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在身邊的時候，扎克還可以說是他動搖了自己的意志，誰讓這孩子的眼睛和嘴唇那么漂亮，誰讓他臉上總掛著那副得意洋洋，會氣死人的傻笑？如今崔斯坦離開了，按說扎克的心境也該隨之改變了，但他對崔斯坦的想念其實從來未停過。他想見他，腦海中關(guān)于他的一切都化作無邊的綺思。每次，當(dāng)扎克疏解欲望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就會閃過崔斯坦因為鬧脾氣而撅起的嘴唇，還有他藍(lán)綠色的雙眼，當(dāng)扎克在他體內(nèi)抽送的時候，那雙眼睛都會因為情欲而泛起水光。

媽的，都已經(jīng)八天了。唐娜去中國出差的時候扎克都很少會想起她，他們可是連著一個多月都沒見面了。

唐娜。

扎克嘆了口氣。他不想和唐娜討論這件事，不是說要隱瞞什么，只是他寧愿唐娜還在中國出差，也不想跟她解釋這段關(guān)系的來龍去脈。扎克去機(jī)場接機(jī)的時候，唐娜一眼就看出他狀態(tài)不對，扎克也知道自己瞞不過去的。唐娜雖然沒有立刻挑明，但她一直在若有所思地觀察他。她了解扎克，所以扎克的焦慮肯定逃不過她的眼睛。

扎克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向下掃了一眼，確認(rèn)那里的凸起并不顯眼。然后，他跟在崔斯坦身后下了樓。

“怎么了？”唐娜小聲問道。她扶著他的手臂，把他往廚房那邊引，顯然是想和他好好談?wù)?，但扎克卻一動不動地定在原地。唐娜停下腳步?！霸?？”

“過來看電影吧?！彼е嘲l(fā)沒被霸占那邊走去。

“??！拜托！”尼克翻了個大白眼，“我們不需要保姆好嗎？我保證，你讓我們自己玩，我們絕對不會把東西到處亂撒的?！彼ξ?fù)P了揚眉毛。

扎克的手指攥成了拳頭。

唐娜哈哈一笑?！澳銊e看我，是你哥非要過來的?！?/br>
“你聽見了吧？”尼克看著扎克，用眼神發(fā)出無聲的吶喊：趕緊滾，別妨礙我泡男人。

扎克選擇裝傻?！斑@是我家，”他走到迷你吧臺拿了兩瓶啤酒，起開瓶蓋，拿著酒回到沙發(fā)旁邊，“你要是不喜歡我的規(guī)矩，你就換個地方呆著去?！?/br>
“好吧?！蹦峥寺掏痰鼗卮稹?/br>
他和唐娜對視了一眼。

扎克無視兩人的眼神交匯，把一瓶啤酒遞給唐娜。

“你們在看什么？”唐娜開口，想緩和一下突然緊繃的氣氛。

尼克說了句什么，唐娜一邊笑一邊回答他。

崔斯坦一直沉默著。

扎克在唐娜旁邊坐下，他看著電影，試圖讓自己放松。

“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怎么了？”唐娜壓低嗓門在他耳邊問道。扎克不知道她這么做有什么意義：電視里的爆破聲本來就壓過了兩人的說話聲。

“什么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你居然陪著你弟弟和他男朋友看動作片，你不是特別討厭動作片嗎？我們可以做點更有意思的事情呀?！彼檬种篙p輕地劃著他的胸口，“你的身體繃得好緊。我出差的時候你都沒出去找找樂子嗎？”

“他不是尼克的男朋友。他是我以前的病人?！?/br>
唐娜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我知道他是誰，”沉默了片刻，她說道，“作為一個有尊嚴(yán)的體育記者，我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崔斯坦·杜瓦？但是他倆感覺很親密啊，你看嘛?！?/br>
扎克不想看，但是他沒有選擇。

尼克的手臂搭在崔斯坦身后的沙發(fā)靠背上，指尖輕輕地擦過他的肩膀。

扎克拿著酒瓶的那只手攥緊了。

“扎克？”唐娜叫了他一聲。

崔斯坦耳朵下有一小塊皮膚，只要扎克在那里輕輕地親一下，他就會顫抖著哼出來——現(xiàn)在，尼克的拇指離那里只有幾英寸的距離。

“扎克？”

尼克碰過那里嗎？

“扎克！”唐娜掐了他一下。

扎克猛地回過神，看回唐娜?！霸趺戳?？”

她皺著眉頭盯著他，又看了看崔斯坦?！拔矣X得我好像錯過了什么。家里出什么事了？”

扎克灌了一口啤酒，他現(xiàn)在只希望喝到嘴里的是比啤酒更烈的東西?！皼]什么。”

“那你干嘛一副想打人的樣子？”唐娜碰了碰他僵直的手臂?！澳阍趺戳耍俊?/br>
他不能騙她。

“我和他睡過了?！?/br>
在眼角的余光里，扎克看見唐娜張大了嘴。

“啊?！边^了半天，她終于擠出了一個字。

扎克看著她，唐娜聲音里的不自在讓他有些驚訝。以前，他們在交換“戰(zhàn)績”的時候她可不是這種反應(yīng)的。

唐娜笑了笑，但扎克了解她。面對他的坦白，她有點兒躊躇不安。

扎克皺了皺眉。唐娜并不恐同。她很早就知道尼克是同志，而且一直是支持他的。

“你不高興了。”他說。

唐娜看起來有些苦澀，還有點尷尬，她甚至都沒有找借口反駁扎克。“抱歉，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可是……”她笑著搖了搖頭?！皨尩?，我還是個思想開明的現(xiàn)代女性呢，為什么會……啊，蠢死了。我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我真的不是。這種事應(yīng)該是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你很在意?！痹似届o地接道。他理解唐娜，不會因為她的反應(yīng)責(zé)怪她。對著別人思想開明是一回事，但是對著自己的未婚夫……畢竟大眾對同志總有些不太好的刻板印象。要讓扎克說這些都是胡扯，但他也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和他有同樣的想法。

“我不會因為這個就看不起你，”她飛快地說，“你沒錯。不管你和誰睡過，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我都不介意，對我來說沒差別的?！?/br>
這不完全是實話，但扎克沒有挑明。唐娜對這件事的介意的程度顯然讓她有些困擾。畢竟，她是個開明，實際而且沒有任何偏見的人，她也一直都為此而驕傲。所以，如果唐娜想要掩飾“扎克和男人有染”這件事給她帶來的不快，扎克也就隨她去了。

“我覺得，你這個事是讓我有點措手不及了，”她說，“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你也喜歡男人呢。”

“我沒說過，因為一般來說我對男人沒什么興趣，”扎克揉著眉毛，“我上大學(xué)的時候，那會我們還沒交往呢，我和男人試過幾次，實在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他是——他算個例外吧?！?/br>
“為什么？”

扎克靠坐在沙發(fā)里，他喝著啤酒，臉上掛著一絲微笑?！澳闶莻€敏銳的人，還猜不到為什么嗎？”

“胡扯，”她說，“你之前那些病人里也有不少帥哥呢?！?/br>
扎克聳肩?！暗撬涝趺慈俏野l(fā)火?！边@話說得絕對是過于輕描淡寫了，他喝了一大口啤酒?！胺凑矡o所謂了。我和他睡過，睡完就沒關(guān)系了?！?/br>
“睡完就沒關(guān)系了？那尼克追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