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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他聽到窗邊有些動靜:“誰?”莫仲賢一怔。宋顧追朝著漆黑的屋子里看過去,沒有聲響,卻有股奇怪的感覺。他的時辰不定,大多是真的沒有意識,有時候卻是清醒的。就算是清醒的時候,別人看著他的目光也只剩下同情憐憫,他無話可說,不想再被人這么看著,因此只是站在窗邊一動不動地遠眺。手一揮,桌上蠟燭的火苗跳動起來,映著七八個排得整齊的碗。門關著,屋里無人,一點異樣也沒有。宋顧追緩步走到桌邊,低下頭撿起一小片黑色的綢布。這是塊質(zhì)地不錯的綢布,像是被人從衣服上撕下,看不出什么怪異之處。窗戶開著,想必是被風吹了進來,宋顧追的心思也不在那上面了,將綢布放在桌上,又走到窗邊。不久,他的神情木然起來。這次是真的不清醒了。莫仲賢低著頭,無聲無息地飛到窗上,佇立不動。房間里靜得只剩下宋顧追均勻的呼吸,許久,突然間門口一動。一個年輕的女子端著碗走了進來。這是老散修的女兒,年紀不過十七八歲,雖算不上國色天香,卻也是少見的美人。莫仲賢見過她三四次,深知自己難以忍受他們獨處,不想再待下去,從窗口朝著山下飛去。臨行前,聽到宋顧追喝藥的聲音。一路隨著風翻滾而下,遠遠地看到山洞前岑墨行和他自己的身影,他的意識一收,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岑墨行轉(zhuǎn)身看著他:“給他喝了?”莫仲賢點頭。“他何時能好?”“喝下去不過一刻就能好。你怎么不留在那里看著他清醒?”“我明日便能知道?!蹦儋t垂著頭。“是么?”岑墨行不言不語地望著山上,片刻,忽然間輕聲笑道,“他該是醒了?!?/br>莫仲賢也抬起頭來,遠處還是什么也看不清,卻只覺得心頭發(fā)熱。宋顧追清醒了,沒事了。他也剩不下什么真心想要的事,唯有的,似乎只有宋顧追的無恙。那低低的聲音又在他的身邊笑:“你可知道我給你的粉末里還有樣別的東西?”莫仲賢立刻轉(zhuǎn)過頭來,目光如劍,臉色沉沉。“你放心,不時害他的東西,是讓他高興的東西。”岑墨行攬著他的肩,“我不是說要送你一份大禮?我在里面放了些春藥?!?/br>莫仲賢只覺得身體僵硬起來。“我看看……那春藥的藥性極強,男人是片刻也忍不了。不清醒時還沒什么,清醒了便是什么都不管,只朝著身邊的人下手?!贬行χ澳悴槐負?,那姑娘正在喂他喝藥吧,本來就喜歡他,想必也不會拒絕。你宋大哥今夜真是雙喜臨門,毒解了,還能翻云覆雨——”莫仲賢起身要走,岑墨行強拉著他的手腕坐下來,低聲笑道:“那姑娘是個處子,定然經(jīng)不起他整夜藥性發(fā)作,你現(xiàn)在回去,說不定還能撿個便宜。他現(xiàn)在誰也分不清,就連你也說不定肯上?!闭f著拉過他的臉,笑意深深:“你為他付出了這么多,不就是想給他cao?”莫仲賢一聲不吭地看著他。“當初你又瞎又瘸,宋顧追也看不上你,如今能走路了,能坐上去自己動,宋顧追看你白嫩嫩的屁股,說不定能原諒你當初背叛他?!?/br>莫仲賢猛地推開他,岑墨行狠狠拉著他的下巴,臉色卻是溫雅,笑著說:“你宋大哥現(xiàn)在正與那姑娘zuoai,你當真不想去看看?”“我告訴你那東西在哪里,明早就去?!蹦儋t的聲音發(fā)抖。岑墨行把他的下巴松了,許久,笑了笑:“我是真有些不舍,想讓你看看宋顧追成親的樣子?!?/br>莫仲賢低頭坐著,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懸崖峭壁上。岑墨行站起來,臉上帶著笑,眸底卻有一絲蕭索:“對他死心吧,你當他真心對你好?當初也不過是利用你救關靈道罷了?!?/br>他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夜有多深,只覺得越來越冷。岑墨行已經(jīng)在山洞里睡下了,他獨自一人坐在懸崖邊上,漫天漆黑。宋顧追已經(jīng)沒事了,醒來時以為是老散修救了他,又對人家女兒做出那種事,依照他的性情,不管是喜歡不喜歡,都會負荊請罪向他求親。他這輩子沒有做過多少對的事情,唯有這件事他引以為傲,如今心愿已了,無牽無掛,只可惜,也沒了非要活下去的理由。岑墨行說的沒錯,宋顧追本就不喜歡他,從頭到尾,都是他的一廂情愿??墒侨松谑?,即便是一廂情愿,他也并不覺得吃虧。莫仲賢攥著手心里的黑色綢布,小心翼翼地在手中吻了吻,許久,身體一歪,朝著深不見底的懸崖墜落下去。作者有話要說: 莫仲賢這個角色,難說得很。岑墨行這個角色也是難說得很,小時候被人當成替死鬼買來岑家,后來被顏無關押利用,性格扭曲,其實一生也在尋找真正對他好的人吧。顏無是他的救命稻草,可惜是假的,什么也沒有。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看出來了,這文岑木衣--戚寧--青衣--盧夜生--了塵是一條線,莫仲賢--宋顧追--岑墨行是一條線,關關--公主--任關翎--老師父--蕭瀟道人是一條線。雖然最后一條線是主線,其他的線也對揭開最后真相,打敗boss有極大的作用。第148章主線劇情“三宮主?!遍T外的叫聲很低,帶了些躊躇。計青巖走到門前,一開,宋顧追有些神色復雜地朝他望過來。計青巖的眉頭也是一蹙:“醒了?”宋顧追默然而望。這時候是深夜,是邪術(shù)最囂張狂妄的時候,他難以抵御,該是變成傀儡一動不動,怎么一點睡意也沒有?“剛才喝完了藥,不多時就醒了?!彼晤欁凡桓叶嗾f,也不想期待什么,說了這句之后又停下來。計青巖與他想的都是一樣的事,說道:“等等看。”一個下棋,另一個站在窗邊想心事,各自不說話,直到一縷晨光自窗口照進來,宋顧追望著云海中的紅日,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在清醒著。他轉(zhuǎn)過身來,胸口些許有些起伏,不知是什么滋味。渾渾噩噩久了,現(xiàn)在能一連幾個時辰望天,如同做夢。房間里只聽見棋子落下的聲音。天已經(jīng)全然亮了。計青巖漫不經(jīng)心地把棋子收起,坐著喝一口茶,語氣還是冷淡,聽起來卻竟有些若有似無的期待之意:“出去走走?”“嗯?!彼Τ宙?zhèn)定。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清晨出去了,盛夏里鳥鳴蟲叫,郁郁蔥蔥,不禁有些懷念。以前清晨就要在上清宮處理大小事,從不層曾在意過早上的好,可是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