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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仆役護院甚至投奔而來的食客之類。 夾角里太陽能照見的地方擱了兩張杌子,上面懶洋洋地坐著兩個短褐粗服的漢子。 那兩人起先靠著墻根微瞇著眼曬冬陽,昏昏然如兩只瞌睡的肥貓,然而一看見霍笙便睜了眼,起身踱到他身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 一人道:“你就是女郎救回來的那小子?看起來也不像有什么傷啊,別是故意裝出來哄騙女郎的吧!” “定然如此!”另一人接道,“那日女郎引疾醫(yī)來這院里的時候,我看這小子眼都不錯地盯著女郎,你道他是打什么主意?” 兩人都是府中護衛(wèi),近來因家主為女郎遴選貼身隨侍,兩人便推己及人地認定了眼前這小子是慕女郎美色而來。 這樣想著,一人便毫不客氣地問道:“憑你也想做女郎的護衛(wèi)么?” 霍笙始終背光而立,視線卻如刀鋒般銳利。 那人一抬首便被寒光攝住,竟生出幾分戰(zhàn)栗的感覺。反應(yīng)過來登時大怒,劈手便擊向霍笙,卻連他衣角都未沾著,下一瞬便是頸間一痛,被人鎖住了咽喉。 快得仿佛看不清動作,一切都發(fā)生在眨眼之間。 “你敢傷人!就不怕家主將你打出去?”未出手的那人后退一步,語帶威脅。 “不是你們要玩么?怎么,怕了?”霍笙笑,手指微微收緊。 那人臉漲得通紅,遠遠望見一道窈窕身影,如見救命的仙人,拼了全力呼喊:“女郎救我……這賊子要害我性命!” 霍笙回首,日光里清雋眉目,竟比冬陽還燦烈?guī)追?,笑意未收,微帶嘲弄,整個人都是說不出的睥睨姿態(tài)。 “你們在做什么?”阿練滿心疑惑,不過是兩日未來,劉笙怎么跟旁人打起來了? 還未等阿練近前,霍笙已松開了那人。 另一人忙上前攙住同伴,一面撫其背為他順氣,一面向阿練道:“聽說劉兄也想成為女郎的護衛(wèi),故而我兄弟二人想試試他的功夫,不想劉兄武藝高強,出手亦是狠辣?!?/br> 到底是自己先挑事的,家主最厭私下斗毆,照實說很可能會被趕出去,不若大事化小,只說是同行切磋便罷。 阿練看向霍笙:“是這樣嗎?” 后者點點頭,算是默認。實在是沒什么好解釋的,懶得說。 等那兩人散去,阿練繞著霍笙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搓著手道:“疾醫(yī)說你好得差不多了,果然如此,不愧是練過武的身子?!?/br> 霍笙沒說話,轉(zhuǎn)頭瞥到墻根下的杌子,幾步走過去,長腿一勾勾到身前,懶懶散散地坐下,往后一靠,翹著腿,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院子。 “方才那人說你想做我的護衛(wèi),是真的嗎?”阿練也在他旁邊坐下,問道。 見他沒說話,阿練又道:“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如果你真的想的話,我可以幫你同阿爹提一提。雖然想做我護衛(wèi)的人不少,但你是長得最好看的,我覺得你很有希望?!?/br> 霍笙把腿放下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想他可能知道為什么這女子會在對他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把他帶回家了。 他直起身子,一雙沉沉如水的眸子定定望著她:“是真的?!?/br> 2.阿練 霍郯自來疼愛女兒,凡阿練所求,幾乎無有不應(yīng),故當阿練提出要讓自己先前救回來的那人做她的護衛(wèi)的時候,霍郯想也未想便答應(yīng)了。 于是霍笙便被仆從帶到正堂。 他看見霍郯端坐于案前,青袍布衣,面容清瘦。阿練立在他身側(cè)。 “老朽不惑之年,膝下只此一女,日后還望劉君多加照看,于她出行之時護衛(wèi)左右。我這小女貪玩,平日若有不當之處也請劉君不吝訓(xùn)誡。” 話是場面話,聽在霍笙耳中卻是另一重意思了。 嘖,難怪還要特意找人貼身護衛(wèi),這女子的性情應(yīng)是不讓人省心的,平常應(yīng)該也沒少給她父親惹麻煩。 他雖腹誹,面上卻沒顯出什么,見那女子笑吟吟地喚他,便上前去。 低頭一看,淺黃色絲帛上墨色淋漓,是一份契書,他面無表情地簽字按印。 阿練見此事已畢,便轉(zhuǎn)回父親身側(cè),提了裙擺跪坐下來,有些發(fā)愁地道:“我院中的梅樹一整個冬天都未抽條開花,不知是何緣故?” 霍郯道:“此事為父已知,先前命人剪了枝條來看,內(nèi)里皆是干枯,應(yīng)是無法成活了?!?/br> 阿練聞言柳眉微蹙,嘟著嘴道:“我日日讓人好生看顧,怎么就死了呢?多少開一次花再死啊,煩死人了!” 霍郯無奈道:“你啊,多大的事,也值當氣成這樣?” 能不氣么,她親自在院中辟了一塊地,一株一株親手栽下的,結(jié)果說死就死了。 霍笙一只手按在身側(cè)佩劍上,摩挲著劍身花紋,耳中聽到那少女哼哼唧唧的,同她父親撒嬌抱怨,心道這女子真是既嬌氣又無聊。 那聲音輕輕軟軟的,比蚊子聲也大不了多少,他聽了一會兒,又聞霍郯道:“前幾日攜你去訪綺里公,為父見他住處的老梅開得甚好,厚顏向他討要了幾株,說是下月便送來。” “真的?”阿練驚喜地道,“綺里公喜梅成癡,當真愿意割愛?” 這聲音太有活力,如銀瓶乍破,引得他懶懶掀起眼皮,把目光落在阿練身上。 那女子激動地站了起來,霍笙能看清她一身的裝束,精致華貴,比公侯之家的貴女也不差多少??磥硭赣H縱然是不出仕,僅憑著才名氣也能讓她過上安樂富庶的生活。 霍郯點點頭道:“唔,那要看是誰去討了,為父與他十數(shù)年的交情,既然開了口他怎好回絕?” 阿練頓時將所有的不快都拋到九霄云外,像只小狗似的蹭蹭霍郯的肩膀,聲音軟軟地道:“阿爹你真好……” 霍笙瞧著這幅父慈女孝其樂融融的畫面,頓覺刺眼得很,眉頭微皺,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 阿練尋到霍笙的時候,他正抱著劍,倚靠在墻根上。 日已西斜,院墻的影子漫過了他的身影,令他整個人都像是被一層蒙昧不明的光籠罩,生出幾分與世隔絕的意味。 他聽到腳步聲,漫不經(jīng)心地朝阿練望過來。 她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腳步輕盈得如小鹿一般,行走時帶起一片飄飛的裙角,幾步就躥到他面前。 “你……”她伸出一指點著他,還未說什么,目光卻突然定住,“你等我一會兒啊,別走開了?!闭f完就跑了。 再回來的時候連跑帶喘的,在他面前站定了,手中攥著一雙手衣,道:“這個給你?!?/br> 阿練見霍笙不接,還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便盯著他的手道:“北地苦寒,我看你的手都凍青了,不加以保暖的話容易生凍瘡?!?/br> 她一面說,一面同他的手比劃著,小聲嘀咕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