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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里有這東西??!”眼看著圍觀者越聚越多,幾乎堵了大街,謝憐神色凝重,提氣朗聲道:“諸位,不要靠近,無事,散開吧!”那繃帶少年幫著他隔開人群,謝憐卻沒注意。他忙著和風信慕情通靈:“速來皇城神武大街!”放下手,又見有個人在一旁吞吞吐吐,一副十分遲疑的樣子,謝憐主動邁出一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說的?”見太子發(fā)問,那人終于鼓起勇氣,道:“太子殿下,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謝憐哪里還有空等他寒暄,言簡意賅道:“直說!”那人道:“幾天以前,我胸口長了幾個小窩槽,三個大點兒兩個小點兒,沒什么感覺,不癢不痛,但是摳一摳還挺舒服的。我是不大在意,但看了這位兄弟,我這心里有點兒……有點兒犯那什么,哈哈?!彼尚χ忾_衣服,坦出胸膛,道,“您看我這……沒問題吧?”他一脫衣服,眾人登時鴉雀無聲。這人胸口的,哪里是“幾個小窩槽”?分明已經(jīng)五官俱全,能看出一張模糊的女人臉了!那人低頭一看,也大驚失色:“怎么會這樣?!之前明明還沒有這么……這么……”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無論用哪個詞,都是十足的恐怖!眾人皆是毛骨悚然,這人情不自禁抓住了謝憐的衣擺,高呼道:“殿下救我!”恰好這時,風信和慕情收到通靈,從城樓趕了過來。見狀二人雙雙皺眉,風信喝道:“起開,這是鬧哪出?”謝憐不及解釋,拍拍那人肩膀,安撫道:“沒事。你且冷靜?!彼Z氣溫和篤定,嚴肅從容,那人以為他有成竹在胸,更加堅信這點小事對太子殿下而言易如反掌,安下了心。然而,謝憐心里卻是波瀾不小。這種“人面”,居然是漸漸長成的!而有此癥狀的——姑且稱其為癥狀,不止一個人,那么,是不是還可以猜想,其實還有更多?他立即對風信和慕情幾句簡述了大致,道:“通報皇宮,傳令下去,全城搜問,還有沒有人身上有類似的東西出現(xiàn),務必一個不漏!”由于這東西太過駭人,國主得到消息后極為重視,派了大量人手進行搜索清查,效率奇高。當天深夜便確定了:整座仙樂皇城,光是身上已浮現(xiàn)出較為清晰的人臉者已有五人。這五人,要么是看見了沒當回事,要么是“人面”長在了不易覺察的部位,加上并不痛癢,所以才未察覺。此外,還有十幾個人,身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較淺的窩坑和凸起,疑似是還未成型的“人面”。這二十多人里,女子和少年居多,被一齊送到謝憐面前來后都是惴惴不安,相互招呼,隨口安慰了彼此幾句。謝憐原本在和旁人交代事情,注意到此節(jié),略覺哪里不對,問道:“你們都是認識嗎?”忙了一晚的官員看了一眼冊子,道:“殿下,這許多位都是住在皇城郊外,住得較近,可能是平日鄰里有些來往吧。”許多都住在同一個地方?慕情愕然道:“住得近的一撥人身上都長了人面?這東西難道是會傳染的???”謝憐比他快想到,只是沒不如他說得快,立即道:“隔開!遣散人群,誰都不要在附近晃了。找一處地方,將這里所有人全部隔離!”“有怪病,會傳染。”這六個字一漏出去,比什么遣散疏散、士兵隊伍都要有用,豈止圍觀的人群散了?大半條街的房子都空了。謝憐命前來聽從他調(diào)配的官員和士兵們?nèi)蔽溲b,做好防護,帶著這二十余人,來到他們部分人所居住的皇城荒郊野外。那郊外民區(qū)附近有大片大片的樹林,喚作不幽林,大臣們有意在在此建一個區(qū)域,暫時安置“病人們”??墒?,走進那樹林里,其他人忙著安營扎寨,謝憐卻越走越是一股不詳盤旋在心。風信和慕情自然也發(fā)覺了。風信率先道:“殿下,這莫不是那個郎英……”謝憐負手,沉眉道:“是啊。就是這里?!?/br>這片不幽林,豈非就是那郎英親手刨坑,埋下他兒子尸體的地方!三人覺察此節(jié),面面相覷。雖然說不清是什么,但模模糊糊有個猜想,驅(qū)使著他們不約而同開始四下尋找當日郎英埋尸之地。然而,距離那日已過去數(shù)月,何況不幽林里樹木如此眾多,哪里還記得清當時到底埋在哪棵樹底下?恰在此時,一股難以言述的惡臭飄散過來。這惡臭有些像尸體腐爛但氣味,但比那氣味更令人窒息,只吸入一口,整個人仿佛就要暈過去。其余人也聞到了,紛紛退開,捂鼻扇風道:“什么東西在那邊?”“怎么回事!比在醬缸子里腌了十年還臭……”謝憐奪步搶去,順著那可怕的氣味一路直走,果然找到了一棵有些眼熟的歪脖子樹,樹下一處土地略略鼓起,形成了一個平緩的小土包。士兵們舉劍聚集要保護他,謝憐抬手阻攔,沉聲道:“當心。普通人都別過來?!?/br>不是普通人的風信則隨手抄了把鏟子上前。幾鏟子下去,那土包便成了一個土坑,惡臭愈發(fā)濃烈,他下鏟也愈發(fā)小心。再幾鏟子,土下翻出了一點黑色的東西,似乎在微微蠕動。他緩了動作,眾士兵如臨大敵。突然,土面高高拱起,一個浮腫、膨脹的巨大身形,破土而出,暴露在舉著火把的眾人面前。那陣腐臭瞬間暴漲,不少人當場哇的一聲吐了出來。謝憐的瞳孔也縮小了一圈。那東西,已經(jīng)完全不能用“人”來形容了,任何東西都比它像人。任何人都看不出來,這具幾乎可以用“龐大”來形容的尸體,曾經(jīng)只是個瘦弱的小孩子!一股作嘔的沖動涌上他喉嚨,謝憐側(cè)首望向一邊。風信與慕情也驚呆了,均脫口道:“這是什么東西?!”“這是詛咒還是單純的尸體腐壞??”不管是什么東西,謝憐都知道眼下該做什么,道:“都退開!越遠越好!把這東西燒干凈了!”說完便一舉手,一道烈焰噴薄而出?;鸸鉀_天,濃煙滾滾里,正在此時,遠方城樓上傳來凄厲的號角聲,嗚嗚催命!三人同時抬頭望去,這是敵軍來犯的信號,風信罵道:“媽的,偏偏在這個時候打上門!”慕情沉著臉,火光下看來陰晴不定,道:“也許,他們就是故意的呢?”謝憐果斷道:“慕情留下處理這里。風信你跟我走,先打退他們,切記不能讓他們看出一點破綻!”是夜,二人匆匆飛步趕出城,匆匆打了一場。這一場雖然措手不及,但還是勝了;雖然再一次勝了,但包括謝憐在內(nèi),所有的仙樂人,都絲毫沒有勝利的喜悅。這突如其來的“怪病”,被人們叫做“人面疫”,在仙樂皇城內(nèi),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傳得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