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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太子的一母同胞。和這個名字聯(lián)系在一起的是不學(xué)無術(shù)、輕浮浪蕩等一系列帶著貶義的詞匯。每次蘇明妃提起這個嫡出的四皇子,都連連搖頭。傳言果然不虛,這人看上去真的是不怎么樣。蘇凌這樣想,卻極力繃著不表現(xiàn)出來。“怎么,你對我的大名如雷貫耳?”“你怎么知道?”蘇凌奇道。“看你的樣子,鼻子眉毛都皺成一團(tuán),明明就是很不屑一顧的樣子?!?/br>蘇凌一聽,趕緊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抬眼看見肖浚睿的賊笑,才知道自己上了當(dāng)。不禁大悔自己表現(xiàn)得太明顯,現(xiàn)在眼前的人大概不愿意幫自己的忙了。肖浚睿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樣,低下頭神色苦悶地嘆了口氣:“命苦?。 焙鋈挥中ζ饋恚骸安贿^你別擔(dān)心,我還是會幫你的。誰叫佛祖說‘日行一善,益壽延年’的呢?”“佛祖說過這話?”蘇凌怎么也想不起佛祖說過這話。“你就當(dāng)他說過不好么?現(xiàn)在我可是在益壽延年的誘惑下才幫你的。”肖浚睿正色,莊重得象換了個人。蘇凌見他忽陰忽晴,一個人唱念做打樂在其中,明白自己跟他永遠(yuǎn)也說不明白,當(dāng)下挺腰抬頭:“多謝殿下,既然殿下如此熱心,那么請帶路?!?/br>合著我成你的小廝了?肖浚睿正表演得高興,見蘇凌卻已明顯表示出不愿再配合,不禁有些掃興。停頓間蘇凌已經(jīng)抬腿走去。“等等,你知道我住哪嗎?”“你既然是四殿下,當(dāng)然是住在長寧宮,難道不是?”肖浚睿一呆,沒成年的皇子自然和母親住在一起,自己居然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沒想明白,被這個小屁孩給搶了先機(jī),真是大大的不該。“唔,沒錯,咱們走吧!”肖浚睿的住處在長寧宮后院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各色紙片滿屋亂飛,地上、桌椅上,到處都是。從小先生便告訴蘇凌“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看到這般雜亂的的書房,蘇凌自然而然地皺起眉頭。“怎么,你一身都是馬糞的人還嫌別人的房間臟?”肖浚睿到是敏感,全然不覺得自己是造成蘇凌一身馬糞的罪魁禍?zhǔn)字弧?/br>蘇凌識時務(wù)地調(diào)整了神情,卻站在門口不肯進(jìn)去。肖浚?;厣砜戳怂谎郏骸叭?zhǔn)備湯浴,蘇小將軍要沐浴?!币娝绱松平馊艘猓K凌彎起雙眼,勾起小嘴,給了他個感激的笑。沐浴完畢,蘇凌換上早就放在一旁的衣袍來,小臉紅撲撲的。等在外面的肖浚睿見他出來,立刻拉起他往自己的書房而去。袍子太長了,鞋也很長,蘇凌幾次踩在袍擺上,差點(diǎn)摔跤,幸好被肖浚睿提著。一進(jìn)屋,肖浚睿就抱起蘇凌放到桌子上:“你干什么?”蘇凌覺得很不自在,雖然自己是小孩,但也不能往桌上放啊。肖浚睿也不答話,接過宮女遞過來的剪刀“刺啦”一聲,便把蘇凌那過長的袍子剪下了一截,接著脫下那松松垮垮的靴子。“你,你,你!”蘇凌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見肖浚睿把那剪下的袍子一分為二,分別塞進(jìn)兩只靴子內(nèi)部,再往蘇凌腳上一套。“好了,這下不會摔跤了?!毙たnE呐氖中臐M意足地站在一邊。蘇凌來回走了幾步,側(cè)眼看到他得意的樣子,發(fā)現(xiàn)他其實也沒那么不討人喜歡。