點(diǎn)點(diǎn)地黯了下去。 陶靖衣屏息凝神,目光注視著清冽的酒水一點(diǎn)點(diǎn)地將金盞注滿。她腕間的佛珠始終離酒水隔著一寸的距離,她抬頭朝窗戶外面望去, 那邊, 似乎有一道人影閃過。 陶靖衣不動聲色地將閉息丸扔進(jìn)其中一杯酒里。 忽然一陣秋風(fēng)從窗外吹進(jìn)來,卷起來兩片血紅色的楓葉, 落地地上。段飛白踩過楓葉,朝著窗戶走去,抬手將窗門合上。 等他轉(zhuǎn)過身時, 陶靖衣已經(jīng)站在他的身后,舉著兩杯金盞。 段飛白垂眸,陶靖衣將其中一杯酒遞給他:“飛白哥哥。” 段飛白接了金盞,手臂從她的腕間繞過, 將金盞送到唇邊。陶靖衣看了他一眼,舉起手中的酒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等她抬起眸子時,才發(fā)現(xiàn)段飛白目光詭異地盯著她。 陶靖衣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杯盞上,他杯中的酒一點(diǎn)未少。正猶自驚疑時,腹中傳來一陣劇痛,痛得她不由自主得躬下身去,捂住了小腹,手中的金盞也因?yàn)槊摿Χ粼诘厣?,一路滾到段飛白的腳邊。 陶靖衣一手按著肚子,一手扶著桌角,額間因劇痛很快沁出一層冷汗。仰起臉來,震驚道:“你……” 一張口,便有一股濃烈的血?dú)鈴暮碇杏砍?,接著,一縷溫?zé)岬难垌樦拇浇蔷従徬禄?,滴在她鮮紅的裙擺上。 陶靖衣滿臉的難以置信。不可能!就算他在喜堂的龍鳳紅燭里動了手腳,下的也不過是普通的致人手腳發(fā)軟的藥物,這合巹酒一直都是由自己經(jīng)手,他沒可能下毒的。 原書里,段飛白也沒有對蘇夕顏下毒。他武功本就比蘇夕顏高,要想制住蘇夕顏輕而易舉。 “你現(xiàn)在一定很奇怪,為什么中毒的是你。”站在她面前的段飛白面無表情地啟唇,眼神冷漠地像是天上的寒星。他當(dāng)著陶靖衣的面,抬起手,將杯盞傾斜,瞬時杯中酒水潑了一地。 他將空杯盞輕輕擱在桌子上,朝著陶靖衣走近。 陶靖衣下意識地往后退著,段飛白伸出手,不容拒絕地握住她的手腕,將套在她腕間的佛珠取了下來。 “為什么,明明你不是她,卻還是選擇伙同蘇合害我?”他表情陰森恐怖,眼底蘊(yùn)滿痛苦。佛珠在他的掌中化作齏粉,從掌心中滑落,紛紛揚(yáng)揚(yáng)撒落一地。 劇痛令陶靖衣的意識模糊了許多,段飛白的聲音在耳邊回蕩著,一時近,一時遠(yuǎn),她沒有聽清他說了些什么,只捕捉到“害我”二字。 “我沒有……”她艱難地?fù)u著腦袋。她沒有用佛珠浸過他的酒,只是她一開口,就有血噴出來。她的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力氣被一絲絲剝離,卻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陶靖衣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坐在了地上。她用手撐著地面,大口地喘息著,唯有如此,才能緩解腹中那股劇痛。 段飛白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聲音輕柔得像是一陣風(fēng):“斷腸散的滋味,不好受吧……” 陶靖衣猛地抬起眼睛:“你什么時候……” “龍泉客棧?!?/br> 陶靖衣呆住。 “一旦發(fā)作,腹痛如絞,若無解藥,肝腸寸寸斷裂而死,這便是斷腸散?!倍物w白勾住了她的下巴,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的臉龐,“我本不想殺你,只是,誰叫你和她是一樣的蛇蝎心腸?!?/br> 這回陶靖衣聽清楚了,她面色劇變,心底騰起不好的預(yù)感:“她?她是誰?” “蘇夕顏?!焙喓唵螁蔚娜齻€字,卻仿佛將陶靖衣打入了地獄。 她面色煞白如紙,慘白的唇瓣抖動著:“你都知道了……” “不,我不知道?!倍物w白搖頭,“我不知道你是誰。告訴我,你是誰,從何而來。只要你告訴我,今日你害我的事,我可以不追究?!?/br> 盡管身體已經(jīng)沒了多少力氣,陶靖衣還是掙扎著,將自己的下巴從他的手中掙脫開來,扭過頭去。 “說,你是誰?從何而來?”段飛白將她的腦袋掰過來,厲聲道。他的眼底隱隱有血紅色的光浮起,眼神恐怖得令陶靖衣渾身戰(zhàn)栗。 她不能說,她說了,這一輩子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