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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再大,哪有她在的小屋子舒服。 他留了人并安排了事項后便匆忙趕了回去。 等他回去時,果然見她在撐著肘子發(fā)呆。他悄聲過去抱了抱,她才回過神來。謝遠琮發(fā)現(xiàn)她雖神色還有些悶悶,但沒昨日那樣郁結了。 聽他問起,紀初苓便撇撇嘴說是爹來過了,同她說了一陣子話。鎮(zhèn)安侯看起來挺不著調的一個人,沒想講起大道理時還一套一套的。 紀初苓起初聽得發(fā)怔,之后才回過味來,明白爹是知曉了事情特地來寬慰她的。 聽爹聊過后,她也竟真得沒再那么難受了。 爹娘都是那樣好的人,也難怪教養(yǎng)出她這樣出色的夫君來。 她回身摟緊了謝遠琮的脖子,猝不及防在他唇上親了一口,道:“遠琮?!?/br> 謝遠琮回味了下突然而來的柔軟,心便不自主得有些發(fā)癢:“嗯?” “我們會一直好好的吧?” 謝遠琮那些旖旎的小心思瞬間被打破,他蹙著眉同她道:“昨的事只是意外,你不要多想?!?/br> 紀初苓搖了搖頭:“沒呢?!?/br> 只是前世,許多事都發(fā)生在她死后,聽來遙遠及不切實際,就像是聽人說話本一樣。 等到真正經(jīng)歷過一遍,才發(fā)現(xiàn)完全是不一樣的感受。 她想,相知相守何其有幸,他們一定會至白首的。 新帝登基之后,望京城逐漸歸于平靜。所有的動蕩流血都終在今年的這一場場秋風里。 對百姓來說,終于又回到了可以開門走出來過日子的時候。望京城漸漸恢復了生氣,這個秋日里發(fā)生的事也會慢慢淡去,皇子跟官員的名字抵不上生活中的油鹽醬醋,最后也只是化作史官筆下的那一道道橫豎罷了。 新帝登基后不久,就推行了不少實政,清掃朝廷跟民間的諸多弊端。昌德帝還小,這一切自然是攝政王在一力cao辦。 占了前世施行過一回的便宜,新政推行起來皆順風順水。 謝遠琮在眾臣與百姓心中的印象也有了翻天覆地的扭轉。加上新帝雖小,竟也不是好糊弄的,忠良之臣引之為大夏國之幸,而心中暗懷鬼胎的則戰(zhàn)戰(zhàn)兢兢度日如年。 新帝登基后不久,衛(wèi)國公府便重新修繕了一番。 當時所有人心思都在宮里,如今想起來,這砸墻分家也是聞所未聞。 最后砸了墻的大房抄家,男子伏誅女子流放,也是令人唏噓。 等到近年末的時候,襲爵的旨意也下來了。 那個提起來可能眾人一時都想不起來的紀承海竟襲了衛(wèi)國公的頭銜,并且升了職位,也是令人意想不到。 不過畢竟那是攝政王的丈人。以這層身份來講,紀承海這職反倒有些低了。 所以也說不上徇私。 新帝即位后還特開了恩科,殿試定于元年。紀郴錯過了太多年,如今趕上,自然是要參加的。 王府府邸早已動工,只是修繕完成尚需時日。紀初苓與謝遠琮雖回了侯府,但無事的時候,紀初苓還是會常往別院走動。 爹娘也會挑著日子回侯府來。 謝遠琮較以前要忙了些,紀初苓一人時,便會帶上秋露如意回衛(wèi)國公府看看。 陪陪爹娘,再有便是去哥哥那坐坐。只是每每回來時總顯得憂心忡忡的。 畢竟是兄妹,紀郴雖看上去同以往一樣,可整個人的不對勁紀初苓還是覺察得出來的。 也畢竟是夫妻,苓苓的憂慮謝遠琮也是閉著眼都能知道。 他想著如此下去可不行,他怕苓苓老掛心著,總是不開心,對身子也不好。 一日他陪小皇帝處理完宮里頭的事,便徑直去了衛(wèi)國公府。 見到紀郴時,他正在看書,準備著來年恩科。 紀郴見謝遠琮來了,只抬手做了下請,便繼續(xù)埋首書中。 謝遠琮也不客氣,自己找了個地方坐,然后自己沏了茶喝。喝完后也不拐什么彎子,直言道:“你這樣,苓苓很是替你cao心。而我希望她每日都高高興興的?!?/br> 紀郴終于又抬起頭。 一想,就知道是自己的心事瞞不過他那meimei。 他無意讓阿苓替他擔心,只是他親手葬下小旋的那幕仍舊終日在他腦中徘徊,難以釋懷。真要說起來,小旋之死與謝遠琮也脫不了干系??尚⌒琼^羅jian細又是事實,她來到望京目的不純,當日企圖闖入宮中刺殺小皇帝和謝遠琮。 至于她,謝遠琮亦是不知,也非刻意,所以他自是怨不到謝遠琮的頭上來。 也正是如此,才更令他憋悶。他腹中藏了一股火,卻又不知該將這股郁氣往何人身上傾灑。 正想著,他卻聽謝遠琮又道。 “你可知韃羅的死士是何種死士?” 紀郴握卷的手緊了緊。 “韃羅皇室里,大多數(shù)人都會私養(yǎng)自己的死士。曾經(jīng)他們的死士確實與一般無二,直到后來有人用了一種新的法子來養(yǎng)死士。他就是六王子哈谷木。他手下有名西疆異士,以獨特的方式種養(yǎng)了一種蠱蟲,對人心的動靜極其敏感?!?/br> “之后此蟲被種在死士的心里。出行任務之時,一旦蠱蟲敏銳覺察出死士心中有異,便會發(fā)狂蠶食,令人痛不欲生。試驗成功后哈谷木便將其推行。養(yǎng)出來的死士具有更高的忠誠度殺傷力與執(zhí)行力?!?/br> “畢竟任務中一旦受俘,或存私心欲降。便是求死不能,比死更為可懼?!?/br> 謝遠琮輕嘆口氣,這也是為何他一開始就不對留下活口抱太大希望。 且正因此法訓養(yǎng)死士更易,哈谷木才會舍得將京城里的全棄了。 紀郴是頭一回聽說這種事,心中大為震驚,繼而轉為綿綿密密的痛,仿佛也有一只蟲在噬咬他的心口。所以小旋死士的身份,就注定了她無法久活。 他想起小旋的樣子。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將走向何種結局。 謝遠琮見紀郴神色悲戚地閉上眼,便不再多言起身。 此事他原本不打算提,但見紀郴走不出來,知他是缺少了一個宣泄之口。 他從懷中取出兩本厚冊放在他桌上,悄然離去。 良久,紀郴按捺心中巨浪,睜開了眼,視線落在了桌上突然多出的兩本冊籍上。 他拿起一本翻了翻,發(fā)現(xiàn)竟是鎮(zhèn)安侯所寫,上頭皆是他曾經(jīng)與韃羅作戰(zhàn)時,有關韃羅軍的習性與作戰(zhàn)特征,密密麻麻厚厚一沓。 至于另一本里的,則是兵法。 113.糊弄 開春后未過多久, 命人趕工趕點修造的攝政王府終于建成。 之后不過花了幾日功夫安置換府。 紀初苓看到自己一點點琢磨出來, 又只是鋪在紙上的一筆一畫,最終成了自己居住的府邸,感覺甚是新奇。 春和日暖,不似冬日里夾著雪撲打到面上的那種凜冽,春風穿堂過, 將一連串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