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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都要多給我們一份!” “你爹你漢子都快死了,你們還有心情在這里領(lǐng)粥,再不趕過去,哭都晚了!” “前面怎么回事?快點動一動!” 除此之外,“是啊”、“是啊”的符合省此起彼伏。 男孩與婦人低著頭快速端了三碗粥退出來,跪倒在那昏厥的男人身邊,兩人一邊一個,婦人扶著男人,男孩則端著粥碗盡力捏開父親的嘴,喂他喝粥。 旁邊的官兵垂眼看了看他們一家三口,小聲說道:“他死了,別浪費粥了?!?/br> 就在不遠處,一個二十多歲的高瘦青年快速喝光了自己碗里的稀粥,舔了舔唇邊掛著的湯水,已經(jīng)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快喝吧?!惫俦吹搅饲嗄瓴粦押靡獾难凵瘢÷曁嵝堰@對母子。 但少年還在堅持喂父親喝粥,對官兵的提醒,似乎充耳不聞。 青年已經(jīng)到了那一家人身邊,官兵輕嘆了一口氣,對那青年晃了晃腰間的佩刀,喝道:“退下去!” 青年扯開瘦得只剩一層的臉皮,笑道:“兵爺,我只是過來幫幫忙。” “退下去!”官兵又晃了晃刀鞘。 “我真的只是來幫幫忙?!鼻嗄暌贿呎f,一邊已經(jīng)小心翼翼地靠到了婦人身邊。 沈弄璋看著那一臉邪佞的青年,眉頭皺了皺,便要趕上去阻攔,卻被穆礪琛一把拉住,低聲道:“他不是要搶吃的?!?/br> 沈弄璋不解,卻停住了腳步。 果然,那青年只是在婦人耳邊說了什么,婦人就連連點頭,接著,便催促少年喝了粥,然后青年背起那個仍舊昏迷不醒的男人,少年固執(zhí)地端著粥碗,離開了草棚。 那個年輕的官兵看著他們四個人的背影漸漸遠去,眼中流露出一抹悲憫,神色頗為無奈。 “兵爺,可知他們?nèi)ツ膬??”沈弄璋問道?/br> “你們是要進城的么?快去吧,城門申正就關(guān)了,還有不到半個時辰?!惫俦鸬?。 “走吧?!蹦碌Z琛拉走了沈弄璋。 直到遠離那處食棚,沈弄璋看著眼前已然領(lǐng)完了粥的百姓退回自己的草棚,才低聲問穆礪琛,“你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br> 穆礪琛道:“不知道?!?/br> “那你怎么知道那青年不會搶粥?” “從始至終,那人的眼神都沒有落在粥碗上。” 沈弄璋還想再問,穆礪琛已經(jīng)岔開話題,說道:“這里受災(zāi)的只有幾千人,且有賑濟,已經(jīng)比曙城好了許多?!?/br> 曙城也有賑濟,是穆礪璁在穆礪琛他們進城后才安排的,方烈之后去醫(yī)棚幫忙,所以知道。 方烈每日救人回來報喜不報憂,是怕刺激沈弄璋和董心卿,更生出顛覆穆國的心思來。 實則這樣千百年難遇的大雪災(zāi),不少人在房倒屋塌之后,就直接被壓在房屋之下被活活凍死,所以能住進臨時安頓的草棚的,都是命大的,剩下的那些百姓,不是他們的房子沒有塌,而是連人帶房都沒了。 至于剛才那青年帶走的一家人,如果與方烈當(dāng)時在曙城看到的一樣的話,便是假托埋葬之名,騙走了那家男主人的尸體,之后打發(fā)了那可憐的母子,便會有人將尸體挖出來,吃掉。 這事自然不能和沈弄璋說,穆礪琛最近時常也在反問自己,是不是穆國的氣數(shù)真的要盡了…… 但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 進了敦城,這里的繁華比之曙城不遑多讓。 由于天色陰沉,幾近夜幕,華燈已上,整條鱗次櫛比的主街被花燈照亮,燈光之下如同白晝。 沒有看到酒肆,卻已聞到了酒香。遍尋不到酒肆,沈弄璋和穆礪琛也就放棄了探究。從曙城到敦城,對所見所聞似乎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面無表情地尋了城中最大的穆和客棧,訂好房間后,二人坐在大堂里點了飯菜,一邊吃飯,一邊聽堂中其他人的竊竊私語。 不多久后,許多人都開始偷偷打量沈弄璋和穆礪琛,抹了抹鼻子后,又轉(zhuǎn)回頭繼續(xù)談他們自己的話題。 吃過飯,沈弄璋又到了店主身邊,柔聲問道:“當(dāng)家的,我們想?yún)⒓尤鲁跞拇笫?,但不太懂?guī)矩,您可有相熟的牙人介紹嗎?人好,信得過?!?/br> 店主在他們甫一進店,便聞到了沈弄璋身上的香味,又見二人雖然穿著普通,但氣質(zhì)卻高雅,早已暗暗留意。此時見他們問詢,立即來了興趣,雙眼泛著亮光,問道:“不知二位客人有什么貨品要賣,或是有什么貨品要買?” “一些香料。”沈弄璋微微一笑,答道。 “是想賣,還是想換?”店主問道。 “嗯,都可以。不過不知道如果要換的話,能換什么?”沈弄璋故作沉思后,懵懂地問道。 “可以換上乘的織錦、頂尖的茶,或者其他什么。”店主模棱兩可地答道。 “哦,這些倒是都有……”沈弄璋沉思般喃喃說著,轉(zhuǎn)而道:“還請當(dāng)家的先介紹幾位牙人吧?!?/br> 店主目光穿過沈弄璋和穆礪琛中間的空隙,落到后面的食客之中,不過瞬間,便又將目光轉(zhuǎn)回到沈弄璋與穆礪琛臉上,說道:“兩位客人明日可以去大市那邊問一問官牙,他們很懂行情,我為二人畫一幅去大市的路線路?!?/br> 說罷,手指就著桌上的茶碗里的茶水蘸了蘸,就在桌面上畫了路線,邊畫邊解說,而他的左手,卻偷偷伸到桌子下面,摸出一塊簡牘,偷偷地交給了穆礪琛。 穆礪琛心領(lǐng)神會地接過簡牘,口中嗯嗯呀呀地應(yīng)和,將簡牘迅速收進懷中。 向店家到過謝,二人又問了一些可以瀏覽敦城夜景之地,便結(jié)伴去領(lǐng)略敦城的夜色。 確定身后沒有人跟蹤,穆礪琛掏出了簡牘,上面寫著兩個名字和地址,全都不識。名字后面還用更小的字寫著“教書先生”四字,想來是掩護身份。 沈弄璋做主,去拜訪簡牘上的第一個名字——龔璧。 之所以這么著急,一來是二月即將過半,穆礪琛四月要回啟部護送黃紙給李立申,眼看著時間越來越緊,他們還沒有確定桐油的買賣。 二來是這里雖然離曙城有一定的距離,但敦城如此繁華,與高官豪商和大賈脫不開關(guān)系,穆礪璁必然在此安排了眼線監(jiān)視這些人。一旦他們與牙人有來往,擔(dān)心被眼線匯報給穆礪璁。若是對上了音容體型等特征,就會被穆礪璁猜出他們來曙州的真正目的。 看穆礪璁在曙城也難以完全逮住這些牙人,想來他的舉動因為傷害了某些團黨的利益,支持者甚少。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