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羅爾說，向前邁了幾步，伸出了手。我跟她握了握手?！拔乙恢痹趩杹喢晌沂裁磿r候才能跟你見一面。我總跟他說‘杰克來了給我打個電話’?！?/br>
“噢，啊，對了?！苯芸苏f。“卡蘿爾，這是杰克。杰克，這是卡蘿爾?！?/br>
卡蘿爾轉(zhuǎn)向他那邊?！昂軜s幸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彼聪蛭?，眨了眨眼睛?！皝喢蓜偛糯竽X當(dāng)機想不起我是誰了。我跟他說這就是人到四十歲會發(fā)生的事?！?/br>
“真好笑?！蔽艺f。

“對，誰說不是呢？我這記性喲?！苯芸饲昧饲媚X袋?！班迒?，人不服老都不行了啊?！?/br>
“至少他還有一顆年輕的心。”卡蘿爾說?！澳阏嬖撊ジ惺芤幌滤惹爸鞒值呐嘤?xùn)研討會。”

我心里一沉。

“真搞笑。”阿諾德贊同道。

用來形容一個有關(guān)性sao擾的研討會的形容詞中，“搞笑”是我最不想聽到的一個。

“我猜你就是給亞蒙安利那個，叫什么來著，‘詞素癮君子’的人吧，杰克?！笨ㄌ}爾跟我說。“研討會上，他放了這首歌……”

別介啊。我的老天爺啊，別啊。不是吧他。

“你給他們放了？”我不可置信地問。

杰克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的嘴唇。愛誰誰吧。他聳了聳肩。

“詞素癮君子”最流行的作品之一是一首說唱歌曲，拍了MV，內(nèi)容是關(guān)于職場性sao擾的。杰克已經(jīng)過了一天起碼聽一次的階段。歌詞包括：

她墊著肩墊，

還穿著小鉛筆裙。

在你開始搭訕之前，

先讓她簽個棄權(quán)證書。

辦公室，電梯，休息室，

讓她知道你也是有品的人，

在你伸手摸她屁股之前，

先征求她的同意！

“可逗了?！笨ㄌ}爾說。

“那是我參加過最好玩的一次研討會?！卑⒅Z德滿嘴包著披薩說道。

“真棒。”我說，渾身麻木。

“那成，我們就不煩你了?！笨ㄌ}爾朝我微笑?！昂芨吲d認識你，杰克。亞蒙沒跟我說過你居然這么可愛?！?/br>
她跟阿諾德走了。我盡可能用他那張“這么可愛”的臉給了杰克我能給出的最恐怖的表情。

“你在這干嘛呢？”他問。

“你以為我在這干嘛呢？我是來阻止你給我工作添亂的。但看樣子我來得太遲了?！?/br>
“我沒給你工作添亂。你的員工可喜歡我了?！?/br>
“因為你把SW2研討會變成了一場鬧??？”

“放松點。我告訴他們要用性別無差用語了。我們也角色扮演了。那些試圖性sao擾卡蘿爾的男的真可憐。她這人真夠潑辣的?！?/br>
我搖了搖頭?！澳愕猛Ｏ隆！?/br>
他站起來?！霸撏Ｏ碌氖悄?。別再把我當(dāng)個小孩兒了。別總認為我干什么都只會添亂。你想知道我如果當(dāng)一天你會怎么樣。你看，現(xiàn)在我就在當(dāng)啊。我現(xiàn)在就在學(xué)習(xí)當(dāng)你是什么感覺啊?！?/br>
“在家當(dāng)我，或者別處——哪都行——只要別是在這里。我這就給你點錢，你可以一邊當(dāng)我一邊做個按摩。但求你了，請你離開我的辦公室?！?/br>
“我偏不。你需要我在這個下午給威特邁耶打電話，聘用他。而且要快，趁別的公司還沒把他挖走之前?！?/br>
“喬可以代勞?！?/br>
“我來。威特邁耶肯定很想聽亞蒙·蒙特雷親口告訴他這個消息。他跟你關(guān)系多好啊。不過，我有點不好說……我今天上午給你的最后一個求職者勞拉·埃爾姆斯面試了，她超棒的。比小威強多了。我可能會雇她?！?/br>
“杰克·斯蒂芬·帕克。”我努力發(fā)出怒喝。

“哎呀，聽我的聲音講這話好萌呀?！苯芸嗽谧肋呑邉印Ｎ彝蝗灰庾R到跟杰克的身體比起來，我體型有多高大。很魁梧，嗯——作為一個奔四的人，還非常性感?！澳銓W(xué)上得怎么樣了??？”

“別轉(zhuǎn)移話題?！?/br>
“話題是，我們的生活現(xiàn)在交換著過了。我想知道我的生活怎么樣了。”

他倚在桌邊，神色放松，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而且性感火辣。

很難解釋。我是在看自己的身體沒錯。但我看到的是其實是他，看到他身上我從沒有見過的那一面，看到杰克不再因想要取悅他人而焦慮時，他該有的樣子。他坦然接受自己有多聰明，有多強壯，有多勇敢時的樣子。

我男朋友這樣子簡直帥出了新高度。

“我考試考炸了。”我坦白道。

他聳肩?！拔疑险n表現(xiàn)得很好，教授很愛我。一個小考試不算什么?！?/br>
“你沒跟我說過你喜歡文學(xué)?！?/br>
“我學(xué)得挺明白的。比地質(zhì)學(xué)好多了?！?/br>
“你同學(xué)似乎覺得你是這門課的專家?！?/br>
他臉紅了，微笑了一下?！罢娴募俚?？”

“真的?！?/br>
他突然緊張起來。“你去圖書館了嗎？”

“去了?！?/br>
“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那里。”

“我早退了?！?/br>
“但我不該——”

“我跟格羅根說我要走了，他不樂意我也沒轍?！蔽艺f，表情有點嘚瑟。

杰克又開始啃嘴唇?！叭绻怀次业脑?，那我跟他的臉就算是撕得更破了?！?/br>
“這種人我很了解。恃強凌弱，但一嚇就屁滾尿流了?！?/br>
“是嘛?！苯芸撕孟癫惶嘈拧?/br>
“聽著，既然你可以搞定我的生活，我也保證也能搞定你的這些破事兒?！蔽艺f得有點激動起來。

“文明點?！苯芸颂嵝盐?。

“‘破’字怎么不文明了。你也說了啊?！?/br>
“我說的是形容詞。我真該把你放我腿上?！?/br>
“閉嘴。”

他咧嘴笑了?！艾F(xiàn)在先饒了你。鑒于幾個小時之后我就要拿鞭子抽你一頓了?！?/br>
“啥？”

“盧恰娜的派對?！?/br>
“那個派對我們不能去。”

他大張著嘴。“亞蒙?！?/br>
“你腦子沒病吧？我們靈魂互換了?！?/br>
“那又如何？別的來賓又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我真不敢相信，出了這種事你居然還這么輕松。你不想知道這破——這事是怎么回事嗎？你不擔(dān)心我們要是永遠換不回來了怎么辦嗎？”

他瞥了眼電腦屏幕，又瞥了眼桌子?！拔也挥X得這樣有什么不好的啊。”他小聲說。

“怎么會？這事糟透了?！?/br>
“我喜歡成為你的感覺。”他抬頭，咬緊牙關(guān)看我。“我喜歡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感覺。我喜歡別人看著我，覺得我知道事情該怎么做的感覺。我喜歡你的辦公室。我喜歡你的同事。我喜歡你這身肌rou。我喜歡你的一切。只可惜你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br>
“是你自己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有你計劃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