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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最近江湖有點蘇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6

分卷閱讀66

    昂,氣血激動,面上微微泛出紅潮。

    燕無恤冷眼旁觀,靜靜聽罷,五內翻騰,五味雜陳。

    他輕聲道:“李攬洲,你有好志向,寧可留骨巾笥而藏之廟堂,我有我的志向,寧可曳尾涂中,我何曾攔你,你又何必攔著我?!彼⑽⒁恍?,笑意卻沒有漫到目中:“你想讓我做青陽子那樣的英雄?匹夫一怒,血濺三尺,脅迫君王?然后呢?”

    李攬洲冷冷道:“他一味孤勇,孤軍奮戰(zhàn),是沒有用對方法?!?/br>
    燕無恤惑然問:“既如此說,我當效命于他人?”

    李攬洲答:“良禽擇木而棲,劍隨良主而往,自古皆然?!?/br>
    “那我當效命于誰?這世上,可有此人?”

    李攬洲避而不答。

    燕無恤問不出來,笑道:“倘若一個人翻江倒海,無所不能,他便任意而為,插手世道,他又如何保證,自己不會有老眼昏花,偏聽偏信的一天?倘若一個人仗著自己計謀萬變,籌謀千里,便步步算計,焉知沒有聰明反被聰明誤,算錯的一步?”燕無恤問:“你自己算算,你謀算的一事,牽扯了多少人在內?我先且不提,阿纓何辜?白馬驛商賈何辜?白恒又何辜?”

    李攬洲聞言,冷冷一笑,當即便駁:“是我做的事,我認。我沒做過的,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認。我只做過誘你殺孫止水一事,究竟是誰在害你,此刻已經(jīng)替你查明,證我清白。”

    他雙目灼灼,一向溫和平展的蕭疏眉宇之間,此時含著一點狠勁,揚了聲音,吩咐隨從:“元青,去我書房,將墻右邊書閣中藏的案簿呈上來?!?/br>
    不多時,一本有些陳舊的撫順司案簿就被端在托盤之中,抬了出來。灰黑色封皮的右下角,寫著小小的“沈丁”二字。這是配給撫順司每一人的案簿,專做記錄案底之用。

    看到封皮上那不甚熟悉,最后亡于自己刀下的名字。燕無恤像是被忽然跳躍閃爍的火把焰苗迷了眼,微微瞇起眼睛。

    李攬洲將案簿翻開,將其中一頁指與燕無恤看?;鸸庀?,見那頁清晰寫著“奉上令,至西陵,會蘇氏女,共誘賊?!?/br>
    淺淺一行字跳入眼簾,燕無恤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燕無恤翻過案簿,見字跡相似,粗掠一眼,便合上它。

    “你如今是撫順司司丞,誰的案簿你動不了手腳?”

    “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br>
    李攬洲早已料中一般,微微冷笑,再一抬手,又有一人,奉上絲絹遮擋的一物。

    李攬洲掀開遮罩,其下安安靜靜的躺著一柄劍。

    是蘇纓的劍,皮革劍鞘陳舊,劍柄上懸著一串小小的碧玉流蘇。

    這把劍燕無恤十分眼熟,在陳巴的野店遇到蘇纓的時候,她一個毫無功夫,弱不禁風的少女,拿著這把劍,耀武揚威,裝作女俠的模樣。

    燕無恤目光柔和些許,將它取來握在掌中,屈指頂開劍鞘,劍光流轉,微帶青芒,道:“是阿纓的佩劍,我在沈丁尸首上尋回,帶回浮游山。那日房屋起火,它隨之失蹤,原來卻是被你帶走,你想拿這把劍說什么?”

