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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揚揚,鬧得人心惶惶。國主也考慮過要封鎖消息,但第一個病人是在大街上沖出來的,在場目睹者不計其數(shù),從一開始就瞞不住了。而且,人面疫擴散和發(fā)作都極快,短短六天之內(nèi),就又在五十余人身上發(fā)現(xiàn)了疑似癥狀。與此同時,永安的進攻也頻繁起來。多方夾擊之下,謝憐幾乎無暇抽身去永安降雨,原本用來做這些的法力和精力,大半都消耗在皇城隔離區(qū)了。森涼涼的不幽林里,搭著大片大片建議的帳篷和棚屋。謝憐在一地病人之中穿行。這片隔離區(qū)由一開始的二十余人,演變?yōu)檠巯陆偃说囊?guī)模,越來越大,每日謝憐只要有空便來此處,以法力為此處的病人緩解身上可怖的癥狀。可緩解終究不是根治,人們盼望著的,是他能根治自己。謝憐走著走著,躺在地上的一個青年突然舉手,抓住他衣擺,道:“殿下,我不會死的,是吧?”謝憐正要說話,卻覺這人有些面善。仔細一看,不正是他得知仙樂缺水、皇城下雨的那日,給他送了一把傘的路人嗎?想起那日、那雨、那傘,謝憐當下心生暖意,蹲了下來,輕拍這人手背,認真地道:“我定當全力以赴?!?/br>那人仿佛得到了生的希望,目光閃動著喜色,連聲道好,重新躺下了。從這些人熱切的眼神里完全可以看出,他們深深相信著他可以辦到。因此,每每對上他們的目光,謝憐心底便對自己生出些許自責(zé),想要更快尋求出解決之道。在隔離區(qū)走完了一圈,謝憐找了個地方坐了,慕情升起篝火,他則坐著沉思。遠處,有幾名小雜役抬著擔(dān)架離去,竊竊私語,卻不知已被謝憐盡收耳底:“這是第幾個啦?”“第四個還是第五個吧?!?/br>擔(dān)架上抬著的,是不幽林內(nèi)死去的病人。其實,人面疫是很難死人的。但是,不死才可怕,不死,也就是說今后一輩子身上都要帶著這種東西過了,想想都令人喪失了生的勇氣。尤其是一些年輕女子,愛惜容顏,若是長在了臉上這種要緊之處,最終多半還是會選擇去死的。一名人嘆道:“唉!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喲?!?/br>另一人道:“有太子殿下在,不會打敗仗的,放心吧?!?/br>原先那人有點抱怨地道:“我不是擔(dān)心打敗仗,但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光是不打敗仗有什么用?咱們這種老百姓還是不好活啊,唉……算了算了,我這可不是在抱怨。你當我沒說,當我沒說?!?/br>若是風(fēng)信在這里,肯定馬上就過去罵人了。而慕情看了謝憐一眼,繼續(xù)生火,并沒說話,待那兩人徹底走遠,才淡淡地道:“真是小民之見,只會怨天尤人。難道還想讓一個武神包攬萬物不成?”謝憐卻搖了搖頭。那人說的,有一定道理。他是武神,有他在的軍隊,戰(zhàn)無不勝。然而,這個時候,光是能打勝仗有什么用?建立軍隊原是為保護百姓,而后方的百姓卻在遭受瘟疫襲擊,原本的優(yōu)勢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這時,篝火微晃,一人坐到謝憐身邊,卻是風(fēng)信回來了。謝憐立即道:“如何?”風(fēng)信搖頭,道:“還是跟你之前探的結(jié)果一樣,背子坡上根本找不到郎英,也見不到什么白衣服的怪人,不知道藏哪里去了,沒法查證他們有沒有在搞鬼。還有,永安人果然都好得很,沒有一個得了人面疫的?!?/br>慕情撥了撥火,道:“皇城和背子坡離得這么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一個都沒有感染。顯而易見,必定是他們搞的鬼無誤了?!?/br>許多人暗地里都是這么想的,這么想也的確很有道理。可是,就算他們心知肚明是永安人,或者明確點,是郎英在搞鬼,奈何對方藏得極深,抓不到把柄。他們懷疑人面疫是詛咒引起的,郎英兒子的尸體就是詛咒之源。然而,如果是詛咒,這個詛咒真是十分漂亮,并未留下任何能讓他們順藤摸瓜摸回去的痕跡,有什么能證明這個懷疑?并無。誰知道這人面疫會不會僅僅只是一種自然生出的全新瘟疫呢?除非抓住他們懷疑的對象,謝憐才有辦法斷定,人面疫到底是什么。他也匆匆向上天庭通報過了自己的猜想。然而,早便說過,謝憐是犯禁下凡,今非昔比,以往要通報什么,直接邁進神武殿沖著君吾耳朵大聲告訴他就是了,現(xiàn)在卻要按常規(guī)來了。須知,所謂的常規(guī),運氣好,狠狠砸些功德就能通過,傳到神官那里了;運氣不好,說不定就會被迫走一套極為繁瑣復(fù)雜的程式,無限拖延。走完了也無非是下派神官來處理,而謝憐自己就是神官,除了君吾,上天庭中法力能出其右者并不存在,派下來的神官真不一定有他強,君吾身上擔(dān)子那么重,用人間一句話說叫日理萬機,也不可能親自下來幫他。因此,這通報也只是象征性的,并不真抱什么希望。不過,眼下謝憐心中思考的,并不是這些,而是另外一個問題。他道:“如果說,是永安那邊為了打垮皇城而發(fā)出了詛咒,那么最有效的攻擊,應(yīng)該是攻擊軍隊。只要軍隊一敗,豈非等于城門大開?但事實上,人面疫根本沒有蔓延到軍中?!?/br>軍中不是沒有人面疫患者,但相對而言,數(shù)量真的極其少了,不過三四人,并且送去隔離后,情況便馬上被控制住了,并未擴散。風(fēng)信一貫是想到什么說什么,道:“也許因為他們覺得就算打垮了軍隊,有你在也必敗無疑,干脆就不對付軍隊,直接對付平民了?!?/br>聞言,慕情呵呵笑了一聲,風(fēng)信道:“你笑什么?”慕請道:“沒什么。你總是能提出很有道理的見解,我沒有意見。”風(fēng)信最煩他這樣心里想刺人嘴上卻總是裝斯文的作風(fēng),直接不理,道:“要真是他們弄的,我就瞧不起了。有本事戰(zhàn)場上見真章,出些陰損招數(shù)殘害無辜百姓算什么?”聞言,謝憐深以為然,嘆了口氣,道:“這些天來,我一直在想,到底怎么樣才會被傳染。先得知道是怎么傳染的,才好控制住?!?/br>風(fēng)信道:“不是很清楚了嗎?靠得近了,接觸多了,一起喝水、吃飯、睡覺什么的,就會傳染?!?/br>謝憐揉了揉眉心,道:“表面上看是這樣沒錯。不過,就拿軍中來說好了,軍中士兵們也都是一塊兒喝水吃飯睡覺的,比尋常人家的接觸應(yīng)該是要更近更頻繁的,但是為什么被傳染的士兵就那么少?”慕情凝眉道:“你的意思是,同樣的條件下,體質(zhì)不同,有人會被傳染,有人不會。你想問的是到底什么樣的人才能抵抗人面疫吧?!?/br>謝憐抬頭,道:“慕情懂我。正是如此。如果能找出這個,也就有辦法掐斷人面疫的傳播了?!?/br>慕情一點頭,道:“那好。我們就反過來看,什么樣的人,更有可能得人面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