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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重重影。桓信扇子敲著額頭,嘴角翹著,不知道在笑誰,然而眼中沒有笑意。“我是大意了,本以為這些會晚些時候動手?!?/br>“找死的送上門,你這動刀子的何必假仁慈?!?/br>韓約之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他們兩個隔著一張木案,上面攤著一張錦軸,還有一本無名的書籍,那卷軸是雪白的底,用黑色的顏色寫了很多的名字。其中一個被描上了鮮艷的朱丹。“你總要告訴我他的身份。”韓約之邊翻著書邊道。“就因為他不受那味道的影響,就覺得可以萬分信任,寄錦,這個理由,你編的太不圓滿。”“一個小倌罷了?!?/br>桓信輕描淡寫,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為何總要提及他的過去?!?/br>區(qū)區(qū)一個小倌,值得你這樣擔心?這個理由更說不過去了。韓約之能猜到一點,但也僅僅一點而已。“總不會是因為他也叫阿雪——”韓約之面帶憐憫的說“你就是固執(zhí),又眼瞎,從來沒好過?!?/br>桓信搖著頭,手中扇子合了又開,合合開開,既不否認,也不承認,打算沉默到底。終于還是隔空敲了三下,那夜色中便憑空出現(xiàn)一個人,接了扇子又消失不見。“行無衛(wèi)?”韓約之努力睜大眼睛,一點也不眨眼,卻還是沒有看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只好嘆道“真怕有一天看到這些人拿著你的扇子找我?!?/br>“不會?!?/br>桓信神情已經(jīng)有些恍惚了,手指扣著木案,是在極力忍耐,但仍是接了他的話說的“你死了,我也活不長了。東西呢?”“靠著這玩意兒——其實泛漁說得對,是飲鴆止渴啊?!?/br>韓約之輕輕切了一聲,手下卻是毫不含糊的打開那個檀木盒子。里面是一個銀色的雕花酒壺,精美異常,流出無色無味的液體。倒進酒杯里的酒晃了晃,搖的均勻。韓約之看了一會兒,才又謹慎的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很小的藥丸,放進去立刻像是沸騰一樣冒出許多的水泡,平靜之后是充滿魅惑的紫色,而有異香飄散。韓約之這才把酒杯遞給桓信,又笑瞇瞇的說道“被盜了。”桓信一飲而盡。聽了也沒有太驚訝,只是揉了揉額頭。“我知道是誰,你現(xiàn)在快走。”那香味已經(jīng)彌漫在整個庭院,而讓人昏昏沉沉的有睡意。韓約之卻無動于衷,生生在院子中坐了一夜,竟然一步也沒有離開。而一日一夜,也沒有無雙雪的消息。再一次夜幕降臨,重重疊疊的深林里,燃起火堆,有低聲的交談“你的名字?”“無雙雪……”“你為什么接近武陵侯?”……“因為……侯爺……侯爺快來救我……”……一涼亭,一壺酒,一場雨,一個好友。談人生想必是一件極其暢快的事。但現(xiàn)實是,一棵上百年年的樹,一片要明不明的天,一個想要自己命的人要和無雙雪談人生。哦,還有一條已經(jīng)死了的艷紅色的蛇。無雙雪從混亂的夢里醒來,便看到自己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面前蒙著臉的人眼睛犀利的,看著自己,十分冷酷的威脅“再動一下我就要了你的命?!?/br>這個人已經(jīng)威脅了無雙雪一晚,被蛇咬了還想他陪葬。無雙雪不是這么仁慈的人,本來應該趁機逃跑,但是他手里有三只銀針,自己能跑么?答案是不能,于是只好面容扭曲的站在原地,在心里問候其人祖宗,然后恢復面癱轉(zhuǎn)身,認命的回到樹下,拿著樹枝撥弄那條過半米的蛇。想著這條蛇也挺可憐,長這么大也不容易,想吃個人rou嘗鮮,卻丟掉了自己的命。想起來還覺得心驚膽戰(zhàn),這條蛇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劫自己的這個男人是什么人,此人就一把把他甩了出去,碰到樹干,被隔得生疼。等無雙雪回頭就看到這條蛇七寸處扎著一支長針,在地上不停地扭曲盤旋再伸開,好幾次都要挨到自己的樣子,嚇得無雙雪動也不敢打,因為據(jù)書本所言,越是鮮艷的蛇,就越是毒性重。結(jié)果等無雙雪錯眼看到眼前這個人,嘴張了一半,就生生止住了尖叫。此人手法利索撕掉了腿上的衣褲,其小腿肚已經(jīng)被咬了一口,在rou眼可見的速度下迅速的變得青紫一片,且有不斷擴大的趨勢。這樣一看,不知道該說那個速度更快,或者那個更倒霉。無雙雪才醒的一點迷茫立刻就被嚇沒了。合不攏嘴——他知道這樣很毀形象。但當時,看著一個人在自己眼前,不皺眉頭且毫不猶豫把自己的rou剜了下來,甚至可見白骨。無雙雪就不知道該表達什么,甚至連逃跑都忘記了。而忍不住好奇這人的長相,可惜他一直蒙著臉。只露著眼,雙眼間一道猙獰疤痕,像是被什么刀劍一下砍出來的,皮膚倒是白的很,光額頭一塊,都沒有什么雜色。無雙雪小心翼翼的問“你還好嗎?”豈知他冷冰冰的,毫不留情“不好,但還有力氣在你逃跑前殺了你?!?/br>唉,這真是,彼此素昧平生,有什么仇什么怨非要非生即死呢。但是無雙雪愛惜生命,只好無聊的在一圈撿些干材生火,因為這人說他如果超出十米就要弄死自己。到了后半夜,火小的只有火苗了,勉勉強強御寒,不過御不御野獸他就不知道了。“有這條死蛇,沒有東西敢來。”這人大約知道無雙雪的擔心,說出這樣的話,又閉著眼,倒是蠻自信的。無雙雪更加好奇“你擔心我嗎?那你為什么還要弄死我呢,不劫財不劫色的……我看你也是蠻好的人?!?/br>他的話音剛落,眼前的人便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你還真是天真,是上面的命令,你話太多?!?/br>哦呵呵,好像在我神智不清的時候查家底的是這條死掉的蛇一樣,無雙雪暗暗的翻了一個白眼。又想師傅說你常想著你的目的是很危險的,因為別人很容易就可以從各種渠道得知你的目的,從而將計就計。他是喝著各種藥長大,一睡幾天是常事,而師傅常常在他將醒不醒的問問題,若答對了就會有一盆冰水澆下。因為這本能反應必須要去除。所以你怎么要指望我昏迷或昏了迷藥說真話咯?無雙雪對著火光出神,又有點可憐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