    李攬洲道:“此劍非凡品,它乃青陽子當日刺殺天子時攜帶的佩劍,名叫夢里抱月劍?!?/br>
    燕無恤道:“我從未見青陽子佩戴過?!?/br>
    李攬洲嘆:“你沒見過是自然,這把劍在青陽子脅迫天子應諾之后,便被他丟棄在了長樂宮天壽殿上,當時滿朝文武,眾目睽睽,皆為見證。燕兄只要尋一個當年的人出來一問,便知分曉。”

    又道:“一把落在長樂宮中的劍,是如何到一個商戶女手中的?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想過?緣何會這樣巧?你蟄伏市坊一直無事,她一出現(xiàn),白玉京撫順司的人皆盡赴西陵?你攜她走到哪里,朝廷的人都像附骨之疽一樣跟隨你?燕無恤,你好好想一想,這些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第一更,評論有紅包

    第56章 醉朦朧纏綿酒話

    月夜, 清歌樓里,一片歌舞相歡, 絲竹相悅的景象。

    這是由樓家做主辦的筵席, 也邀請了其余各家家主,長長的條案上覆滿了絲綢, 堆著各色的珍饈果盤。聶家□□的一列舞姬,正輕歌曼舞。最中央那一個舞袖揚長,刷的掃過來, 帶起一陣穿堂之風,其中不知裹挾著甚么香料,辛辣刺鼻,令正坐上方主位的蘇纓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曼見狀,忙給她添了一件衣裳覆肩頭, 煩憂道:“別是去鳳凰臺上著涼了罷, 我就說那里風大, 你又不讓我跟著?!?/br>
    蘇纓兀自擺手,直說不打緊。

    花隱娘耳尖,湊過來嘻嘻笑道:“統(tǒng)領, 你去見云公子啦?甚么時候也帶我們去見識見識鳳凰臺的風采。”

    樓明月胡琴不釋手,沒有軋弦, 只用手指漫不經(jīng)心的撥弄著, 道:“你當是個什么貓兒狗兒都能去的?那可是云公子的宅邸,云公子什么人,以后可能就是這個。”一手指指天。

    蘇纓聽見他們議論云公子的身份, 感興趣的湊了過去,問:“云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樓明月悄聲道:“我天澤武試那日,見云公子大發(fā)神威,身手不凡,悄悄去打聽,給我灌醉了撫順司的郝淵郝廷尉,據(jù)說,那位云公子,他姓陳?!?/br>
    此言一出,眾人皆知曉了,心照不宣不再問。蘇纓卻聽得一頭霧水,問:“他叫陳什么?”

    樓明月一臉神秘,搖搖頭道:“我等江湖之輩,莫談國事,莫談國事。來喝酒?!?/br>
    偃師師舉著一觴,悄悄走到蘇纓身邊,對著她低聲道:“他叫陳云昭,是天子的第五個皇子,陛下長生不老,壽與天齊,忌諱立嗣之事,就屬他少有奇志,生的又仙風道骨,最得陛下歡心。他喜歡游歷江湖,便化名白玉京中,誰也不敢當他是貴人,誰也不敢不當他是貴人?!?/br>
    蘇纓點了點頭,一時驚詫爹娘是怎么靠錢搭上這樣的關系,一時又不可避免的有些惋惜今日被她毫不猶豫花出去的玉佩。

    此時方知,“比玉能救命”,當真并非云公子信口拈來,胡說八道,而是他確確實實能做這個擔保。

    偃師師見她雖是聽著,態(tài)度卻明顯回避自己,輕嘆道:“統(tǒng)領,天澤武試白鹿鳴為難你,也是我替你出的頭,怎么統(tǒng)領如今還是對我不冷不熱,究竟是為何呢?”

    蘇纓望著自己自她靠過來便下意識從正中間,擺偏向偃師師另一面的酒杯,也怔了一怔。

    她如今還是不怎么喜歡和偃師師親近,偃師師一近身,便會聽到她泉水一樣動聽的嗓音,聞到她身上馨香的味道,繼而就是不可避免的,想起那日撫仙樓上的一幕。

    她不愿意親近偃師師,也含著對自己的厭惡在。

    她厭憎這樣小氣的自己,也厭惡隨之產(chǎn)生的嫉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