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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地想:罷了,何必再去費盡心思揣測無關(guān)緊要人的心思.回答得好便算是討了喜,稍不留神說錯了話還得擔心小命不保.銘青尋沒頭沒腦想著這些,腦中一片空白.鄧臨季原本是想看他笑話,可現(xiàn)在銘青尋完全成了啞巴一個,實在不解恨!“銘大人,皇上在跟你說話,你這樣未免太過放肆!”我實在不想再遭這份罪了,誰想阿諛奉承誰便去吧,大不了...不就一死...但我如果現(xiàn)在死了,仙人怎么辦?仙人還在溟蒙廟里等著我,我若是回不去了,他會等我多少年?可我總會死的,到那時,仙人又該怎么辦?看吧,總歸一死,現(xiàn)在還是以后并無分別.早點去了,仙人或許能早早地不記得我這個人.這樣的話,我便真的,什么都不怕了.銘青尋從未有過這樣的灰心,或許是身體上承受的痛苦太難以忽視,他的溟蒙都不能帶給他任何力量.他渴求著解脫,卻得不到解脫.☆、第9章“銘青尋?”李沉韞皺眉看他像根木樁杵在地上,“你怎么了?”銘青尋將目光一寸一寸地上移至李沉韞的臉,他用那雙沒有焦距的眸子直愣愣看著他:“皇上...臣斗膽以性命一問,你真的相信習(xí)大人犯下的那些罪行嗎?”聽到這話鄧臨季臉色大變,他先是慌張地朝李沉韞一瞥,見他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馬上站起身來怒斥道:“銘青尋!你...”李沉韞打斷他的話:“臨季,你先退下吧.”鄧臨季頓時僵在原地.李沉韞沒有再看鄧臨季,只揮了揮手,亭子外站著的兩排侍衛(wèi)也自動退下了.等到這花園周圍只剩下了他們兩人,李沉韞沉聲道:“你先起來.”“謝皇上.”銘青尋收回手,剛想抬起腳卻發(fā)覺自己的腿在最初的一陣銳疼過后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他苦笑道,“皇上,我還是跪著吧.”李沉韞疑惑地看了看他,最終又嘆了口氣:“好.”他坐回石凳,用手撥動著棋盤上的棋子:“銘青尋,你很恨朕吧.”銘青尋搖搖頭,他道:“臣不敢.”“你如何不敢?”李沉韞將面前的黑白棋子分開,一粒一粒銜進棋盒.棋盤里的子,黑白易分,說的簡單點不過就是非黑即白.但人活在世不像下棋,有太多時候黑白混在了一起,事情便看不仔細.哪怕是不混,想做個明白人,也不是那般容易.“習(xí)愛卿是個好官.朕知他清白.朕救不了他.”短短三句話,該說的不該說的,也算都說出來了.銘青尋又勉強磕了個頭,他瞇眼望著天空笑道:“有皇上這些話,習(xí)大人在黃泉路上也能安息了.”李沉韞不語.沉默了會兒,他道:“銘青尋,想回丹楓嗎?”此時陡然刮起了風(fēng),在最值炎熱的當口把熱氣一點點驅(qū)散開來.銘青尋混沌的腦袋里難得又清明了些許,身上的汗水變得很涼,衣服貼到后背上,驚得他打了一個寒顫.他說:“臣,在丹楓有牽掛的人.”銘青尋說:“臣想回去再陪陪他.”青尋不知道自己這笑意在別人看來像是已經(jīng)失去了什么:“那人說過,他會等臣的.”李沉韞斟酌很久,才又說道:“銘青尋,朕可以讓你現(xiàn)在就走,離開京城.”銘青尋控制不住地腿軟,他艱難地維持住姿勢,卻不敢多言.李沉韞憐憫道:“可是——你不能回丹楓.”“為什么?!”銘青尋無法置信地繃直了身體,他身體里涌出最刺骨的寒意,手背幾乎是釘在地上,拼命往下按,卻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慌張.“因為…你叫青尋,”李沉韞把每一個字都拖的極慢,“銘愛卿.”銘青尋的手終于劃出血來,他的動作因這句話而頓下.“青尋,朕來給你講個故事吧.”李沉韞拿出一粒棋子,下在棋盤正中間,“那還是幾百年前的事了.”“高祖當年能登上皇位,一統(tǒng)天下,除了他自己驍勇善戰(zhàn),還有一點很重要,那便是他善于收買人心.那時的盛況是現(xiàn)在難以想象的,一個平民出身的人能讓那么多能人異士甘愿為他筑出一條血路.”“這些當初的功臣在后來都受到了最好的回報,高祖是知恩善報之人,在他登上皇位后便馬上詢求了這些人的意見,想做官的便封大官,其他不愿再走仕途的人也都給了優(yōu)渥的條件,保證他們整個人生衣食無憂.”“除了兩個人.”李沉韞與銘青尋的眼神相遇,后者像是預(yù)感到什么,下意識身體微微后傾.“那時他們兩人想辭官的態(tài)度很堅決,卻因其中一人權(quán)勢太高,甚至有點功高蓋主,高祖不敢貿(mào)然放他走出自己的視野,就在另一人使了手段.”“什么手段...”銘青尋的心臟又開始發(fā)痛,仿佛身體里有個靈魂在叫囂著憤怒.“先是把他關(guān)進了牢里用刑,后來那人不肯服軟,高祖一怒之下,聽信宦官了的提議,在那人身上下了毒.”“...是一種很慢性的□□,每每發(fā)作起來都能令人痛不欲生.”李沉韞邊說邊在棋盤上擺出盤死局,最后的一粒白棋,卻是怎么也放不進去了.“最終先屈服的是溟蒙將軍,他廢了自己的武功,交出自己所有的兵權(quán),帶著那位叫青尋的大人,去了丹楓.但那位大人的身體已經(jīng)被弄壞了,所以在回去之后沒幾年,便因病西去.”這故事已經(jīng)過去太久,銘青尋聽著,整個人卻墮入了一種掙不脫的情緒里,他怔怔問:“后來呢?”“后來…那位大人走后不久,溟蒙大將軍也跟著去了.”“他怎么這么傻.”銘青尋心里陡然像空出一個窟窿,他還來不及消化,只能裝作苦笑著這么說,蹙起的眉角卻泄出十分的落寞,“原來仙人…也曾那般用情至深.”李沉韞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他也不問,只是道:“你在牢里的這半個月,外面發(fā)生了很多事.有人借著溟蒙將軍子嗣的名號企圖謀反,此事牽連甚廣,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徹底解決.朕當然知道溟蒙將軍不可能有后代,但百姓不能知道.溟蒙是所有溱國人心中的傳奇,若他及青尋大人當初離京的理由被天下人所知,這盛世的太平定會受到?jīng)_擊.朕不能讓你回丹楓,你的名字和出生地太特殊,倘若當年的事被添油加醋地渲染出來,你的身份很容易被居心不良之人利用.”“皇上.”銘青尋仿佛沒聽到剛剛李沉韞的話,身體里有一股微弱的氣息在掙扎,他按著胸口咬牙切齒悲切地問,“他們從未想爭過什么,只不過渴求最普通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