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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側(cè),不然便更加冷清了?!碧K凌雖然臉上滿是傷痕,笑起來卻明媚燦爛,非但不可怖,反到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柔姬柔聲道:“全靠太子爺?shù)亩鞯洌焰母改负蛢晌恍值芏及仓迷陂b都,雖不能時時見面,隔上一段時間總還能看到,也免了妾的思親之苦?!闭f著嘴角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溫柔。“父母兄弟都來了,那可真是好,卻不知他們都在做什么?”蘇凌恍若未覺,繼續(xù)問道。“父親年紀大了,大哥在吏部做事,二哥在兵部,都是些閑職。”柔姬說得客氣,太子的大舅子到各部任職,縱然不是要職也不會是什么閑職。“娘娘謙虛了。對了,娘娘不是有位兄長在膳房做管事么?”“那是妾的堂兄?!?/br>“哦,對了對了,胡貴說的是堂兄,卻是我記錯了?!碧K凌說著,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隨手端起旁邊的茶碗,輕輕刮去浮在面上的茶葉啜了一口。“蘇將軍見過我的堂兄?”柔姬不禁好奇起來。“見過一面,娘娘的堂兄氣度不凡,定然是個有大志的人物?!?/br>“哎,將軍過獎了,堂兄是我大伯的兒子,圣京失陷后我們便失散了,他本到處跑著做些生意,卻運氣不好,后來知道我在大燕后就過來投奔,也只是做個膳房管事,說不上么大志?!比峒У脑捦钢t虛,卻也講述著她所知道的事實。傅海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果然是利用自己與柔姬的關(guān)系潛入大燕的暗探!得出這個結(jié)論,蘇凌欣喜若狂。自己終于可以弄清楚大夏現(xiàn)在的情況了。柔姬后面的話已經(jīng)不再重要,蘇凌禮貌地應酬著,不時微笑做答,也撿些不要緊的話題對付著,看看時間差不多,便拱手告辭。在背后推著輪椅的胡貴看向蘇凌的左側(cè),昨天早上,那里還是一塊厚實的紫檀木扶手,現(xiàn)在卻已空空如野。昨天回去后,蘇凌急著要胡貴去找刻刀,接著便呆在屋里埋頭苦干到很晚,可謂費盡心思,為的就是準備這份禮物。他本身無長物,唯一可以支配的東西便是宇文熠送的這個輪椅。輪椅說是紫檀木所造,但畢竟紫檀太過昂貴,其實只有這兩邊的扶手是真正的紫檀,也是取其香味,其他的地方都是楠木造就。而蘇凌居然可以把紫檀部分取下來做成神仙雕像送給柔姬,這種氣派和手筆確實令胡貴萬分佩服。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在胡貴看來,柔姬是宇文熠的寵妾,以蘇凌目前的情況,巴結(jié)著她總是有好處的。十五“將軍這是在做什么?”直到現(xiàn)在,蘇凌還記得當時還一臉稚氣的傅海站在自己身邊出了大半天的神以后試探著詢問的樣子,有些好奇又有些靦腆,像是費了很大勁才鼓起勇氣。蘇凌一向和氣,只要不是在正式場合,跟身邊的侍衛(wèi)們都是有說有笑,毫不拘束。不過傅海剛來還沒幾天,緊張也是難免。對于傅海來說,這位大不了自己幾歲的統(tǒng)帥恰如天人一般,他勇敢、智慧,有著超越常人的沉著冷靜,統(tǒng)帥著千軍萬馬,挽江山于既倒,更兼為人溫和、風標絕世,完美得令人難以置信。被調(diào)入蘇凌的衛(wèi)隊,傅海又是高興又是擔心,高興的是終于能和自己的偶像近距離接觸,擔心的是自己笨手笨腳怕做不好事。