滿屋的紙片被收拾了一下,亂糟糟地放在桌子上,蘇凌拿起一張,卻是一張青松圖。“你對書畫有興趣?”肖浚睿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后,忽地出聲嚇了蘇凌一大跳。“嗯,很喜歡,有先生在教我,不過畫得不好?!碧K凌有些靦腆。“沒關(guān)系,你還小嘛,以后多跟我切磋切磋就畫好了。”肖浚睿笑瞇瞇地看著蘇凌,對這個小屁孩大起知音之感。十八蘇家世代簪纓,對子女的教養(yǎng)極其重視。作為蘇家的長子,蘇萬鈞對蘇凌的要求尤其嚴(yán)格,從五歲啟蒙開始,諸子百家、兵法武藝,甚至琴棋書畫都沒落下。蘇家不僅僅是士族,更是將門,蘇凌必須在方方面面都撐起蘇家的門臉。因此,如果不是重大節(jié)日或發(fā)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蘇凌基本是聞雞起舞、挑燈夜讀,日子過得充充實實,時間安排得緊緊湊湊。今天不是節(jié)日,也沒有非常不得了的大事情發(fā)生,蘇凌卻破例可以不讀書不習(xí)武。只因為四皇子登門拜訪,而拜訪的對象不是鎮(zhèn)國大將軍,而是大將軍府的蘇凌公子。皇子畢竟是皇子,就算只有十三歲且口碑惡劣,蘇萬鈞大將軍也不得不小心應(yīng)酬,半點(diǎn)疏忽不得。“蘇凌,我把衣服給你送來了?!毙たnPξ氐?。剛進(jìn)門的蘇凌正要答話,忽然看見一旁正襟危坐的父親,趕緊低下頭。“見過四皇子。”蘇凌施禮,端莊大方。肖浚睿蹦起來,一把拉住蘇凌的手腕:“走,去看看你的畫?!碧K凌趕緊回頭看父親的臉色,蘇萬鈞他神色平和:“去吧,要招待好殿下?!?/br>蘇凌的書房整潔干凈,纖塵不染。肖浚睿“嘖嘖”稱贊一番后忽然問:“那你東西都能找到?”“所有的東西都有既定的位置,收拾的人知道的?!?/br>“嘿嘿,難得麻煩,我從來不許下人收拾我的東西,本來亂中有序的,一收拾反而找不到了?!?/br>聽他這么一說,蘇凌終于明白一個皇子的書房怎么會那般雜亂。畫案上擺放著一堆畫稿,肖浚睿一張張打開看,筆力雖還稚嫩,卻已見風(fēng)骨。畫旁放著一只木雕的動物,長嘴立耳,很是精神,順手拿過來上下拋了一下:“這只狗不錯,哪來的?”蘇凌似乎很無奈,低聲道:“這是我雕的,不過,不過它不是狗,是馬?!?/br>肖浚睿趕緊裝作異常用心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審視了一遍,最后用很確定的口氣宣布:“果然是馬,你看還有蹄子呢?!笨刺K凌小臉通又開始變紅,聰明地轉(zhuǎn)移話題:“我教你畫畫吧!我可是丹青妙手。”蘇凌點(diǎn)頭,他是不是丹青妙手不要緊,重要的是他是皇子,這里他最大。肖浚睿說自己是丹青妙手并非吹牛,他愛畫成癡,雖年紀(jì)不大卻已頗具水準(zhǔn),連很多宮廷畫師都自嘆弗如。把筆交給蘇凌,再將自己的手覆上那纖小的手掌,引領(lǐng)著他一筆一畫地描繪:“來——對——就是這樣。”溫婉的眼光從半啟的窗欞中投入,照在兩個緊緊貼在一起的小小身影上。那個時候,他們誰也沒想到,這畫一教居然會教了七年。“明天上午你來宮里好不好?”“不行,上午要讀諸子。”“那下午!”“下午學(xué)兵法?!?/br>“什么啊,學(xué)完兵法呢?”“明天學(xué)完兵法該學(xué)琴?!?/br>“別告訴我晚上你也不空?!毙たnS悬c(diǎn)生氣。“是,晚上要練字。”蘇凌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那后天?!?/br>“后天一樣的?!?/br>“那大后天。”肖浚睿很固執(zhí)。蘇凌抿了抿嘴,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