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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山莊里等著,城外風(fēng)沙大,你這身子本就孱弱?!壁w止洵走上前,扶著那人,上了馬車。 “無妨,我總在山莊里待著,出來走走也好。”說完,又忍不住咳了一聲,臉色又白了幾分。 趙止洵脫下身上的玄色金鉤披風(fēng),裹到她身上,嘟囔一聲,“這病看起來怎么比去年更嚴(yán)重了?” 溫苼只笑了笑,“藥也在吃著,柳行醫(yī)也在山莊內(nèi)時常瞧著,可就是不見好?!彼坪跏抢哿?,說完便靠到車壁上,闔上雙眸。 雨堂和池壁坐在車轅上,馬車漸漸往落霞山莊行去。 酉時的日落余暉照落到江北城上,長街上行人來來往往,一輛垂掛著風(fēng)鈴的馬車踏著夕陽往前走。 一到落霞山莊門口,就聽到一陣斥責(zé)聲從里面?zhèn)鞒鰜?,“你們別攔著我!我非要去把那死丫頭抓回來,好好罵上一頓才行!自己的身子怎么樣不知道,還瞎胡亂往外跑!” 聽到這聲音,溫苼的唇角透出笑意來,“看,我偷偷跑出來接你一趟,柳行醫(yī)又要罵我了?!?/br> 趙止洵將人從馬車上扶下來,攙著她進落霞山莊,一眼就看到柳行醫(yī)叉著腰站在前院中間,把攔著他的下人一頓罵,一個個被他罵得頭都不敢抬起來,可也沒讓開。 聽到往前院走來的腳步聲,柳行醫(yī)一橫眉,雙眼瞪過去,結(jié)果看到不止溫苼一個人,還有趙止洵,那聲音立刻就弱了下去,“王爺,您看看,這小丫頭就是這么任性,我柳問眉的醫(yī)術(shù)就算再高,她這么胡亂往外跑,我這招牌再好也要被她砸壞了!” 柳問眉是趙止洵留在落霞山莊里替溫苼看病的,每年他過來一趟,都少不得要聽他叨叨一遍。 聞言,趙止洵一臉肅色看向身旁這人,點點頭,“柳行醫(yī)說的沒錯?!甭犓哉Z間起了維護自己的意思,柳行醫(yī)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可也只說了這一句,他便示意雨堂一眼,“柳行醫(yī),您該下去給溫姑娘煎藥了。”說著,雨堂將一包他從長安城帶來的藥放到柳問眉的手里。 “嘿!” 柳問眉臉色一黑,可聞了聞手里的藥,一打開看到里面的琉璃瓶,雙眼立刻亮起來,拿著藥快步下去煎去了。 “好在有你護著我?!?/br> 溫苼掩唇輕笑,眉眼彎彎,將臉上的憔悴掩去幾分。 二人一同進了落亭,四周的紗簾落下,溫苼的臉色才緩和下來幾分,“我在信上聽你說,那女子你尋到了?” 給他沏下一杯這人最愛喝的君山銀針,溫苼方才開口問他。 “嗯,去年十月尋到的,自宮闈之亂后,人就一直被關(guān)在掖幽庭中。”執(zhí)起茶盞,他淺啜下一口茶水。 提起那人,他眼波流動,生出幾抹繾綣。 溫苼從四角茶桌下拿出乾坤盤,抬眸看這人一眼,輕聲道:“正瑯,她可是你用來尋魏長朝的棋子,你莫要被這顆棋子毀了。” 早在幾個月前,她便算到了這人紅鸞星動,可他身邊日日跟著的女子,只有楚無念一人。 他輕笑,墨眸落到她的乾坤盤上,“我會被她毀了?”銳利的黑眸中藏著一抹深遠(yuǎn),想是在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 細(xì)長的手指頭輕輕擺動手里的乾坤盤,自他問出這句話,溫苼便知道他動心了。 “天機?!?/br> 她落下手中的乾坤盤,煙霞色的雙唇只吐出這兩個字。 “該喝藥了該喝藥了!” 好不容易將趙止洵帶來的藥熬好,柳問眉的臉上俱是激動之色,這藥中有一味藥叫佛手參,一離了土不出兩日便會枯萎,得趕在它枯萎前入藥,方能才將藥效發(fā)揮出來。 有了這株佛手參做藥引子,溫苼就算是再瞞著他偷偷跑出去,他也不用那么頭疼了。 一股難聞的藥味撲鼻而來,溫苼皺了皺眉,可被柳問眉一瞪,立刻乖乖地將藥碗拿起來,仰頭將深褐色的藥全部喝下。 喝下藥,她剛想開口說話,柳問眉立刻橫出手?jǐn)r住她,“今日你說的話已經(jīng)夠多的了,喝了藥就該好好休息,有再要緊的事也得明日再說?!?/br> 說完,他朝身后端身坐著的人賠著笑臉,“王爺,老夫這也是為了將溫姑娘的病治好?!?/br> “嗯?!?/br> 趙止洵點頭。 溫苼的眉頭剛耷拉下來半截,他就示意池壁上前,將人扶了回去。 紗簾起時,趙止洵的眼里還含著笑意,可一落下,他的臉色就沉了下去。涼風(fēng)吹拂起他長袍的一角,他的眼眸才浮動幾下。 趙止洵出府后,秦天就一直留在麒麟院中,守著楚無念寸步不離。 她枕在雙臂上,靠著亭臺的護欄,眼珠子滴溜溜直轉(zhuǎn),周祁炎和周后都被貶往汴州,她心中的怨念算是消了大半,當(dāng)年她也太小,只知道赤羽衛(wèi)攻進了皇宮,她親眼看見母妃和父皇死在自己面前。 后來被關(guān)在掖幽庭中,有一次她在宮廊上擦拭地板,無意中看見周祁炎和周后行走在后宮中,她驚得差點要叫出聲來,那可是她喊了幾年的三哥哥和湘妃娘娘,卻能身姿威凜地行走在后宮中,那一刻她便明白了,他們就是書上所提的叛賊。 周文王坐上她父皇的皇位,他們有一大半的功勞。 可她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皇宮里的小太監(jiān)都能隨意捏死掖幽庭的奴仆,更別說要接近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身了。 她只想著,能找到魏長朝,帶他遠(yuǎn)離這長安城,永生永世都不再回來就行,其他的她不敢再想。 忽然瞧見崔嬤嬤從對面的長廊走過,她雙眼一亮,忙跑上去,拉著崔嬤嬤的手問:“崔嬤嬤,老夫人可起了?” “起了,這不我正給她備早膳呢?!贝迡邒咝χ?,手里端著的早膳往前伸了一寸。 “我跟你一同過去伺候老夫人用膳吧?!?/br> 她說著,回頭對不遠(yuǎn)處的秦天說道:“我去老夫人那兒,你不用跟來了?!?/br> 秦天稍稍點頭,便像一座冰山似的站在原地,還真半步都沒往前挪。 “二公子對你真上心,還將秦天留下來護著你。”崔嬤嬤一邊往前走,一邊與楚無念悄悄說著。 耳根子一紅,楚無念不好意思地?fù)蠐项^,邁著輕盈的步伐挨在她身邊。 蕭氏剛誦完經(jīng),看到楚無念和崔嬤嬤一同進來,勾起嘴角,“洵兒不在府上,是不是悶得厲害?” 她眉目溫和,臉上布滿笑意。 “奴婢自小便在掖幽庭里待著,這手腳總是閑不下來的?!背o念從崔嬤嬤那端起熬好的小米粥,舀起一勺吹了吹,遞到蕭氏的嘴邊。 蕭氏瞇眼,喝下她遞上來的粥。 “你若是閑得無聊,便過來陪陪我,還好有我這個老婆子陪著你?!?/br> 崔嬤嬤雙手交疊站著,嘴邊露出笑意來,自從楚無念經(jīng)常往蕭氏的院子里跑后,她這話便多了起來,臉上也時常能見到笑意。 趙止洵太忙了,有時候蕭氏一個月都見不到他一面。 這府上多了個人陪著她,還真是好事。 “老夫人放心,我記下了。”楚無念雙眼瞇成一條縫,執(zhí)起手里的粥給她喝下。 喂她喝完粥,這人的眉毛忽然就