聽到傅海的詢問,蘇凌抬頭笑著反問:“你看這象什么?”說著把手中的東西交到傅海手中。傅海低頭細看卻是一尊威武的人像,人像面部極其精細,栩栩如生,自胸以下卻全由雄健粗獷的大線條勾勒而成,至底部時則是行云流水般的紋理。“好像是位仙人。”傅海歪著腦袋道。“是太白星,又叫金星?!碧K凌甩了甩有點酸麻的手腕,修長的雙腿換了個方向交疊在一起,隨著他的動作,鱗片狀的鎧甲發(fā)出輕微的金屬聲響:“這是主殺伐和勝利的神祗,相傳當年衛(wèi)霍出征匈奴時,便有太白入月的吉兆,所以能夠無堅不摧。”“將軍雕刻太白星,是為了得到他的庇佑,取得勝利嗎?”“嗯,要想取得勝利,不僅要有頑強的斗志和必勝的決心,還需要神明的庇佑?!碧K凌一邊說一邊接過傅海遞回的雕像,將其翻過來,在底部的衣理和云層結(jié)合的褶皺處大力切出一條裂縫。傅海一聲驚呼:“小心弄壞了?!?/br>蘇凌也不停手,只是道:“不會的?!?/br>傅海覺得不可思議:“將軍,好端端的弄條口子做什么?”蘇凌半垂著眸子將那口子弄得深了一些:“要向天神祈禱便需得讓他知道,將愿望寫在紙上放到這里,他就一定會知道?!?/br>傅海半信半疑地道:“真的?”“我也不知道,是我娘親告訴我的。”吹掉木屑:“傅海,去給我取紙筆來。”聽蘇凌這般吩咐,傅海趕緊跑去大帳取來紙筆。蘇凌站起來,走到城墻邊,凝神著城外漫山遍野的燕兵,目光中漸漸泛起堅毅之色。把紙鋪到城垛上,裁下一小片,提筆寫下“驅(qū)逐韃虜,還我河山”八個字,然后將紙片細細折好,用刀尖頂入裂口,再削了一塊木屑填進去。傅海再看時,金星像又完好如初,那裂口竟然毫無痕跡。從那后,蘇凌便把這像擺在大帳里,傅海進帳后,經(jīng)常會過去拜一拜。自己離開那年他才十八歲,算來如今該二十八了,那日一見確實成熟內(nèi)斂了不少。蘇凌苦笑著摸摸自己的臉,倒是自己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只怕他一時認不出來。但縱然他認不出自己,總應該不會忘記金星像吧!蘇凌暗暗禱告。是的,在那同樣位置的裂口里也塞著一張紙條。所不同的是,紙條上寫著“東南二百八十步,海榴樹。”散步時,蘇凌趁隨從不注意將一團紙塞進了海榴樹一處毫不起眼的樹洞里。一團紙,一紙空文,他僅僅只是要告訴傅海,就是這個地方。其后的日子實在難熬,蘇凌唯一的感覺就是度日如年。侍衛(wèi)們雖說不似開初那般寸步不離,盯得依舊很緊。為了不引起懷疑他不敢去得太過頻繁,只能假裝偶爾不經(jīng)意路過,卻一次次失望。蘇凌明白,傅海雖是柔姬的堂兄,卻也不能老是往柔姬那里跑。再說自己這么大個人呆在東宮,傅海就算現(xiàn)在不知道,遲早也會知道,自己還需耐心等待。轉(zhuǎn)眼又過去月余,已是春暖花開之時。蘇凌依舊隔幾日便借機去海榴樹邊轉(zhuǎn)一下。宇文熠已經(jīng)三個月沒有來找過蘇凌,侍衛(wèi)見他安分守己漸漸放松了看管,蘇凌也就越發(fā)自在。這日又如過去般被胡貴推著在園中轉(zhuǎn)悠,來到海榴樹前時眼睛快速一掃,驚喜地發(fā)現(xiàn)放在樹洞口用來做記號的石塊不見了。心中突突直跳,卻依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胡貴,你去給我端點水來?!焙F應聲走了。蘇凌悄悄環(huán)視左右,侍衛(wèi)們不遠不近地跟著,有些心不在焉。轉(zhuǎn)動輪椅來到海榴樹下,手扶在樹干上假作出神的模樣,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